然而苏佩玖和亚瑟是不知道别人的看法的，所以，他们两个的交流丝毫没有收到影响。
“这一次上台演讲，感觉怎么样？”
端着自己的食物，坐在了苏佩玖的面前，亚瑟问道。
相比于苏佩玖的“满汉全席”，亚瑟选的餐点则是简单很多。
一份牛排，一整只的果木烤鸡，以及一杯咖啡，这便是亚瑟点的全部餐点。
对于对方全肉食，而且量还很大的搭配，苏佩玖没有丝毫惊讶，无论是家里还是外边，亚瑟基本上没有吃过沙拉一类的蔬菜食物，就连面包都很少吃，或许是因为对方是龙族的原因吧。
“最开始的时候有点紧张，因为完全没有想到伊万诺维奇冕下会把我捧得那么高。”
“后来开始讲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紧张了，顺着自己的思路一直说，就一下子说完了。”
“就是完全没有想到最后会害得别人认知崩溃……先前也差点害得先生您认知崩溃了。”
苏佩玖叹了口气，虽然说伊万诺维奇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有提醒众人不用抱着老旧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发现，对方认知崩溃的大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没有做好准备。
可是，对方到底是因为自己的演讲而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让苏佩玖还是有一种自己差点害死别人的感觉。
看着对方有些低落的表情，亚瑟有些恍惚。
他此时正在想的，却是其他的问题。
作为当时台下的观众之一，其实亚瑟在听着苏佩玖的解说的时候，心里边总是有很多异样感。
苏佩玖的讲述没有任何问题，逻辑通顺，条理清晰，是那种在学术方面没有很高建树的法师都能听得懂的程度，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篇非常优秀的演讲。
可是，在听对方在讲述自己产生问题，分析问题，设计实验的心路历程的时候，亚瑟总觉得不是很对劲。
他感觉苏佩玖当时应该没有想到那么多，对于苏佩玖设计水的电解实验当时的场景，亚瑟还记得，对方只是看到了自己手里边的《炼金》期刊中关于电解法发现元素的论文以后，便突然地一下恍然大悟，随后就有了电解水的实验。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对方其实知道这个实验，只不过由于很久没见到所以有点不记得太清了，随后看到相关提示以后一下子想起来了一样。
原先在台下的时候亚瑟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可是此刻面对面地见到苏佩玖的时候，他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这样子的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很快，亚瑟便回过神来，注意力放在苏佩玖目前的问题上。
“既然老师都那样说了，让我们不要害怕失败，那你就勇敢点，想到什么就好好研究，不要退缩就可以了。”
亚瑟很少安慰别人，只不过苏佩玖此时低落的表情让他很是不舒服，于是便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
听着亚瑟有些干涩的安慰，苏佩玖虽然知道对方这是在劝说自己，可是心里边还是叹了口气。
你们连电解水都有点接受不能，要是真的勇敢冲的话，大家岂不是要疯一大半？
我又不只是个电解水，我学的东西里边，大把听起来像玄学可是却真是存在的东西。
到时候如果真的能搞到物质波那个难度的地方的话，我要是告诉你，你在没有被观测的时候不仅是物质，实际上还是一团无法被确定，能够出现在任何位置的波函数构成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啊？
虽然说这个观点和那只半死不活的猫是类似的道理就是了……
想到这里，苏佩玖感觉自己很是心累。
看来，将前世的知识和这个世界的魔法融合在一起的进程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既然如此的话，那便见招拆招吧，总不可能一口气吃成大胖子，先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学术到达了个什么样的水平，这才好继续将前世的知识拿来用。
牛顿！开普勒！爱因斯坦！法拉第！普朗克！波尔！请将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吧！
心里边胡思乱想着，苏佩玖倒是心情好了很多。
他觉得，既然那么多科学家们在完全未知的阶段便找到了探寻真理的方法，那么他作为一个基本上有标准答案的后人，总是有办法复刻前辈们那些伟大的证明与实验的嘛。
况且，他还有魔法，前世一些因为技术而没办法突破的研究，他基本上也能畅通无阻。
已经比前世的科学家们有着更好的条件了，努努力，好好地想一下，总是能做到的。
心里边这样子想着，苏佩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缓和了不少。
看着苏佩玖失落的表情逐渐变得放松起来，亚瑟觉得一下子便舒服了很多。
这个家伙，还是高兴的时候好看很多。
心里边这样子想着，亚瑟心中的一抹淡淡的紧张感也随之消失。
只不过，他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除了当初对方因为被从战场上捞出来然后关到战俘营里的时候，他几乎没有见过苏佩玖不开心的表情。
对方开心的时候真的是很好看，连带着亚瑟都会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相反地，对方刚刚有些失落的时候，亚瑟便会有点烦躁。
他曾经听过一位亡灵系的高阶法师的研究说过，一个人的情绪是能够传染的，若是一个人高兴，则会影响身边的人，让他们也愉悦起来。
若是一个人难过，则是同样的道理，也会让周围的人难过。
他觉得，自己的不愉快，大抵是因为对方的情绪影响到了自己。
不然，像他这样情绪一直算是稳定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地烦躁呢？
“我明白了，先生，我会继续努力的。”
心情回复正常的苏佩玖轻松地说道，对于如何进行下一步，他已经有了大概的考量。
既然目前已经在理论上推翻了四元素，那么接下来的炼金术，便算是进入了属于原子的时代。
接下来的化学问题，基本上都是和原子有关了。
“嗯，你自己知道就好。”
看着苏佩玖重新恢复了轻松，亚瑟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
他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老师的身影有些匆忙地从餐厅的出口离去。
老师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亚瑟很快便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在他的印象里，伊万诺维奇算得上是万能的，对方如此匆忙，应该是忘记了什么东西没拿。
心里边这样子想着，亚瑟继续用起了自己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