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夏喃喃自语的诅咒着埃菲诺:
“不过没有关系,等你聆听完神的教诲之后,就可以替我们分担一部分责任了......”
“嗯?”
女仆长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停止了动作。
她猛然抬头,看向天花板上。
那里悬挂着一枚银制的钟表,正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谁?!”
玛夏惊叫着,瞬间拔出腰间的匕首,冲向了那一扇窗帘,她想要刺穿那一条缝隙,窥视其后的存在。
但在下一刻,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颤抖与嘶鸣,一股难以描述的威压便降临于此,笼罩了整座庄园。
紧接着,一道模糊的虚影浮现于天空之上,悬挂于天际。
她的目光冰冷,就像是俯瞰着芸芸众生一样,凝视着地上的玛夏。
“你是谁......”
玛夏艰难的抬起头,想要对天上的虚幻人形发问:
“你想要对抗丰饶之母?祂的伟力不是你能.......啊啊啊啊啊......”
压迫感从神经的末端传来,玛夏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哭哀嚎,濒死感连绵不断,她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四肢不断抽搐。
“不......你这是.......越界......”
空中的虚影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那儿,黑云慢慢笼聚而来,不眠城的居民们大多数看不见,但面对如此异常的天气,他们也早早地回家关好门窗,等待暴雨的降临。
“破灭君主,你越界了。”
教会方向飘飘然飞来一名长胡子的白发老头,那虚影侧脸一瞥,他便宛如一颗炮弹般飞速撞回了来时的地方,教廷传来一阵小小声的惊呼,而后归于平静。
“破灭君主.......不,是猎魔人的意思么?”
“凡妮莎”牵着林零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轻柔的微笑,像是丰饶之母牵着祂的小羊羔:
“尊敬的破灭君主,不知您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破灭君主没有言语,只是将目光投降了她牵着的林零。
此刻,【血色的祭坛】、【风中摇曳的麦穗】,【破旧的刀与枪】,三种属于高位诡异的描述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出现在空中,而后争先恐后地朝着林零印去,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眼瞳清明一瞬后,便在“凡妮莎”轻柔地抚摸中回归了平静。
如果他能够看到笔记本上的内容,会发现自己此刻的血脉正在不断地被吞噬、提纯、洗练,然后又被吞噬。
人类血脉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看着其他三股强大的力量宛如三头饿虎在彼此吞噬。
“真是的,小林零很痛的哦~”
她伸出手掌,轻飘飘的抓握了一下。
下一刻,一颗璀璨的银星从她的手心浮现,化为一支银灰色的耒耜,被她紧紧握在手中:
“现在......”
“你的命运,由我决定了......”
她低声喃喃着:
“凡妮莎......”
“凡妮莎......”
这声音渐渐变得缥缈,在这片夜幕下的街道上传开,居民们都惊悚地将灯熄灭,仿佛会有什么不妙的东西会顺着火光闯进他们的家中。
那声音吗,就仿佛是冥界的召唤一样,给人带来了无尽的寒冷和心慌。
那个虚幻的人影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而后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一枚空荡荡的怀表。
“啪嗒。”
怀表坠落在尘埃里,被一只脚踩碎。
在漫长的沉默里,“凡妮莎”的脸上再没有刚才的从容,她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身旁的林零,笑容有些诡异和可怖:
“林零~乖孩子~告诉姐姐,你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林零依旧呆滞地摇摇头,神情无一丝波动。
“不!你恢复了!这次来的根本就不是破灭君主!这是不是你的后手?是不是!”
她的神情有些癫狂,仿佛自己的某种信仰得到了挑战: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的神容许你们直接借用祂的权能?为什么你们得到的力量没有腐化?为什么?!”
紧接着,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脸上重新恢复了祥和,只不过嘴角挂着的是冷笑:
“不急~小林零~你是姐姐中意的弟弟~姐姐不会伤害你~只要你的信仰和姐姐一致~”
她的手上多了一条漆黑的绳索,她轻柔地将它缠在林零的脖颈上,然后轻轻一拉,林零顺从地跟在她的后面。
“如果你没有恢复记忆,没有在思考该如何应对我,这个时候你会抗议,而不是顺从。”
“凡妮莎”的语气很轻,闻言林零一把扯烂脖间的绳索,左手闪过一丝红芒:
“看来我还是演技不精,不过你们对我的洗脑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左手一挥,一道细如血丝的红线缠住了“凡妮莎”的脖颈:
“停手吧,乖乖让我封印你,这样能少受一些痛苦。”
“凡妮莎”没有回话,林零心中一沉,他稍稍一用力,那血线慢慢收缩......
“咔嚓”
脆响中,“凡妮莎”的脖颈上裂开了一道缝隙,但她却毫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接着身体化为尘土。
“?”
林零先是疑惑,转而一惊,回过头去,却看见庄园里密密麻麻的一片红瞳。
“林公子,请不要反抗,否则我们不得不弄疼你了。”
一双红瞳的克子走了过来,林零沉默了两秒,而后乖乖伸出了手臂:
“那就麻烦你们了。”
咔擦
是手铐合上的声音。
“咯咯~真是识时务~”
“凡妮莎”从黑暗中走出,她打了个响指,庄园里的灯光四起,林零这才看清那密密麻麻的红瞳属于埃菲诺庄园里的女仆们。
“你现在还是相信着那位慷慨仁慈的‘破灭君主’,但这没关系~姐姐会帮助你见证丰饶之母的伟大~”
她轻轻抚过林零的脸庞,替他理了理头上被风吹得有些杂乱的头发:
“你本是血族教皇,为什么不愿意带着信仰重回丰饶之母的怀抱呢......”
“凡妮莎”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又像是姐姐的叮嘱,但林零只觉一阵恶寒。
见他依旧不做声,“凡妮莎”拍拍手,克子单臂将他扛起,跟在她的身后向屋内走去,红瞳女仆大军们再次隐于庄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