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过几个女人？”路潇潇冷不丁提问。
林澄刚喝下一大口啤酒，路潇潇的问题让他双眸瞪大，差点没呛死，他转头看向路潇潇，“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我满足你的好奇心，那你也得满足我的好奇心，这才是等价交换。”林澄歪了歪脑袋。
“好。”
于是林澄挠了挠头，先是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随即似乎因为手指头不够了还是数起了指节，结果碎碎念喃喃了半天，转头看向路潇潇，“三个。”
“三个？”路潇潇冷笑，哪有半点信的样子。
“首先在你心底里对我的印象我已经是个混蛋渣男，其次我真的没有勾搭你的欲望，就连我独家的小秘诀都传授给你了，秘诀知道了原理就会被破解，所以由此可得出推论，我没有任何说谎的理由。”
“你……可不像。”路潇潇的怀疑有理有据，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略微躲闪。
虽说那天晚上喝多了酒，她的记忆里，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倒并非很模糊，她只记得在林澄推开她，她因为莫名的胜负欲凑近以后，那一晚她睡的很香甜，分明是第一回。
她也曾过去因为好奇而查询过，绝大多数的女生第一次的体验都不会很美妙，但那一晚……现在想来，路潇潇悄然将双腿并拢了几分。
他真的好会亲，好会撩，好会……
“可能因为前面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回了吧。”林澄连续说了五个太多。
“然后呢？”
“然后……就都腻味了彼此，就都把彼此给丢掉了。”林澄无辜的耸耸肩。
“你谈过几段恋爱？”路潇潇再度追问。
林澄仰头，几秒后轻叹一声，“恋爱的定义标准算什么？”
“互相承认恋爱关系并告知彼此社交圈。”
林澄摇摇头，“那就没谈过。”
“质疑。”
“都说了没有骗你的理由啊！！说出来还有点小丢人的事情骗你做什么？”林澄看上去好像有那么一丢丢的抓狂。
“那你和刚才那个说做了很多很多次的女人，没有恋爱？”
“没有，我还是被榨的那个。”林澄幽幽回答。
“讲讲？”
“这又是一段悲伤的虐恋故事了，十七八岁时候的我还是个纯情好男孩，直到有天被坏女人被俘辱了，后来又被坏女人始乱终弃，我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林澄说这话的时候嘻嘻哈哈，毫无半点可信度可言。
……确实不是真话。
路潇潇反正不信，撇撇嘴，看他也不是很愿意讲的样子，“那还有一个呢？”
“啊……那个就一回，还是阴差阳错。”
……而且你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想知道她是谁的，林澄在心底悄悄嘀咕了一句。
尽管路潇潇对于林澄的答案存疑，可林澄似乎确实没有要说谎的理由，她还有好多想问的未曾问出口，但忽然找到了一个逻辑漏洞。
“等等，你以前不是被富婆包养的吗？”
“是啊，但是我只和她们交流灵魂，没有身体上的交流。”
“你不是说你身上的伤是被富婆的男人打的吗？”
林澄幽幽的看她，“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你把她女人心抢走了要比你睡了她的女人更加可怕，杀人还要诛心……我当初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
路潇潇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逻辑链条现在还需要最后一块拼图才完整，她斜视林澄一眼，“但你现在不是还有个专门联系的富婆吗？”
“那是个性冷淡的柏拉图式恋爱者，经常抓我去讨论一些文学，哲学，之类的东西，为了哄好她我被迫啃了不少书，好在她钱爽快，也不馋我身子。”
“那你上次还说她老公回家了你衣服都来不及穿？”
“我们光着身子凝视彼此讨论精神与现实的意义，这样比较纯粹一点，你根本不懂这份工作多难，有一点反应就要被开除，赫赫，女人太可怕了。”
“你确定你不是在编故事逗我玩？”路潇潇心中存疑。
虽然她确实是在她的圈子里听说过很多xp奇怪的玩法，毕竟她的圈子里向来都有钱有权，当普通的玩法没法满足欲望的时候，人们就会追求能带来更多精神刺激的玩法。
但林澄这满嘴跑火车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的。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咯。”林澄倒是无所谓，摆出苍蝇搓手的样子，“该到我提问了。”
路潇潇轻哼一声，微微仰起来，眸子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说起来有点尴尬，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请问你的……”
“白色，蕾丝花边，很可爱的少女款，下一个问题。”路潇潇打断了他的话，抢占先机。
林澄一怔，唇角勾起，“那我要是不是想问这个呢？”
“那你继续问就好了。”路潇潇表情平静，转过脸回眸看他，两人的眼眸在半空中交汇，林澄捕捉到她眸子里的胜负欲。
“那……我要是现在亲你的话，你会给我一巴掌吗？”
路潇潇的唇角勾起，“你可以试试啊。”
赫赫，看她现在的笑容，试试就逝世。
“拒绝的理由是不够浪漫吗？”
“浪漫是什么？”路潇潇反问他。
“是某种仿佛神启性的时刻，比如现在的路灯，山顶，晚风，一切都那么宁静，可如果突然下一场暴雨打破这一切，应该算我理解的浪漫。”
“骗骗小女生还行。”
“所以是被拒绝了吗？”林澄幽幽说道。
“除非现在下大雪。”路潇潇冷笑一声。
“这都三月了，三月怎么会下雪么。”林澄表情幽幽，“你今天接了我的玫瑰呢，那也是我的浪漫。”
“钱转你。”
“喔，一共408哦。”林澄拿出手机给她扫码，是他的好友信息码，路潇潇的唇角又上扬了几分，“你扫我。”
“不，你扫我。”
“你扫我。”
“那就不加。”林澄有奇怪的执拗。
“不加就不加。”路潇潇双手抱胸。
林澄哼一声，抬头看月亮，可此刻月亮却渐渐消失了，隐藏在了乌云里，风渐渐大了起来，甚至大到路潇潇稍微觉得有些冷的缘故。
“好像要下雨了，你冷不冷？”
“冷。”
“哦。”
林澄默默把西装外套的扣子扣上，“我也冷。”
路潇潇微微咬牙，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小雨，可此刻这大风的架势，可不像是小雨，山林里的树叶被吹的哗哗作响，风越来越大，仿佛快要下大暴雨了。
分明是春天。
大风让路潇潇伸出手轻轻压住她的裙摆，漆黑的发丝吹的飞舞起来，几缕发丝落到林澄的脸上，稍微有些痒。
耳边是树叶被吹动的呼啸声，路灯的光影仿佛都还是摇摇晃晃，路潇潇凝视着面前的黑暗，地面散落的李花被风尽数吹了起来，漫天的花瓣飞舞，在昏暗的光线下梦幻而破碎。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愣神了一下，而身边的林澄忽然站起身，朝着凉亭外走去。
他走到凉亭边，忽然轻声呢喃，“下雪了。”
白色的花瓣也飘落到了凉亭里，仿佛真的下了一场大雪，耳边的雷声阵阵，忽然一道电光划破夜空，将世界印照的宛若白昼，那个瞬间林澄转过头看她。
路潇潇的眸子就这么和他对上。
她忽然屏住了呼吸，总觉得面前的场景有些梦幻，而林澄的眼神在此刻深邃难懂，路潇潇的手指攥着裙摆，刚想说些什么，林澄却忽然跑出了凉亭。
“你去哪？”
“车里有东西！别打湿了。”
很快林澄又跑了回来，手里抱着个小小的蓝牙音响。
他拿出手机连接了音响，坐回了路潇潇的身边，开始播放起了一段音乐，路潇潇搞不清楚他到底什么路数，而且他的歌单好奇怪，她本来以为他要放点纯音乐，亦或是什么蓝调爵士，再不济放点流行歌曲，结果从那个音响里传出来的却是you spin me round。
配合他这一身西装实在有些魔幻现实的感觉。
林澄站起身，打开西装的纽扣，将脱下的外套递给路潇潇，路潇潇只迟疑了一秒，接过来穿在了身上，她扣上扣子，稍稍缓解了几分寒冷的感觉。
……其实她不是很怕冷。
……但她也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就接了过来，是想看这家伙被冻的瑟瑟发抖吗？
……是这样吗？是这样吧……是吗？不是吧？是吧。
“你放的什么破歌……”路潇潇幽幽的看着他，似乎对林澄放的这首歌有很大意见。
“没，我听见雨声就犯困，得放点欢乐的。”
“这是什么毛病？”
“我前两年失眠严重，就搜各种自然雨声白噪音听，现在一到晚上听到下雨就自然犯困……一会儿睡着了，谁开车送你下山？”
林澄的声音稍稍透出几分无奈，于是路潇潇没再抗议，身上的西装暖暖的，她悄然转过头看了一眼林澄，林澄很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白色的衬衫略显单薄，他的手放在大腿上，眸子认真的看着面前的雨，先前的花瓣不再飘落，雪停了。
“怎么会忽然下暴雨的……”路潇潇小声嘟囔。
“谁知道呢？”林澄无奈的笑笑，拿起剩下的啤酒一口喝掉，轻声说，“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