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真的是他们的据点吗?”
克丽丝有点发怵,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了,冷风迎面吹拂而过,为这间教堂蒙上阴沉的面纱,那些熟悉的陈设此刻却仿佛变幻为阴森恐怖的化身,能工巧匠雕刻的塑像太过栩栩如生,都让克丽丝以为它们下一刻就会被注入生命,挥舞着武器向两人袭来。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姬希挥舞着手臂,推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铁门挣脱藤蔓的束缚,咯吱作响的向两边打开。克丽丝下意识地牵住了姬希的手,此时心中的恐惧使她暂时忘却了扮演自己的角色。
等到两人跨过庭院,进入内堂之后,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茫茫黑暗,很难想象曾经圣洁的殿堂,现在竟然会变得如此暗无天日。就好似踏入了另一个世界,等克丽丝的脚迈过门槛的瞬间,两人身后的大门猛然关闭,巨大的声响让克丽丝惊呼着跃起,像只树袋熊般挂在了姬希的身上。
姬希步伐稳健地向前走着,手臂上的沉重让她不耐烦地抖落着,可是姬希越是想甩掉克丽丝,克丽丝的怀抱就愈发紧缩。最后姬希只能无奈地拖着她前行,等两人越过地上那些倒塌的椅子,来到中央的神台前时,眼前终于出现了细微的火光,伴随着莫莫兰的声音响起在耳侧:“你竟然没死?”
“差一点而已,拦住你我的那个人不是一般货色。”
姬希自然地回应着,语气中是说不出的辛酸和疲惫。莫莫兰也能看得出那晚拦路的女孩很强,而姬希确实是尽心尽力掩护她的撤离,从这方面来说,能看见姬希现在依然平安无事地站在这里,她很高兴。
“这么说,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纽特家小姐了?”
莫莫兰又将火光移向克丽丝,照亮了她的脸颊。而克丽丝早就从姬希身上下来,气势十足地整理着衣袖,斜眼瞥视着莫莫兰,不爽地开口道:“在询问别人名讳之前,先报上自己的姓名,这是基本礼仪吧?真是庶民呢。”
莫莫兰眼角抽搐着,这副贵族小姐的做派和措辞,还真是对味了啊!她忍耐着心中的不爽,沉声回答道:“我是莫莫兰,为你们引路之人。”
“我会带你们去找药剂师,制作出这款神迹的伟大存在。”
克丽丝冷哼着,指着莫莫兰,朝姬希质问道:“你说找到的助力就是这种神棍?你让我和这种虚头巴脑的家伙合作?”
“小丫头,我劝你最好收敛点!”
克丽丝这番话语彻底点燃了莫莫兰的怒火,她愤然地将神台踹翻,露出了其下隐藏的台阶,一直蔓延至空洞深处。莫莫兰高举着火把,面无表情地警告着:“纽特家的小丫头,别以为自己出生高贵点,就可以目中无人。”
“不然,迟早会吃亏的。”
语罢,莫莫兰就头也不回地走下台阶。克丽丝还在洞口徘徊不定,犹豫着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但姬希已经帮她做出了选择,直接在身后推了她一把,让克丽丝迈出了勇敢的步伐。
漫步在死寂的阶梯上,只有莫莫兰手中的火把算是指向标。如果说上面的环境是风声带来的不安,那么这地下空间,就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心慌了。
克丽丝甚至担忧自己哪一步踩空,直接从楼梯上滚落,那自己辛苦塑造出来的高大上形象可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况发生,克丽丝又一次毅然决然地挂在了姬希的胳膊上。因为她发现,姬希的夜视能力似乎要比自己厉害许多,至少这种程度的黑暗对她来说如履平地。
虽然姬希仍旧想将克丽丝丢下去,但碍于不引起莫莫兰的怀疑,她也只能再次忍受着自己身上的挂件。
失去对时间和空间的判断之后,漫步在黑暗中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远。直至最前方的莫莫兰停下脚步,开口道:“她们已经到了,药剂师大人。”
话音落下的刹那,眼前的世界骤然开阔,凭空出现了数道火光照亮了四周的世界。克丽丝这才发现自己原来身处一个密闭的地下空间,身后依旧是望不见尽头的道路,而最前方则是一个人席地而坐,垂落的黑色幕布遮挡住所有的视线。
莫莫兰神情崇拜,毕恭毕敬地朝着药剂师鞠躬,致以崇高的敬意:“这位就是纽特家的大小姐。”
药剂师略微沉吟,随后轻点着脑袋,沉声道:“确实是纽特家的小姐,只不过是年龄尚小的那位。”
克丽丝听闻对方知道自己的底细,顿时来了兴趣,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无所不知。”
听到这个回答,克丽丝意兴阑珊地摆摆手,讥讽道:“整个帝都贵族圈子都认识本小姐,这么说他们都是全知了?”
药剂师语顿了,半晌后才撇开这个话题,直接进入正题当中:“听闻你也想和我们合作,开辟神明的领域?”
克丽丝皱着眉,对方这种说话的腔调让她觉得很厌烦,但姬希在她身后敲打着她的手指,让克丽丝忍耐着心中的不适,变扭地说道:“是,我能帮你们将药剂送出城,送往其他城市。”
“但条件就是,你要给我大批量的提供药剂。”
药剂师无奈地哀叹着,语气中充斥着慈悲的怜悯:“如此年纪的孩子,都深陷在权利的争斗中,真是可悲啊。”
“你管我是要干什么,就说这个合作你同不同意吧!”
“我没有理由拒绝这份好意,但是我也有一个小条件,算是我们合作的信赖。”
药剂师抬起手臂,形如槁枯的手指,指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姬希,开口说道:“把这个人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