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思禾没有多停留,是在她失神的片刻立即离开,欲擒故纵这类把戏还是要拿捏得很好的,不能太过直接,需要放开一些,好下次继续。
风思禾捧着琉璃金狮这东西,算是宝贝,按照龙的恶性是会连一粒米都不愿赠予的,嬴训春或许是常年接受人族百家那一套优秀文化,受其熏陶,倒是很能收敛那份恶性。
“我回去多半要是被打了。“
“大大很害怕吗?”
“我只是希望妈妈打我轻一点,毕竟我还要去找姨姨哭一哭呢。”
钟离珏的确什么都知道,这么多年一向平淡的心绪开始躁动,只因少年的不听话,她知道对待那些不听话的灵兽就需要打来让其明白后果是怎样的,对待人是同样的效果,只是需要加上一些说教。
她依旧保持着那份孤傲冷然的模样,像是一尊亘古的雕像,仿佛没有呼吸一样,只让其有着让人敬仰崇拜的心。
风思禾见到她,当即是想要避开她,但偌大的地方偏偏找不到任何躲藏的角落。
“清儿要去哪呢?”
钟离珏抬起长睫瞥了少年一眼,一双眼阴冷沉郁,语气是一贯的平静,甚至还有点温柔。
“没去……”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钟离珏是走近他拽住了他的手,那琉璃金狮是瞬间的脱离摔在了地上,她未看一眼掉在地上的东西,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孩子,“你为什么一直不听话?一直不拿娘亲的话当回事儿?”
风思禾想挣开她,却发现她的力气越来越大,“回答我,你去哪了?”
少年感到手腕上的剧痛,看着母亲的美艳绝伦的面庞,没有直面回答问题,反而是委屈道:“娘亲,好痛……”
钟离珏听进去他的话,力气收了些但依旧固住他。
“你又去找她了,她有什么好的,能够一直引诱你去找她?到底是她的诱惑太过迷人,还是你本身轻贱?”平平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怒意,可却让少年浑身发抖惶恐不止,钟离珏那双桃花眼,是冷淡深情又带着对世间的审视,只是此刻她是无情冷漠又蔑视的,遗世独立的她,没有半点低级趣味的姿态的女子,如今是让人分不清她是否生气了。
她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剧毒的同时肉体强悍,是一圈一圈将人困住。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出轨被妻子当场捉奸似的。”
“的确。”系统吃着薯片附和道,机械音都有点含糊。
“娘亲…”他轻轻叫着钟离珏,但她没有反应是拽着他的手向着某处走去,途中她又道:“清儿,我明白一个理,慈母多败儿,或许我的仁慈,对你的宠爱是害了你,如今你是被困在这山上,以后你要是出去了,你就会发现娘亲的地位与权势是难以想象,从现在就能看出如果我不管你,以后你就会仗着娘亲我,从而肆无忌惮,我不想你那么顽劣,我喜欢听话的清儿。”
“就因为姨姨吗?”风思禾问着,但钟离珏没有任何话语,所以他又道:“我不觉得姨姨有什么问题,我觉得她很好,娘亲你可能与她有什么误会。”
“就因为她给你几件小玩意你就觉得她好?即清你当真蠢笨,现在是有我护着你,以你现在这种天真的性格出去了是要被人骗得彻彻底底的。”
钟离珏按耐自己的情绪,是明显的不宁,语气也略微提高了音调,显得她是生气了,但她一直佯装着平静。
复杂的殿宇楼阁里,钟离珏把风思禾带进一间小房间里,也不等少年闹起来,她是挥了挥衣袖,瞬间是挥出一个简单的术法让他晕了过去。
房间很单调,不算朴素,风思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套了锁链,他震了震手腕,铁链碰撞,发出一系列的响声,锁链很长,足以让他到达这个房间里所有的角落,可也明显这是囚禁,困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
钟离珏那双清冷的眼睛移到少年的脸上,她一直没有走,脸上没什么表情。
“娘亲?”少年是不解地看着女子,钟离珏“嗯”了一声,然后凑近着少年,他坐在柔软的床榻上看着女子走近自己,可还未等自己问些什么,她却伸出纤细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间,有股淡淡清香钻入鼻腔,这是很熟悉的味道。
“清儿在这儿待上些时日罢,好好反省反省,好好地想一想娘亲的话,什么时候想通了娘亲就放你出来。”
少年见着母亲如此冷然的神情态度一时愣在当场,脸上是满满的愕然和不解。
“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姨姨她没有像娘亲说的那样,我为什么要反省?”他的态度并不强硬,更像是说着一个他所认为的道理而无所顾忌。
似乎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钟离珏的语气也不继续维持着平静,是渐渐地开始显露本来的情绪。
她的确是生气了,但她的不遮掩所表现的也只是美人含怒时的娇艳而非一尊修罗那样的可怕。
“混账话!”她的语气沉重冰冷,是让少年瞬间失声。
“大人之间的事情,你懂什么?”钟离珏说道:“你不要用你那套愚蠢的思想套我身上,当真是自以为是,如果你不是我的子嗣,我会让你明白明白我的手段的!”
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
少年不再说话,钟离珏很满意,漂亮的人儿还是乖一点最好看了,可很快她发现有点超出理想范围了。
风思禾的眼眸湿润像是受了细雨的润泽,他的身子颤栗着,看上去真是一只受惊、惶恐的兔子,他的眼角眉梢都熏染着绯红,仿佛含了一汪水在里面,透彻的容易让人心生邪念。
他太容易哭了,钟离珏发现了一个长久以来忽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