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完电影出来,看来我们还真有点烂缘分。”
路潇潇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她就和林澄真就这么有缘。
她已经三天没回家了,这几天都住在电竞酒店里,白天偶尔出门吃点好吃的,晚上就在酒店玩玩游戏,活动范围就在酒店附近,她也是刚从酒店附近的电影院里出来,然后看到了这个坐在马路边上,好像在和自己的影子玩拳击的男人。
换上西装的样子还挺……好看。
“哪有什么缘分?都是人为,我昨晚梦到我们会在路灯下偶遇,专门骑车来这卖花的。”林澄从地上站起来,拿起一支玫瑰递给她。
路潇潇没接,她撇撇嘴,“你等多久了?”
“三四个小时吧。”林澄无所谓的回答。
其实他真不是来等路潇潇的,就是无聊想出来走走,他本身就在这附近的商圈活动,经常卖完花去他驻唱的酒吧喝点啤酒,而路潇潇住的电竞酒店也就在这附近,所以林澄也说不清这到底算不算是机缘巧合。
“你平时就是这么骗姑娘的?”
“是啊是啊,有很多像你这样穿着JK制服的无知少女会来找我买花,胆大的会坐上我的摩托和我去兜风,我带她去市郊外的山顶看星星。”
“哦?西装哪整的?”
路潇潇好奇的伸出手,感受了一下他这身西装的面料,从他的锁骨触碰到小腹,夜色的灯光下她稍稍有些看不清,可这身西装的质感很好,以她的直觉来看,应该不算便宜。
“当年混迹富婆圈子,行走江湖没有一套行头怎么行?”
路潇潇朝着他翻了个白眼,还是接过玫瑰插到她开襟的白色衬衫口袋里,接着朝他歪了歪脑袋,“你刚才说哪可以看星星?”
“市郊外的萝卜山,骑到山顶就能看。”
“走吧。”路潇潇淡淡说道。
林澄把手上剩下的一支玫瑰插在他的上衣口袋,哭丧着脸,“这项服务一般都是为后续我哄骗无知少女准备的。”
“三百块走不走?”
“不行,最低得三百五。”林澄开始讨价还价。
“四百,出发。”路潇潇淡然开口,林澄领着她到自己的那辆摩托面前,路潇潇又想起了这辆车,她不得不承认林澄的车技确实很不错,那个雨夜她只需要紧紧抱着林澄,一路都很安稳。
车还是林澄拜托红芍喊人帮他送来的,他自己肯定是懒得去城东再骑回来,太要命了。
头盔就一个,林澄把头盔给了路潇潇,路潇潇斜视他一眼,“你戴着吧,出事了我肯定摔不死,你就不一定了。”
“行吧。”林澄戴上了头盔,路潇潇轻轻一跃,坐在了后座上,林澄总觉得怪怪的,她穿着开襟的白色衬衫,下身是月白色的格裙,路潇潇似乎想到他在担忧什么,“我压着裙子呢,再说,有安全裤。”
“喔……”
于是林澄开车出发。
……………………………………
半个小时以后。
骑车路上的狂风让路潇潇没法和林澄交流,她过去一直都觉得飙车是一件好蠢的事情,当林澄把车骑出市区,来到郊外无人的路上,风吹过她的耳朵和头发,她忽然找到了飙车的乐趣所在,尽管她确实因为下意识的恐惧而轻轻搂住了林澄的腰,因为风吹的睁不开眼,把脸颊埋在了他的后背。
十五分钟以后,林澄骑车到了山顶,山顶有个光线微弱的柱子灯,还有一口古井,一个凉亭,这里是林澄的秘密基地,有时候他无聊就会来这里坐坐。
林澄和路潇潇下了车,林澄走到山顶的凉亭里,接着伸出手一拽,从凉亭下面搬出一个木箱子,里面装着十几罐精酿啤酒。
路潇潇:?
“你知道酒后飙车被抓到要吊销驾照的吗?”
“不差这一回。”林澄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她,路潇潇坐在了凉亭的椅子上,手指微微捏住啤酒罐,啤酒一下子变得冰凉起来,她把这一罐递给林澄,重新拿了一罐。
“这啤酒是哪来的?”
“我之前搬上来的,不过一般只有我一个人来这的时候才喝。”
“为什么?”路潇潇下意识追问。
“谁没事喝酒带着人飙车啊。”
“那你自己不怕摔死?”路潇潇抿了一口冰啤酒,她的能力在这时候还真是好用。
"死没什么可怕的。"林澄也喝了一大口啤酒,看着山顶对面的月亮,月亮边上还有些黯淡的星星,城市的光污染越来越严重,所以星星黯淡不可见,也就这样的郊区稍微好些。
路潇潇总觉得他这句话有点中二的味道,下意识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坐在他身边,看着远处的月亮,“死不可怕,那什么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比死可怕的多。”
“又来,你那天晚上也跟我扯这一套。”路潇潇忽然回忆起来了,这对话好耳熟啊,在酒吧的那个雨夜她和林澄也聊到了这些,这些稍微带些中二气质的话,在酒精的催化下给这个男人的身上蒙上一层神秘面纱,让她莫名的想要靠近,探寻他的秘密。
林澄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无奈的笑笑,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
春夜很寂静。
凉亭的边上就是那盏灯,灯光并不算很明亮,稍稍有些昏暗,路潇潇和林澄坐的不远不近,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倒也不是无话可说,只是此刻不说话,就这么寂静着好像也挺好。
寂静的时候风在摇晃,喝进嘴里的啤酒气泡在破碎,酒水从口腔流过喉管的声音无比清晰,远处是大片大片的李花,开了满山,花瓣落了一地,就连风中都飘着些许的白色花瓣,只是在夜色中看不太清晰,如果此刻刮起大风的话,会不会像是下了一场大雪?
路潇潇的身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啤酒被放在了一边,她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吹在脸上的风,夜色静静悄悄,可林澄却忽然站起来,朝着空中轻轻一抓。
路潇潇没看清他是在做什么,直到林澄神神秘秘的把手心给她看,“萤火虫。”
路潇潇凑近,看到了散发着微弱绿光的萤火虫,她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这种小东西了,林澄像是个幼稚的孩子,在给她展示着心爱的玩具。
“腐草为萤,耀采于月。”
“什么?”
“就是有点感慨,好久没见过了。”林澄手中的萤火虫飞走了,他忽然看向路潇潇,神情有几分莫名奇妙的认真,“你还得我上次问你的问题吗?”
“什么。”
“就是那个关于司命面具下的身份……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司命也很像萤火虫。”
“不懂。”
“他因为天灾而出现,发光发亮,当天灾结束,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属于他的位置。”
“是他淡薄名利,他要是想的话,他当年就可以直接掌权整个联盟。”
“我没记错的话,很多小道消息里都有推测,司命年纪不大吧?”
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保密的事情,司命的年纪确实不大,只是具体不清楚,联盟的推测他现在应该是在二十到二十六岁之间。
“你想表达什么?”
“我可是司命的究极粉丝,我已经猜到司命当初退役的真正原因了。”林澄颇有些得意的和路潇潇分享着这个小秘密。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的他年纪肯定不大,虽说很擅长打深渊的怪物,但却不擅长面对人心,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力量又究竟该用于做些什么,分不清道德与规则的界限,那些事情太烦心了,他害怕成为一个掌权者,不敢背负掌权者的责任,不想成为那个决定是否要更换轨道的电车司机,所以逃避责任,退役做普通人去了。”
“司命亲口说是因为力量耗尽了。”路潇潇淡淡说道。
“喔……对喔,也是。”林澄尴尬的笑笑,“都忘了这一环了。”
“但你说的……好像也有那么点道理。”路潇潇仰头看向月亮,“司命真的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他可能更擅长打打怪物,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能力者之间的内斗,确实也有很多人猜测,司命是不屑于成为联盟的剑,才选择退役的,悄悄告诉你……联盟现在一直都在怀疑,其实当初司命的力量不是耗尽了,只是他真的累了而已,不过这只是猜测……毕竟司命又怎么会说谎呢。”
“是人就会说谎的。”
林澄无奈的笑笑,路潇潇转过脸怪异的看他一眼,“你真的不是司命的黑粉吗?”
“干嘛?你怀疑我的纯度是吧?我家里真有cos服!一比一还原的!不要太帅!那张司命的鬼脸面具花了大价钱的!下次借你戴一下?”
“无聊。”路潇潇裙下的双腿慵懒交叠起来,今天她没再穿什么白丝黑丝,踩着双黑色的小皮鞋,穿着蕾丝花边的可爱短袜。
“你平时带无知少女来这里都和她聊什么?”路潇潇问道。
“一般对症下药,不过敢上我摩托车的大多都是寻求刺激的叛逆少女,没有太多聊风花雪月的机会,昏暗的光线,偏僻的环境,只需要轻微的肢体接触就会有微弱的电流产生,只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就会有接吻的冲动,月亮正好风也温柔,人最擅长用幻想来感动自己了。”
“什么歪理?”
“人的本质就是动物,动物的本质就是为了交配繁衍,所谓的酒后乱性无非是酒精解开了几分对于社会价值道德的束缚,所以遵循本能,在昏暗的光线里,我们更遵循动物的本能,一个拥抱就会成为相爱的契机,这就是人的本质,渴望拥抱,渴望刺激,渴望陪伴,害怕孤独,害怕虚无。”
路潇潇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才喝一罐啤酒就会信你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