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场那边传来那么大动静之后,扶风城城墙关口的防范等级顿时高了好几个档次,因此想要顺利逃脱的话,带着个女人这么显眼的独孤诞是必然不能选择常规路径的。

要么,他就只能先和楼忆清缩在城内不起眼的地方避避风头,要么,他就必须走一些正常人想不到的路来躲开守军的视线。

那这种情况下,独孤诞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呢?

答案是没有抉择,走就完了,只要目的地是准确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别谈什么计划不计划的,太费脑子。

所以看似独孤诞是在按部就班地领路,实际上他就是在瞎逛伺机寻找突破口,而他那离谱的幸运值从来不会辜负他的信任,很快,独孤诞便找到了一个出城的机会。

扶风城的西北侧门居然没关,并且只有两个官兵站在城楼上眺望着法场的方向,似乎是在看戏......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没道理啊?

时间拨回到法场方向传来爆炸声前,那时,这里正在对一支商行的车队进行盘查,西北城门下方至少有两个十人队的全副武装的官兵看守,然后,守将便看到了来自法场方向的召集信鸽,一旦传出这样的讯息,便意味着那里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需要周边的军队迅速前往支援。

当时正是下一班的守军过来交接的时间点,守将立功心切,于是留下了两名士兵后就带队火速驰援了过去,但他不知道的是,法场方向放出的召集信鸽并不止一只,并且是朝着不同的方向去的,原计划过来接班站岗的那支军队觉得城门方向有人把守,甚至比西北门的守军还要早地就赶了过去,压根就没来执勤。

那支商队火急火燎地进城后,甚至连城门都没来得及关,而守将留下的那两名士兵,本来就是负责巡逻城墙和观望远处动静的,他们的注意力还被远处的滔天爆炸和喧嚣吸引了,再加上这大到离谱的暴雨,所以一时间根本没注意到城门还开着这么严重的失职。

其结果就是,每一扇开着的门,都会迎来属于它的通行者,而独孤诞,正是其中的一位。

“这里为什么会开着门?”

身旁的楼忆清和脑海中的独孤婵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并且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诧异。

“我不觉得我们需要关心那种问题,把脸遮好,我们该走了。”

说罢,独孤诞丢给了楼忆清一件破烂的布衣,随后大摇大摆地就朝着门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城墙上方,那两名士兵还没注意到下面的异常。

“那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居然有那么大动静。”

“不知道,我还以为有敌军攻进来了呢.....欸...下面是谁?喂!站住!说你呢!站住!”

士兵连忙大喊,可已经是来不及了,只见两个奇怪的身影大摇大摆地穿过了城门,走向了城外。

“放箭!”

旁边的伙伴连忙出声提醒,这时,喊话的士兵才想起来自己的职责,于是当即弯弓搭箭,将箭头对准了两个身影中的其中一位。

“再不停下!我就放箭了!”

然而下面的人仍然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那这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大夜朝的守卫军本就有权处死阻拦自己恪守职责的平民,你这还不听提醒,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嗖!

一支利箭离弦而出。

嗖!

又是一声利箭破空发出的嗡鸣。

啪!

射中了。

射箭的那个士兵被射中了.....

另一名士兵眼睁睁地看着这边张弓射箭,然后箭矢飞到城下的时候被一个身影接住,接着箭又飞了回来,正中他的伙伴的咽喉,巨大的冲击力直接给他向后冲了好几步,在城墙上的积水处留下了一滩猩红的血渍......

他愣愣地望了望死得不能再死的伙伴一眼,又朝城墙下微微一瞥,哪里还有人在,早已是消失不见。

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这是见鬼了吗.....”

.............

.............

“你杀人了.....”

楼忆清是那种不怎么爱说话的清冷性格,所以这个声音只能是独孤婵的,虽然独孤婵曾经也被认为是高冷的代表......

“他先朝我射箭的,我杀他不是天经地义?”

“可是明明那一箭对你根本没有威胁,你能躲也能接住,但你偏偏却要还回去。”

“那你得怪他自己接不住,还有,这属于劫法场期间的行为,我们约定在前,你不该管我。”

“......哎......”

每一次看到这家伙作恶的时候,独孤婵总是忍不住跳出来说上两句,但她最后却是什么都做不了,这令她沮丧极了。

等到自己从这家伙体内解脱出来的时候,她一定要先把独孤诞这个祸害给整治好了再回玄幽宗,否则她宁愿不要这个什么应澜尊者的名号,小恶不除何以惩大恶?

正在这时,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楼忆清说话了。

“公子....前面有人.....”

“嗯...一二十个呢....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看起来不是官府的人,倒像是江湖人士。”

“哦,那不要紧。”

“可是他们看起来来者不善啊.....”

“没事。”

独孤诞留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毫不在意地就向着不远处的大队人马走去。

“小子!站住!把那个女人留下!你可以走!”

没走几步远,前面便传来了这样一声大吼。

“你是什么人?”

“我?你特么管老子是谁?快滚!不然先把你脑袋剁了下酒!”

听语气对面明显也不是善茬,他这一吼,周围的手下立刻围了上来,在几十步远的距离就开始堵截独孤诞和楼忆清了。

“呵呵呵呵....你语气很嚣张嘛.....”

独孤诞单手拄着一根木棍,一脸的从容淡定,甚至没有一点要走的念头。

他都不走,楼忆清自然也不会一个人跑掉,所以她就站在独孤诞的斜后方,美目中异彩连连,不知是在思索什么。

“嗨嗨嗨!说对了!爷爷我就是嚣张,你拿我怎样?小的们,上!”

为首的说话者终于是从一片大雨中亮了相,他的相貌和说的话很是匹配,中等身高,腆着个大肚子,带着个斗笠,一嘴的大胡子,还单手掐腰把一柄战刀扛在了肩上。

在他的一声令下,周围的那十几个打手齐刷刷地就抽出了佩刀,绕着圈子迅速将二人包围了起来,彻底断了他们的逃生路。

包围圈渐渐缩小,但独孤诞仍是那副处变不惊的表情。

“等一等.....”

“哈?小子?现在知道害怕了?完了!”

“嘁....”

独孤诞嗤笑一声。

“你们这么多人拿刀对着我,真不知道是谁在怕谁?领头的,我再问你一遍向你确认一下,你真的要得罪我吗?”

“谁让你们停下的?上!剁了他!我看他的舌头有没有那么硬!”

为首的劫道者用实际行动回复了独孤诞的问题,他将战刀从肩上放了下来,挽了两个刀花,也加入到了手下的包围圈中。

“杀!!”

这群持刀者一拥而上,显然是没打算给独孤诞留什么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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