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背抹去了附着在嘴角的水珠,她又一次甩动已经湿漉漉的头发,然后喘着粗气。
本来是半个小时就要休息一次的,但是不知道她在和什么较劲,非要在里面走到筋疲力竭才出来休息,当然, 她也获得了相当好的结果,那就是可以缓慢地移动过来了。
宁辞秋坐在傅明柯左侧,隔着一个空位的距离,她有意保持着距离。
两人没什么想说的话,相顾无言,只是盯着玻璃窗户另一侧的人们发呆。
护士小姐还在忙,只是时不时观察一下傅明柯和宁辞秋这边,每每看过来,总是带着一种赞许和期待,只可惜傅明柯满脑子全是怎么和宁辞秋分手。
身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所以不论如何都要想出好的办法来让自己脱身。
谁会乖乖等着一个病娇恢复记忆来控制自己啊?
感情这个东西模糊的很,趁现在她还没记起来,就应该立刻将苗头掐断,否则真要等到她变得和之前一样,傅明柯可就完全逃不了了。
“请别盯着看……”虽然是抱怨,但是却很有礼貌地使用了敬语,少女的脸上,不知是运动后的劳累还是害羞,染上了绯色。
晶莹的汗滴顺流而下,落在胸前的隆起,湿了一处。
“唔……”她还是能感受到来自傅明柯的视线,所以有些为难,“差、差不多得了……”
她将视线扭向别处,苦于自己没带来其他可以遮盖身体的衣物,脸颊微红。
她知道傅明柯是自己的男朋友,但是这个男朋友的出现很突然,而且根据他的描述,两人的关系也是隐秘关系,即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事实。
宁辞秋是不需要朋友的那种人,所以没告诉过别人,傅明柯则是因为过于明显的被压迫行为,所以几个好哥们都知道。
毕竟之前叫救护车那件事情,被尾随的事情,甚至还有强制自己留在这儿找暑假工的事情,其实都是因为宁辞秋。
傅明柯不会否认自己曾经很喜欢宁辞秋的事实,但是眼前这个宁辞秋却仅仅是让他觉得可爱,而并非喜爱。
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被宁辞秋改变了一些。
“看样子你再过不久就可以出去了,有什么想做的吗?”按照医院的安排,似乎还要一两周的时间,如果恢复的够快,下周末就可以出院了。
医院的费用全由肇事车主来赔偿,也因此,宁辞秋受到了不错的优待,说不定这就是私了的好处之一吧。
肇事司机是个刚拿证没几天的大学生,趁着假期拿到了证,按耐不住激动,开了姐姐的车上路,结果就成了这样。
对方的姐姐是个相当有心且阔气的人,来过医院几次,可能还不知道宁辞秋醒了,傅明柯也见过几面,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是个很有钱的年轻富婆,然后没了。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一语中的,不过傅明柯并没有慌张,保持着自己一贯的虚伪笑容。
宁辞秋眨了眨眼,盯着傅明柯令人发毛的笑容,又联想到他听见医生说失忆的时候的笑容,有点害怕。
因为那时候的傅明柯是发自内心的,现在则是虚假的,想要敷衍了事的那种。
“不过你说的也是……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请说。”
“假设,出车祸失忆的人是你,你醒来之后发现有一个女朋友,你会怎么做?”她不敢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对于男生来说,这辈子没什么机会会碰上天降女友的事情,除了换个枕头之外,可能就直接答应了吧。”傅明柯知道她的意思。
“那要是,”她突然环顾四周,确认护士小姐并没有注意这边之后,松了一口气,“那要是那个女友来历不明,对你的失忆很高兴怎么办?”
她是故意的,但是并不打算在明面上同傅明柯撕破脸。
在傅明柯这儿,还有宁辞秋想知道的事情,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会知道两人脖颈上相差无几的项圈痕迹,以及自己手腕上割腕自杀失败之后留下来的痕迹。
“嗯……”傅明柯陷入了短暂的思考,“那么那个女朋友是不是像你这么可爱呢?”
“唔……”她红着脸,瞪大了双眼,水嫩的肌肤透出些许暧昧,无处安放的小手互相揉搓,又捏了捏放置在白皙大腿上的毛巾。
“烦人……你不会就是这么把我骗到手的吧……”她咬牙切齿,低声嘀咕道。
对于傅明柯她并不了解,损失的这一年份的记忆,正好就是同他有关的事情,所以才会觉得奇怪——如果他真是我宝贵的男友,我又怎么可能忘记?
而且他看起来十分沉稳,却有种可以表现出来的轻浮,好似为了让我认为,在傅明柯的心目中,宁辞秋并不是唯一。
他想卖我的腰子?
少女下意识抚摸了自己的腰。
傅明柯的视线低垂,正巧落在她慌张的动作上,“不过说来也是,突然多了个女友,就算是你这么可爱的,我也会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嘎了腰子,或者是被卖去缅北,还是不要比较好吧……”
她的身子一颤,知道是自己这个动作给他当了开脱的借口,自己最开始的问题就这么被敷衍过去了。
宁辞秋恼怒的眉头皱起,额前的碎发黏在了肌肤上,有些别扭。
“要不我明天带你去理发吧?”他摆明了是想要岔开这个话题。
“喂,你这是想要——”
“嗡嗡嗡……”手机的振动传来,两人的视线一齐落在了傅明柯的口袋,他掏出来一看,上边是【苏语糖】三个字,看起来是个女孩子的名字,还挺甜美的?
宁辞秋瞄了一眼,觉得不太合适,就扭过了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傅明柯微微皱起的眉头,然后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接?”
“没事,普通朋友而已。”稍显苦涩的回答,背后似乎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