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距离这座神殿彻底成型,预计还有两天时间。
所以,就算欢瑜一开始和黎月儿一起去执行任务确实是带有她自己的私心,但现在这样刻不容缓的情况已经不容许黎月儿再有过多的犹豫了。
“那这样的话,接下来所有的核心都要像之前一样让我吃掉吗?”
为了保险起见,并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黎月儿还是决定先向欢瑜确认一下接下来她们的任务规划。
“不,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然而,欢瑜出乎众人意料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理由有如下三个:
其一,就理论而言,同样的媒介魔法在短时间内几乎不会对同一个个体再产生作用的。也就是说,就算黎月儿再一次吞下被曼珠沙华的血液浸染的神殿【记忆】,也很难再达到欢瑜预期的效果。欢瑜本来也只打算让黎月儿做这一次试验,毕竟来日方长。
至于接下来的这些核心要怎么处理,她另有打算。
其二,因为和愤怒的原罪特性紧密关联,曼珠沙华的血液具有的毒性反复无常,会随着时间和剂量的不同而变化。所以,就算这一次黎月儿能够平安无事地苏醒过来,欢瑜也无法确保下一次会发生什么。而且,就算能够保证是和之前一样的情况,每解决一个结界黎月儿都要进入十五分钟的昏迷时间,十五个结界的话,仅仅只是昏迷就要耗费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
她们的时间可并没有这么充裕。
其三,虽然能够使用血之花部分的能力,但欢瑜终究不是曼珠沙华。严格意义上来说,和曼珠沙华共用着同一个身体的欢瑜只是她的代行者,对血液的使用也有一定的限制。即使如欢瑜所说,她和曼珠沙华的记忆是相对保持独立的,且两个人之间立下了[尽可能互不干涉]的条约,但如果欢瑜过度地使用血液,难免会受到曼珠沙华的制约,甚至情况还会变得更加复杂。
毕竟那个孩子对黎玥(黎月儿)的厌恶程度,绝对算得上是病态的境界了。
“……”
……
除了上述的这些,黎月儿和欢瑜又相互交换了其它的一些情报,并打算稍事调整后立刻动身,去寻找隐藏在花港中学里的其他结界……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能稍微占用一点时间吗?我有些话要和小姐单独说。”
黎月儿:“嗯?OvO”
少女转头看向白夜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再去外面转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欢瑜仰了仰手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悠哉悠哉的语气似乎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紧迫感。
“那我的话……就先回一趟教室露个脸,然后跟班长请一下午的假吧。”
因为下午文化节的活动还要继续,如果有要紧的事需要离开较长一段时间的话,最好要和班里的同学打声招呼——作为学生会副会长的伊莎一直是这样一丝不苟,细致认真的乖巧女孩。
毕竟,在接下来和神殿相关的任务中,伊莎同意了欢瑜的请求,将以协助者的身份参与其中。
……
……
就这样,在欢瑜和伊莎离开后,图书馆里只剩下了黎月儿和白夜阑。
午后阳光如水,自湛蓝的的天幕温柔地流淌而下,浸润着无声的图书室,洒在了站在窗边的两个人身上。春末的微风轻轻拂过发梢,留下了阳光和追忆的味道。
“说起来,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会枕在你的大腿上啊?”
“……”
明明是白夜阑提出的有想要单独和黎月儿说的话,可是当两人独处后,率先提出疑问的居然是黎月儿。
“我很担心你,小姐。”
沉默了半晌,白夜阑注视着黎月儿稍稍困惑又温和明亮的眼眸,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唔……难道是还在为我擅自配合欢瑜的事情生气吗?”
“……你也知道我在生气?”
明明是这样一位歪着头,显得呆萌又天真的少女,却恰如其分地说出了自己一直在刻意压抑着的情感。这让白夜阑下意识地皱眉,但心中却不知怎么地淌过一抹莫名其妙的暖意。
“你知道在感受到你魔力暴走的那一瞬间,我有多么束手无策吗?”
“诶……?可是我们之前不是一直都在结界里吗?”
“原因就是这个,小姐。”
由于主从契约的联系,白夜阑可以较为轻松精准地通过魔力感知到黎月儿的位置。可是,就算是感知到了自家小姐的位置,就算找到了神殿核心结界的入口,如果没有特殊的方法解开纹章的封印,白夜阑就无法进入结界的内部。
所以,当时除了用毁灭性的攻击魔法强行突破封印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了一瞬,就被白夜阑近乎疯狂地抹杀掉了。因为他知道,他没有意气用事的资本,他不敢拿黎月儿的安危作为赌注来强行突破结界的封印。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到。不得不把重要之人的安危托付给他人,任由时间流逝,无为地等待着最终的判决。这样的煎熬让白夜阑进入陷入癫狂。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了呢?
但是……
“但是,如果是莉莉安的话,她一定会比我感到更加的煎熬吧。”
每当自己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的时候,白夜阑的心底却总会冒出这样的念头。
“莉莉安……?”
听到白夜阑提到莉莉安的名字,黎月儿的心底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她肯定和我一样,在你魔力暴走的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但是,她不能像我这样,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说着,白夜阑叹了一口气,之后偏过头,平淡而庄重地向黎月儿强调道:
“并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