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维尔戴拉猛的一下清醒了过来。
莫名的疲劳感与晕眩感,正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与神志。
此时此刻,维尔戴拉正站在一条浮空的玻璃通道之上。这与记忆中的部分大相径庭,她清楚的记得不久之前,自己还在一处宅邸的花园中,与一名叫做嘉娜的少女进行着交谈。
而现在,自己就好像是被突然传送到了这里一般……
向着通道左右两侧望去,无论是头顶还是脚下,满目尽是璀璨星辰。
最终,维尔戴拉将视线定格在了玻璃通道的尽头处,那里散发出的白光刺激着她的双眼,使她无法看清楚那里究竟有什么。
透过白光之中的阴影,维尔戴拉勉强看清楚了,那个人就是自己遇到的嘉娜。她快步赶上前去,逐渐追至了嘉娜的身边。
“嘉娜,你等等我……”
在听到了维尔戴拉的呼唤过后,嘉娜回过了头,只见她面带着满意的微笑。
她对维尔戴拉说:“不错嘛,如果换做是一般人的话,是没有办法逃离这片星空的。”
“啊?”
维尔戴拉并不理解嘉娜说的,而嘉娜也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停留。
她目视着前方,迈开了脚步,然后说道:“跟上我,别再跟丢了。”
“嗯……好的。”
不时,两人已然来到了白光的尽头处,嘉娜率先穿过了由光构成的门扉,维尔戴拉紧随其后。
很快,她们被传送到了另外一个区域。
回过神时,维尔戴拉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高塔之内。塔的顶端似乎遥不可及,直达天空的顶点……透过各个楼层与楼梯之间的间隙,能够看到摆放在塔内的无数个书架。
每一个书架都被填充的满满当当,没有任何的空缺。难以想象这里究竟有着多少藏书。
“……”
维尔戴拉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此般景象可谓是无比的壮观,即使是埃尔文的王家图书馆,存量恐怕也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
“很震撼对吗?确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嘉娜走到了距离最近的书架旁边,随手抓起了其中的一本。
书的封皮看起来是崭新的,翻阅其中的内容,每一页纸和乃至每一个字,都没有遭到一丝一毫的浸染,依旧保持着最开始的模样。即便如此,却还是能够感受到上面沾满了岁月的痕迹。
“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对你说,我的本质是古代诸王记忆的集合体。嘉娜不过是在此之上衍生出的人格。”
“我记得,但是……”
维尔戴拉欲言又止。她不明白嘉娜为何要再度提及此事,因为想象不到其中的缘由,故而选择了闭口不谈。
这也是她在反复思考过后,决定要采取的某种策略……
原本嘉娜并不打算协助自己,也并不认同一行人前往幻境的行为,可她最后却意外的转变了态度,并带着自己来到了这个图书馆一样的地方。
嘉娜这么做必然有她的理由,而维尔戴拉仅仅希望,不要再节外生枝即可。说的东西越多,出错的概率也会越大。
“这里的每一本书,都相当于是记忆实体的一部分,二者之间存在着不可割舍的联系。”
“获取记忆的方法并不唯一,一种是不断研习这里的书本,而另一种则是直接将记忆吸收。”
说罢,嘉娜重新将手中的书本放进了书架。她走到了维尔戴拉的面前,双臂搭在了她的肩部之上。
“精灵王的后代,名为维尔戴拉的少女,吾将所知晓的一切都托付于你。”
“嘉娜,你……”嘉娜的脸在不断靠近。即使是同为女性,被这样近距离的注视,也还是会让人感到十分的不自在。维尔戴拉不由得将眼睛朝向了一旁。
“(未知的语言)”嘉娜在维尔戴拉的耳边轻声呢喃着。
耳语结束的那一刻,先前依托在自己肩上的那一份重量,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维尔戴拉察觉到了这一变化,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她看见嘉娜的身上正闪烁着无数的金色粒子,而她原本的身体也开始变得透明。
“嘉娜,你刚才做了什么?”
下一秒,一阵剧烈的头痛猛然袭来。无数记忆的碎片,正在一点点的涌入维尔戴拉的脑海。每一段记忆的内容都相当模糊,但在经过追索之后,又能够十分清晰的重现。
“这些就是古代诸王的记忆吗?不管是不是,比起这个……”
此时此刻,身体即将消失的嘉娜,脸上却露出了释怀般的笑容,她表现的异常平静:“我的存在,相当于是记忆的封印。这座塔,这些记忆的封印一旦被解开,留给我的结局唯有消亡。”
“怎么会……”
在听到这番话过后,维尔戴拉感到十分的震惊。她好像有一点理解了,嘉娜之所以会阻止自己的理由。
封印被解除的结局于她而言是消亡,是灵魂湮灭并最终归于虚无。无论换做是任何人,只要还能够活下去,就会想要活下去才对……
“别误会,我并不畏惧自己的消失。我的灵魂依旧会伴随着这些记忆,永远停留在你的脑海里,并与你同在。”
“……”
维尔戴拉依旧沉默着。嘉娜默认了她的这一举动,也并不打算苛责这名少女。
想要全部接受和吸收那些信息,并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完成的,这个过程需要循序渐进。况且,既然选择将记忆托付于她,也就没有理由不选择相信她。
“真遗憾,我的时间不多了,虽然只是相处了一小会,但我其实还是蛮中意你的。”
金色粒子的消失速度正在不断加快,由实体化为虚影的嘉娜的身体,开始变得逐渐模糊,直至快要消失不见。
“等一下,嘉娜……我……”
“不必感谢我,我相信你会妥善运用得到的力量,然后去完成你想要做的事情。以及,记得保护好那个少年,他会成为你的希望。”
嘉娜最后的嘱托,伴随着幻影的消逝,也一同变得消失不见了。独留维尔戴拉一人呆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