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一声巨响，莫略的身影从擂台上飞出砸在地面上，咕噜咕噜滚了数圈才停下来。
围观的伏鸾宗弟子们翘首看去。
“咳咳。”
莫略捂着脸慢慢悠悠站起身，清了清嗓缓解尴尬：“不准笑……”
“哈哈哈哈——”
人群立刻爆发出潮水般的大笑，原因无他，实在是莫略的脸太过于悲惨，他此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的凹凸不平，哪还有平日风轻云淡的样子。
莫略无奈摆手说道：“都笑吧都笑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个了。”
“莫师兄，看宁师姐的比武可不就为了这一刻吗。”
不远处与他关系不错的弟子说道，引来一阵附和声。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宁琼兮主动挑战的对手都会被她强行打到其面目全非无法见人。
这个消息传开之后观战人数与日俱增，毕竟谁不想看见平日里威严满满的师兄姐们丢脸的样子呢。
莫略对着朝他说话的损友比了一个刀割脖子的动作后，重新回到擂台上与宁琼兮互相行礼，代表比试结束。
莫略看着那柄不夜雪，问道：“宁师妹，你这剑斗术简直出神入化，我记得楚师叔并没有和青筱上仙学这个吧，是上仙直接教你的吗？
宗门规定，弟子之间私下比斗不得使出超过练气的输出，所以大多数人都是用兵器近身厮打。
而近身后单单只用兵刃对砍显然是不足够的，这时就需要搭配体术来创造优势。
直白点讲就是莫略脸上这些伤都是宁琼兮一拳拳揍出来的，他连反应的时机都没有，这么多年来他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这种绝望。
宁琼兮将不夜雪收回摇了摇头，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莫略咬了咬牙，既然不是青筱仙子，那肯定就是那个人了，那个无数次将他从山巅上击落的男人。
如今就算你成了一个废人，你教出的人也能轻易赢我吗。
莫略叹了口气：“走吧。”
随着擂台主角二人各自离去，围观的弟子们也慢慢分散，只剩下一帮迷妹团还在交谈。
“无论什么时候看，宁师姐都既强大又漂亮啊。”
“是啊，尤其是白皙的小脸和神秘感十足的银发，两者组合起来简直像一座完美的雕塑。唉，也不知道宁师姐生自哪里，是不是一整个地区都能长成这样。”
“这个我倒是专门查过。”
团体中其他几位少女顿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说道：“啊？变态啊你。”
“少废话，要不要听。”
““要。””
“……贱。”
一开始发言的少女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那天我在藏书室查看古籍的时候，楚师叔和宁师姐走了进来在我旁边经过，宁师姐的发梢划过了我的手……”
““细说感觉。””
“你们才是变态吧！别打岔，总之师姐应该是没在意，我就好奇到底哪里的人种会出银色头发，恰好人在藏书室里就去翻了翻，最后找到了北域的记录。”
她手掌一翻将一本书籍拿了出来，翻到了记录的那一页给几个闺蜜看。
“诺，就是这个。”
书上详细写了北域一个种族因为地域与所修功法的缘故，头发早已变得纯白无暇，几乎年年都有人初次遇见将其误认为妖精的报告。
“这好像有点不对吧，这些人不都是近似琥珀色的眼睛吗？师姐的眼睛明明只是普通的褐黑色。”
“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啦，反正我们也没办法取证，暂时先这么解释呗。”
少女合上书：“好了小变态们，是时候该回去修习了，可不能让师父发现我们看完比武还摸鱼闲聊。”
几人听到这个称呼又是嗔怪打闹了几番，随后急匆匆离去。
见最后的两脚兽消失，在高处偷看的灵兽们也知道热闹结束了，各回各山各找各妈。
一只小雀振翅高飞滑翔在天空之上，它的目标是一处有着绵绵竹海的大山，那块地方安静平和，最适合它这种摆烂鸟生活了。
嗯？那是？
小雀目光如电，一眼就瞄见了底下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穿梭在树林中，如果它没有认错的话应该就是它从小看到大的女孩。
咻——
随着空气流动声，小雀落在了宁琼兮的肩膀，用头蹭了蹭她的头发。
“……阿九。”
宁琼兮放缓了脚步，轻轻摸了摸小雀，嘴中吐出的是她们给小雀起的名字。
如果此时有伏鸾宗的人在的话肯定会大感意外吧，他们印象中从未流露过情绪、也从不言语的高冷宁师姐居然放松了双颊，温柔的念名字。
“先回去。”
宁琼兮用灵力将阿九保护住，全速向太竹峰前进。
阿九歪了歪头，它能看出银发少女的雀跃，这是很少见的情绪，应当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在温暖春日下，太竹峰一如既往，只是相较于十年前这里仿佛安静了许多，漫山的翠竹也不再仙气飘飘。
竹中小院，楚湘荷正静静擦拭着墨锋剑，院门被推开，宁琼兮走了进来。
“师父。”
宁琼兮行了个礼，站在楚湘荷身边有些手足无措，想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楚湘荷看到徒弟这副模样，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来，柔柔笑道：“怎么了？迫不及待想去找你小师叔了？”
少女坐在师父身边点了点头。
她肩上的阿九不屑的叫了两声，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一个臭小子吗。
名叫宁北庭的男人前些年最喜欢撮合它和隔壁山那只蠢鸟，动不动就带着它往那边跑，根本就不考虑它们都是雄的，纯纯的恶趣味，是阿九第一讨厌的两脚兽。
楚湘荷捏了捏宁琼兮的脸：“明明两个月前才见过一次。”
宁琼兮褐黑色的眸中闪过艳丽的血红，下意识舔了舔粉唇说道：“完全不够，这次是机会。”
的确，楚湘荷点了点头。
伏鸾宗三年一度的开宗大选，同时也会开启面对所有在外伏鸾宗弟子的一次考核。
说是考核，实则是给触犯了伏鸾宗戒律，被驱逐出宗的人一个回归宗门的机会。
对她们的师弟兼小师叔，被流放到下级宗门的宁北庭来说，这考核就是最接近的一次回到太竹峰生活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