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的白涟，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假设。

那个时候，作为鸿利集团高层的自己也在。

而且那一天的余筱洛，从头到尾都在诱导着自己的行动。

『对了白总，上次那两个人，似乎已经回到灵学总院了…前几天我送快递的时候，还看到他俩一起上班来着。』

『那么在意的话，不如把他借过来用几天？』

『怎么操作最方便省事，白总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聊了这么久，灵学总院也差不多该下班了…今晚，要不要去门口堵他啊？』

种种迹象加上凌枫的分析，让白涟意识到余筱洛在第一次撺掇自己去见凌枫的时候，就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倘若天轨街的灾变皆出自少女之手，而作为余筱洛的存在，早就知道自己、凌枫和碧落三人会前往天轨街…

那么当时的一切，又是在暗示什么呢？

如果余筱洛早就知道，自己和凌枫即将面对与其样貌相仿的强敌…

“那个时候如果她想隐瞒，故意在我们面前使用能力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只是不知那时候的余筱洛究竟是想暗示什么，还是意图将我们的判断误导至对其有利的某处？”

“总之，你要小心一点。”

听了凌枫的分析，白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但一直以普通人身份低调行事的凌枫，此刻无疑面临着不小的危机。

“你也一样。”电话另一侧的凌枫也笑着说道，“既然收到了初代白涟的消息，那你就不用再冒着风险调查韩炎斌的事情了…过于深入的话，那些人可能会对你和鸿利大厦不利。”

听到这句话的白涟，不由得微微一怔。凌枫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少女有些淬不及防，但碍于意识中记忆的碎片，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之前的他和自己，难道是这种关系吗？

“知道了…谢谢。”

脑中纠结着过往记忆的少女，有意识地选择了不那么亲近的措辞。但说出『知道了』的时候又觉得过于生分，不由得又加了一句『谢谢』。

接下来的二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了两句，便中断了通话。

收拾好东西望向窗外的少女，却发现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被路灯点亮的夜，带着只属于这个季节的静谧。

在锁好办公室的门之后，经过一日忙碌的白涟，摁下了通向1层的电梯。

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过突然了。

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凌枫被『殇』盯上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抛开鸿利集团主管的身份不谈，作为二代白涟的自己，被凌枫在天轨街拯救的自己，必须做些什么。

『我只是来『通知』你们，这个世界开始不正常了…』

少女的话语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那个时候，强行闯入鸿利集团的柳莹，就已经发现了对方的动向。

『第三世界的α镜位点已经开始产生偏差，用不了多久普通人就会察觉到四维时间轴上的异状。』

早已和苍炎分道扬镳的少女，在归还黑金卡的时候，说出了让所有人震惊不已的真相。

按照柳莹所言，这是苍炎安排在『殇』的卧底，用性命换回的情报。

『如果想要和我一起行动，打我简历上的电话。』

那个时候，留下了这句话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倚靠着路灯的白涟，仰望早已繁星遍布的夜空。

如果再这样下去，想要守护凌枫的自己除了和柳莹一起行动之外，再无任何选择。

自己的力量，在三圣魂都不在的这个世界里，已经无法阻止即将来临的悲剧。

带着对弱小的悔恨和责任的驱使，少女拨出了那个电话号码。

“你，来晚了。”

望向天际的身影，得到的只有一句淡然的答复。

“难道说，已经…”想到有可能发生的后果，少女的声音颤抖着。

“已经有人移动过α镜位点的位置，『白灵』也已经不再稳定。围绕着第三世界的大战一触即发…而你我，却只是两个什么都做不了的人。”

“你一定还有办法的，对吧？”

有些无奈的白涟绕着路灯转了一圈。在这烦闷而单调的踱步之中，他坚信柳莹一定有破解的方式。

“你想得倒挺好。”

“如果一切真的迟了，你根本不会接我的电话。”

说到这里的白涟，感觉到逐渐靠近的神秘气息。

“办法么，倒是还有一个…只靠你我，就能拯救这个世界的办法。”

听筒中柳莹的声音还在继续，但自己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略带神秘的魂压之中，还透着几分熟悉。

“一会再打给你。”

用柳莹都没想到的速度挂断电话，白涟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灵囊。

甚至连抱歉都来不及说出口，熟悉的人影，已经闯入了自己的视野。

唰！

凌厉的剑气瞬息而至，快到凭借本能闪避的自己，甚至来不及拉弓。

“成了上班族的你，身手还是这么了不得啊。”

眼前身披灰袍的身影，用不知道是赞美还是叹息的语气评价道。

“初代、白涟…”

额角的冷汗滑下脸颊，望着熟悉的身影，少女微微一笑。

“关于上次我给你的提案…有些想法了么？”

这家伙挥剑的动作，自己竟然没能捕捉到…

“张开领域吧。”

眼前娇小的身影潇洒地甩掉披风的帽子。

随着茶色长发散落而下，手中的白银双剑也逐渐成型。

“你是，认真的…”

“我们之中，『白涟』只能存在一个。”

“说出这句话也就是说，你已经知道了第三世界和α镜位点『白灵』的秘密…”

“以为我不知道的，就只有你而已。”

眼前的初代白涟，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不由得叹了口气。

“两个四维时间轴所形成的『五维空间』，必然会有时间悖论的存在…而名为白涟的你，只是『白涟』因时间悖论分裂而出的产物…”

“『分裂』这个解释，恐怕不太准确。”

面对着初代，身为二代白涟的少女，义正言辞地反驳了。

“整个『第三世界』，只是菲碧拉在『镜之领域』中的倒影。就像我和你的关系，身为初代九魂的你，为什么前往现世之后会选择以『镜』自称，想必也是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了吧？”

“看来冥界法则对于你的记忆桎梏，已经逐渐松动了。”说着这些的初代再次提升了魂压，露出些微赞许的笑容：“不错的气势…但当你面对全部真相的时候，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