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贵国头号战犯是国王陛下,那么妾身也爱莫能助了,祸国殃民的君王不配称王。不过戍须大人您敬请放心,妾身会好好物色人选,替贵国找出一位德才兼备、爱民如子的新王。”
“您、您不能这么做,求求您发发慈悲,高抬贵手啊!”
面对戍须外交官的哭诉,公王妃嗤之以鼻。
“前些日子有幸承蒙戍须大人指点,妾身事后也进行了一番反思。您曾经说过,所谓的战争是一场决出胜者的游戏,为了国家和人民应当让胜者尽早结束战乱。您还说过,有时候流血也是抵达和平不可或缺的手段。妾身认为您的话非常正确,先毁约后战败的国家没有存在的价值,就请献上王室的鲜血,为世间祈求和平降临吧。戍须大人的宏图大愿妾身必将实现,还请您在九泉之下拭目以待。”
此次会谈以现场直播的形式举行,魔铠武士早已候在门外,等会议结束就立刻抓捕参会战犯,而戍须外交官也是煽动舆论的主犯之一,绝不可能从军事法庭的严酷审判中幸存下来。
这么好玩的事当然不容错过,我戴着刚收到的别致面具出席了闹剧。面具的原材料是恐魔本体的主茎,虽然工匠们难以加工,但川叔的爱刀可是高贵的神器级武具,听说我打算蒙面出席就帮忙削了一个。
镀上薄薄的白银镀层,粗犷扭曲的木纹若隐若现,看着有点瘆人,挺帅的。这东西无法鉴定品级,却被归类于头部防具,既轻便防御力又高,性能无可挑剔。
在这场精心设计的闹剧上,我一边欣赏枫间阿姨的演出,一边观察面如死灰的来宾们。其实宣读的条款大部分都是我拟定的,为了进一步扩大混乱,彻底吞并这些国家。
不过枫间阿姨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效果拔群。
房间里哀嚎四起,达官显贵们难看地哭求饶命。喊得最响的大多都是游戏里的熟面孔,这些家伙平日里依傍权势作威作福,跌下高位之后就立刻一蹶不振,奸佞小人不过如此。
游戏里的枫琴路线,枫琴大大为了流落他乡的原公国难民,到处低头恳求掌权者们多给一点粮食、多改善一下难民生活。有人虽然同情,却因为自己日子也不好过而忍痛拒绝,但有的只不过是在看笑话罢了,假装有意提供援助却以恶作剧收场的状况屡见不鲜。
即使被人冠以“祈怜公主”的污名,枫琴大大依然身穿唯一一件礼服长裙,微笑着游走于社交场,就为了博一搏那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戈噶尔恐魔的威胁已然散去,枫琴颠沛流离的命运也被消灭,符合大国公主身份的璀璨人生在前方等待着她。即使别人不记得,她那坚毅而高贵的身影也永远镌刻在我的脑海之中。
因此,绝不原谅愚弄她的人。
我再次将目光投向满场的人渣,为了让枫琴大大获得幸福,就请你们全都去死吧。
除了强人所难的条款之外,我还列举了一大串名单交给枫间阿姨,上面都是些需要抹杀掉的问题人物。欺负过枫琴大大的自不用说,还有中饱私囊的、煽动破坏的、奸淫掳掠的,全是枫琴路线里的反派。只要把这些家伙一锅端了,国家吞并计划想必会减少很多阻力。
其实,目前正在进行的会谈已是第三场。
第一场在帮盟军解围的当下就已谈妥,参会成员皆为关系良好的盟友,大家一团和气的决定好了战后利益再分配方式。
第二场的对象则是真正意义上的中立国家,以及同样遭到攻打却因为各种限制无法加入公国阵营的国家。我们的目的并非单纯侵略吞并,而是谋求和平,既然有战争以外的路可走,就没必要赶尽杀绝。
而现在进行时的第三场完全就是屠宰大会,不用想太多,扫除干净就完事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枫间阿姨感受到无言的怒意,体贴地帮忙点了一杯果汁,我把面具稍稍移开啜饮了起来。
冷静啊我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动气,真不成熟。
我明明是个小孩子却理所当然地坐在上宾席,而公国阵营不仅没人提出异议,反而恭敬有加。戍须外交官嗅到了一丝味道,脸上挂着抽搐般的讨好般的笑容凑上前来。
“这位大人,您的、呃啊!”
静立在后侧的剑鬼二话不说、手起刀落,果断砍掉了戍须外交官擅自朝我伸出的手,随即甩掉刀身上的血痕重新收归刀鞘,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他还特地压抑拔刀速度,让其他人勉强能看得见,先前叫嚷个没完的人渣们见了血,全都吓得不敢吱声。
“不许、靠近、大人。”
尽管说话结结巴巴,与那凌厉的身手形成反差之后显得更有魄力,剑鬼这回用的可不是刀背。
“咳咳、谢谢你。”
我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清了清嗓子,差不多到收尾的时候了。
我打算趁此机会向全世界发出危机预警,击破魔之尖兵的当下正是极佳的宣传时机。虽然没有上电视的经验,但录制视频已是轻车熟路,我早就习惯了在别人面前扯淡,这次也没怎么觉得紧张。
“世界被混沌笼罩,毁灭的脚步日渐迫近,降临于万枫公国的灾厄只不过是一场前哨站,真正的威胁在无底深渊之中潜伏着、窥伺着。人类只有团结起来,才可能会有一线生机。”
所有人屏住呼吸,认真倾听我的演说,只有戍须外交官趴在地上呻吟,鲜血如涌泉般从断臂往外冒。
“啊、啊、我的手……”
说得正爽的时候被人打岔真讨厌。
可由于现在是直播,说好要送他们上军事法庭的,即使对方先不守规矩,要是死在镜头前还是有点麻烦,我决定让人先把戍须外交官抬下去再继续演讲。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开口,一股黑色浊流就从他手臂断面喷涌而出,堵住伤口。一条条不详的黑色斑纹瞬间爬满全身。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嘴里发出怪声,挥舞着手臂猛得朝我砸下。
“叽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