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来看!”

卓维匝小声地呼唤着。

卓真茨来到他的身边,穿过拨开的灌木,望着前方的树林空地处。

一头赤鬆狼正伏在地上,舔舐着后腿

这头野兽显然是中了猎人的陷阱,后腿上的伤痕毫无疑问是捕兽夹所造成。

“我们该回去了。”卓真茨只是看了一眼,便要离开。

“诶,哥,你不想看看猎人是怎么抓捕野兽的吗?”卓维匝激动地说道,“我还是头一回碰见呢!”

卓真茨问道:“你觉得这头赤鬆狼完蛋了吗?”

“猎人有枪,它赢不了。”卓真茨很笃定地点了点头。

“这倒不一定。”卓真茨说道,“人陷入困境会消沉,但野兽不会,尤其是这样的猛兽。猎人有枪的确是一大优势,但在它看来,猎人也只是有枪而已。”

卓维匝缩回灌木后方,向着卓真茨竖起大拇指:“哥,我觉得你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这难道就是军事学院优等生的层次吗!”

“哪儿跟哪儿。”卓真茨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然后转身,“快点,我们已经在外面待了一上午了,再不回去要赶不上拍照了。”

“啊,我差点儿忘了!”卓维匝发现自己声音大了些,立刻捂住嘴巴。

两人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头赤鬆狼,便离开了。

……

随着卓真茨挥动手臂,一道利爪从加瓦特的头顶擦过。

“砰!”随着一声响动,尘土飞溅,距离加瓦特身后几步的地面出现了三道爪痕,

好在他及时躲避,才没有被撕成碎片。

真是夸张的速度,眨眼之间就到面前了啊……刚才要是发个呆,恐怕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并且,这脑袋还不是被那一爪给拍掉的,而是被那一挥所携的炽热魂力给烧掉的。

加瓦特暗自惊讶的同时,手中枪身翻转,几乎是贴着卓真茨的脸连开三枪。

卓真茨眼神一厉,以人类难以想象的迅捷姿态躲开了子弹。

这都能躲……

加瓦特摇了摇头。

只见卓真茨落地,双腿分立在后,身体倾伏,已经废掉的右臂则垂在一旁,仅有左臂在前作为支撑。

人类直立行动,而野兽才会使用这样的姿态。

橙红色的魂包围在卓真茨的身边,隐约可见一四足猛兽的轮廓。

他周围的景象在扭曲。

在十几米开外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难以忍受的高温。

“这……”加瓦特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卓真茨,“这也是你的力量吗?”

“……【炽狼】。”

卓真茨开口,连气息都因为魂的加持而变得厚重无比。

这是野兽的姿态。

“原来是这样,这便是你名号的由来啊。”加瓦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没想到我能亲眼看到你的【极限】。”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卓真茨的魂力已经全部被激发出来用以维持这个姿态了。

换句话说,他接下来的每一次攻击和每一次移动,都将与先前“人类”的模式完全不同。

毫无疑问,现在卓真茨的危险程度要远远超过之前的任何时刻。

“对我来说,是一点容错率都没有啊。”加瓦特表情凝重。

猎人有枪,一般来说是占尽优势。但如果,开枪之后没能杀掉野兽,反而是被拖入了近身搏斗,那么这个优势就荡然无存。

换句话说,猎人也“只是”有枪而已。

加瓦特的目光落在卓真茨的右臂上。

唯一的有利条件,是他的右臂已废。那条手臂成了累赘,反而会影响他的行动。

就从刚才的那一击来看,卓真茨肯定是受到了影响。如果他双爪尽出,就算我的脑袋保得住,也至少会被扯下一只手来。

那么, 就利用这一点。

加瓦特执行过的任务,基本都是一枪解决的程度,他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消耗。

首先是根本用不着,其次,他也并不喜欢尽全力。

有的时候,他觉得任务太简单,可能会故意增加一些条件来提高难度。

就比如在伯加城,在数百米之外射杀逃跑的圣温辛的时候。

原本没必要射爆车子的轮胎,但他这么做了;原本没必要闭着眼睛射击,但他这么做了。

因为太简单了。

有什么称得上是有难度的吗?

对二十三岁就达到极限境界的超级天才来说,没有。

直到今日。

他遇见了必须无所保留的对手。

“既然你用了极限,那么我也必须给予对等的回应才行。”加瓦特翻转手腕,倒握枪管,以枪托指向卓真茨,“虽然是第一次。”

“哼,那么我得说是荣幸了。”卓真茨的眼中倒映出这位黄发青年的模样。

“不,荣幸的是我。”加瓦特手中的枪被一层红色的光芒覆盖,竟是逐渐瓦解成无数的粒子,“是你,让我有了危机感。”

枪,消失了?

卓真茨望着这一幕。

面对野兽,猎人会主动扔掉自己的武器吗?不可能。

更有可能的是,换一把更强的武器。

“让我见识一下吧……”卓真茨话未说完,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他出现在了加瓦特的面前。

这一爪,自下而上。

脚下的地面,因为卓真茨发力时的巨大冲击而下陷。

炽热的爪痕直向天际,将头顶的一大片云块直接冲散。

这是极限状态下,炽狼的常规一击。

加瓦特不可能硬接。

“你的【极限】,就是它吗?”卓真茨回过身来,微微仰面。

半空中,一只通体赤红的飞鸟正扇动双翼。

加瓦特正站在它的背上。

“确切来说,这还不是完成品。在极限的这条道路上,我也还在摸索。”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卓真茨,“但却是当前应对你的最佳办法。”

卓真茨沉声道:“你以为,飞在天上,我就无法触及到你了吗?”

话未说完,他双腿发力,只一蹬便跃上了高空。

原先所站的地面因为冲击力而凹陷成了一个深坑。

这个过程几乎是在瞬间发生的,在加瓦特看来,卓真茨这一跃的速度已然超过了枪支发射的子弹。

卓真茨来到加瓦特的面前便是一爪挥出,空气被撕裂而发出一阵尖啸,就好像是提前听到了猎物的哀嚎。

但加瓦特的身影却变得模糊。

残像?卓真茨有些吃惊。

“它,叫做【残影天光】。”

这个声音来自卓真茨的后方。

他回过头,正看见那只红色的飞鸟,而加瓦特正单膝跪在它的背上,手中平举着化为狙击形态的未鸣,漆黑的枪口指向了卓真茨的左胸,心脏的位置。

残影……天光……是吗,还真是贴切的名字。这一刻,卓真茨心想。

我自认为在速度上有着绝对的优势,但没想到……他的极限竟然能够带来如此夸张的机动力。

不仅有着翱翔于天际的能力,还有着比我更快的速度。刚才的那一击,我只是触碰到了他前一刻的影子而已。

“风弹·狙心!”

加瓦特第二次发射这颗致命的子弹,并且他瞄准的,是正在下落过程中的卓真茨。

他避无可避,除非他与加瓦特一样,拥有能够在空中自由行动的能力。

但卓真茨有的,只是双腿与一条左臂而已。

“咻——!”

子弹破空而来,卓真茨立刻抬起左手。

“五炎!”

魂力如同烈焰一般在他的五指之间燃起,五道澎湃的炎浪冲天而起。

“我的子弹可是曾经穿透过你的‘十炽’啊,更何况是这个……”加瓦特有一种预感,看样子卓真茨多半是无计可施了。

他知道,卓真茨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像舍弃右臂那样,牺牲掉仅剩的左臂来挡住子弹,否则他的心脏一定会被击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卓真茨的这一掌并未袭向子弹。

带起的炎浪转瞬间缩小为一个手掌大小的球体,然后又在短时间内爆裂开来。

巨大的冲击引得空气一阵震动,冲击波卷起地面上的石屑,压弯了更远处的树木。

而卓真茨借这股冲击,立刻便调整了姿态,擦着加瓦特的子弹避了过去。

“这也行!?”加瓦特一惊。

原来卓真茨是利用这一招让空气迅速升温然后引发气爆来产生冲击,从而让自己可以借力闪避。

虽然短暂地惊讶了一下,但是加瓦特并不担心。

只要他继续维持着残影天光,那么卓真茨就无法触及到他。

炽狼虽强,却终究要落地。

再厉害的猛兽,对着天空中翱翔的鹰隼,也只能目送。

……“啪!”

卓真茨停止了下落。

嗯?加瓦特的眼神一变。

只见他的双脚正踩在一根丝线之上。

哪来的丝线?加瓦特扫视四周,表情突然凝滞。

这根丝线,为橙红色,与卓真茨魂力的颜色一致。

并且,它几乎横贯这片森林——从东边,到西边,不见尽头。

这样看上去,卓真茨只是这根丝线上很小的一个“点”而已。

但就是这个看上去微不足道的“点”,却压弯了这根长线,让它下坠,呈一个向下的弧形。

加瓦特看着这根丝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此时它的状态,就像是被拉开的弓弦。

卓真茨抬起头,望着浮于天空的几瓦特。

烈焰再次于他的瞳仁中燃起,并且,点燃了这整条长线。远看,仿佛是架在上空,一道燃烧的虹。

普利森的人们都远远地看见了这一幕。

本该沉入夜色的天空,因它而炫目。

糟糕!

加瓦特立刻调动魂力,以最快的速度让残影天光上升。

以他此时超越了驭风的速度,这是可以在短短的一息之间完成的事情。

但是……

卓真茨离弦的一刻,便已经触及到了加瓦特的所在。

……“你这弓系的魂武,怎么连个像弓一样的东西都看不到呢?”……

记得在大治丘的那一战,苏茵荷是这么问自己的。

卓真茨只记得当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是啊,我的魂武是弓才对吧?这个问题,从开始修魂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这么问自己了。

可是,有了弓,箭呢?

弓箭弓箭,两者是不能分离的。如果有一天,手上有弓,却没有箭,那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直到触摸到极限境界的那层纸才明白。

所以,我既是弓,也是箭。

“原来是这样!以自己为箭,居然还有这一招!” 

加瓦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慌之色,不仅是因为他的认知被颠覆,更是因为卓真茨展现出的超越预估的强大。

在刚才的战斗中,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横跨森林的巨大弓弦,这不会是一瞬间就能够完成的。

更夸张的是,要让这样一张弓弦开到足以将卓真茨作为箭,以比残影天光更快的速度射出……

普通的人力自然是不用想,即便极限境界的力量,想要开弓恐怕也有些吃力。

卓真茨,他是在战斗中不断燃烧自己的魂力,将内在一点一点全部激发出来,然后利用刚刚下落的坠势,才拥有了足以将这张弓弦压弯到那个程度的力量。

四目相对,加瓦特清楚地看到了卓真茨眼中倒映出自己那震惊的表情。

原来,我才是那个被猎人用弓箭瞄准的目标吗!

“唰!”

卓真茨左臂一挥,五指便穿透了加瓦特脚下飞鸟的躯体。

“嘁,还没完呢。”

加瓦特绝不打算就此束手,他将枪口对准了卓真茨的眉心。

太近了,近到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贴在他的脸上。

换做以往,加瓦特必然不屑于开枪。

但现在,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干掉这头猛兽。

“砰砰砰!”

赤色的子弹接二连三地从枪口飞出。

卓真茨却似乎早有预料,他突然以左手抓住已经无法活动的右臂,竟是以这只手臂作为盾牌迎接加瓦特的子弹。

加瓦特只能眼看着自己射出的子弹全部击中了卓真茨的左右臂,又从后方穿出,爆发出一片血雾。

“【烈弹·龙言】!”

加瓦特没有停止,他翻转枪身,未鸣的枪口再次出现了无数细微的粒子。

在这个距离是躲不掉的,哪怕是用你的右臂……

子弹射出的那一刻,空气发出爆鸣,响彻森林上空。

紫红色的一发子弹,在离开枪口的时候就化为了龙形的焰柱,扑向卓真茨。

火焰对火焰吗?有意思。

按照以往,我势必要以我的力量来好好地跟它碰上一碰。

但现在这么做,就会给加瓦特调整的时机。

我是离弦之箭,已无法拐弯。若是他脱离了这支箭原本的轨迹,那么就很可能逃掉。

所以,卓真茨没有这么做。

他依旧是以左手抓着右臂,护住面门。

他难道打算就这么硬接?加瓦特感到难以置信。

这颗烈弹,兼具炎弹的超高温与风弹的强大穿透,两者互融,成为了极具破坏力的暴虐一弹。是他原本一直藏在枪中,打算用来绝杀的一颗子弹。

但谁能想到呢?

卓真茨以自身的魂力与之相抵,化解了大部分的威力。

又以两条手臂作为代价……

是的,他的双臂都消失了,被那龙形的风暴给摧毁殆尽。

而卓真茨,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口中,还衔着一柄短刃!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这个时候,加瓦特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残影天光已经消失,他失去了落脚点,此刻开始下落。

“没办法,这一战算我输了。”他喃喃念叨。

对于战斗至死的觉悟,我差得有点多。

至于卓真茨……绝境中的野兽,它的殊死一搏也最为致命。

嘴咬利刃,那便是“牙”。

猛兽的尖牙。

加瓦特丝毫不怀疑自己的脖子会被咬断。

他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放弃了,只是看着面前的敌人。因为,无论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就这么看着,这位青年竟是从敌人的眼中看出一丝无奈。

这是什么?他一怔。

怜悯?不,更像是……惋惜?或是遗憾?

彼时的加瓦特还不明白。

“嗖!”

就在卓真茨口中的利刃即将触碰到加瓦特的咽喉的时候,从加瓦特的怀中突然飞出一物。

被白色的光芒所包裹着的,却是一张五边形的徽章。

奉王徽!

加瓦特和卓真茨都是一惊。

这是御殿骑士持有的徽章,同时代表着格拉比帝国顶级的权力与实力,由兹比格涅夫陛下亲自交于御殿骑士的手中。

但是,奉王徽怎么会……

白色的光笼罩住了加瓦特,卓真茨口中的利刃狠狠地击在那光的表面,“咔”地一声断了。

加瓦特甚至认为自己刚才已经死了。

但他没有,因为这突然出现又散发出光芒的奉王徽保护了他,让他免于一死。

卓真茨望着那白光,眼中的火焰渐息。

“看来传闻是真的,奉王徽是……”他低声自语,无力地笑了一下,“呵,还真是……不公平啊。”

“是我输了。”卓真茨望着仍然未回过神来的加瓦特说道,“不过,你很快就会比我更强吧。只可惜,没有在把握最大的时候赢下这一战。”

卓真茨与加瓦特擦身而过,然后便向下坠去。

加瓦特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奉王徽。

……“带着它。关键时刻,总是有用的。不过,我希望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成为御殿之后,至寒说过的话。

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很快,奉王徽上的光芒消失了。

加瓦特也感到一阵力竭,他眼前的景象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然后便向下栽去。

他勉力控制住姿态,总算是没有把脖子摔断,但跌倒在地也显得颇为狼狈。

“呼……”加瓦特坐在地上,手边的未鸣逐渐化为魂气消散了。

看向另一边,卓真茨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失去了两条手臂,碗口大小的断口处早已没有新鲜血液流出。

仰面望着夜空,已经有星辰出现。

抱歉了,维匝。

或许,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

以我之力,还是没能替你手刃陆维耶。

让卓真茨感到奇怪的是,此时他的心中没有想象中那样的不甘,反而是出奇地平静。很多过往,都如流水一般在眼前出现,他只是安静地看着。

啊,我竟然觉得轻松许多。

大概是因为,再也不用为了所谓的“规则”,束缚自己了吧。

呵,维匝,忘了我刚才的自言自语吧,当然这些话你是不会听的。

你最想做的,应该还是想要缠着我比试胜负吧。

好在,我马上就要去永冥渊了。到了那里,我们再……

这时,夜幕之上划过一颗流星。

卓真茨微微睁大了眼睛。

……“卓真茨哥哥,我等你回来。”

……

伯加城,锚港。

这个时候,大多数的船只都已经归港。它们静静地停靠在那里,任由波浪拍打。

唯独有一艘船,正要出航。

它比起格拉比常见的那些桅杆帆船来,造型颇为独特。

看上去,像是一艘停在水面上的空艇。

“沃夜西这家伙去哪里了啊?”鸡冠头急得差点儿就把自己的发型给挠乱了。

“鸡冠哥,我们去找过了,西哥不在屋里啊。”几名爱葬帮的小弟说道。

“啧,要命!”鸡冠头抬头看了一眼那艘船侧的紫色正三角形徽记。

那是查尔蒂亚紫院的标志。

……“那么,我走了。”

她提起装着茫弦的黑色布袋,背在身上。

“再等一下吧。”契丝上前一步,望着她的背影。

“……”

契丝的目光掠向通往码头的道路,那里依稀可见几个人影正在慢悠悠地走着。

“可能有事耽搁,说不定就快了。”

“不,你们能来就很好了。”她转过身来,笑着说道。

“不好!”萨雫一脸焦急,她拿着传讯符,“还有十几分钟才起航呢,我继续……”

她说着,举着传讯符跑到了一边。

契丝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这个沃夜西,他到底在搞什么。

“雫雫说得也对,还有一会儿。”她放下了背后的黑布袋,拿出了茫弦,“好闺蜜呀,你听听我最新作的曲子怎么样?”

契丝双手环抱,倚靠在栏杆边,然后点了点头。

……“快点呀沃夜西大哥……”萨雫不停地念叨着,“你不是说肯定会来锚港的吗?”

你如果不来,那赫西姐她……

脑海中,闪现过一幅画面。

“抱歉,我暂时,不能陪着你了。”

卓真茨深吸一口气,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是他离开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萨雫愣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有些发懵。

风吹来,脸上凉飕飕的。

咦?我为什么……怎么,哭了?

那不行啊,我怎么还是这样没长进,不能一直这样依赖别人。

萨雫用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痕。

从水面上吹来的风,让她感到些许平静。

我还要等着卓真茨哥哥回来呢。

萨雫抬起头,做了一个深呼吸。她经常会这样为自己打气,这一次也是一样。

忽然,她看见夜幕之上,有一颗流星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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