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苏佩玖的呼唤，亚瑟攥着导线的线头，来到了苏佩玖的旁边。

“您看！”

指着那两管气体，苏佩玖很是激动。

“先生，这是我们给水通电，在正极和负极上分别产生出的气体！”

“通电产生的气体？应该是导线发热蒸发出的水蒸气……嗯？不对！等等！”

亚瑟刚想要凭借自己的经验来解释这个现象，可当他随手向那两管气体释放了鉴定术之后，他的眼睛便瞬间瞪大了。

“不对！这不是水蒸气！这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气体！”

“居然是以前没有鉴定过的物质！”

当亚瑟接收到鉴定术传来的反馈的时候，他一下子失态了。

发现新物质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让亚瑟震惊，还是这两种气体，竟然是从水里面析出来的。

在苏佩玖还没有到来之前，认为这个世界是由“水”“火”、“土”、“风”这四种不可分割的基本元素组成的“四元素学说”便已经作为“真理”，在这个世界上传播了三百年之久。

可以说，在这三百年期间，每一位晋升成为正式法师的法师学徒们，都将“四元素说”当做自己的信条，贯彻一生。

而作为这三百年内成为法师一员的亚瑟而言，他自然也是将四元素说作为自己的认知基础。

而如今，作为看得见摸得着，早就被许许多多先人们研究过的基本元素之一的水元素，竟然在自己的面前疑似被分解了，这件事情对于亚瑟来说，无异于一位将自己当成男性一辈子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女孩一般地让人震惊。

由于这场实验的现象太过于违反亚瑟的认知，以至于他的灵魂都发生了轻微的动荡。

但是好在先前有苏佩玖质疑火元素的存在性的实验存在，亚瑟还是做了些许准备。

所以，相比于上一次受到的冲击，他这一次受到的影响便被大大地减轻了。

因此，他便也很快发现了盲点。

“等一下，实验之前你不是加入了硫酸吗？有没有可能这个气体是硫酸分解而成的？”

回忆着刚刚的实验步骤，亚瑟问道。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那先生我们来验证一下吧。”

苏佩玖点点头，对于亚瑟的考量，他其实早就预料到了。

他现在有点后悔加硫酸进入水里了，他当初加入硫酸的其实是为了引入更多的氢离子和硫酸根离子，从而增加水的导电性。

但是，没有加硫酸的水其实也能导电。

毕竟水也是一种电解质，在常温状态下也会电离出极少的氢离子与氢氧根离子，所以说，只要电压和电流达到一定程度，其实纯水也是能导电的。

只要导了电，那么电流在水中必定会做功，那么自然就会有氢气和氧气的产生。

当初的苏佩玖主要是没想到亚瑟那么轻松就能提供实验所需要的电流，在他的印象里，做这种实验的电源所能提供的电动势是比较小的，所以想要出现明显的实验现象，那么加入外来的电解质自然是必须的。

而如今，在提供电流的时候，亚瑟好像完全没用力一样，一下就让苏佩玖知道了自己的估计错误。

但是，既然是提出了这个实验，并且还主动地加入了硫酸，苏佩玖自然是有办法来进行验证的。

他先让亚瑟加大电流的输出马力，这一次，他换了集气瓶来进行收集。

先是分开地收集了氢气和氧气各一瓶以后，苏佩玖将两根导线同时放在了一个集气瓶里，将第三个集气瓶给收集完【1】。

这样，他便得到了一瓶氧气，一瓶的氢气，以及一瓶氧气和氢气的混合气体了。

接下来，便是需要进行水的再次生成的实验。

也就是常说的，氢气和氧气的燃烧实验。

虽然说这次实验的本质确实是氢气和氧气化合生成水，可是，这一次的实验，却不仅仅是一次燃烧了。

氢气与氧气以绝对理想的二比一混合在一起，这一罐的混合气，要是接触到明火或者是电弧，便会瞬间发生爆炸。

那场面可不仅仅是“火焰为淡蓝色，罩在火焰上方的烧杯上有水珠生成，不纯的氢气可能听到爆鸣声”这么简单了，这个集气瓶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真要炸了，其威力应该还是够一个普通人去世个一遍的。

虽然说本着自身的兴趣爱好，苏佩玖很想现场看一次爆炸，可是还是小命要紧。

于是，指着那罐“潜在炸弹”苏佩玖向亚瑟请求道。

“先生，能请您用魔法加固一下这个集气瓶么？接下来的实验，可能有很大的风险。”

“好。”

亚瑟点点头，只见他伸手一挥，先前的那根漆黑的魔杖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下一刻，整个实验室好像都亮了起来，只见一个巨大的空间直角坐标系以亚瑟的脚底为原点被瞬间建立，诸多面与线交叉闪烁，最后，整个模型都亮了起来。

随后，只见整个模型迅速缩小，从三维化为了二维，落在了集气瓶的瓶身上。

啊？空间直角坐标系？别吧！这样岂不是要搞微积分了！

先前出现的空间直角坐标系明显是高阶魔法需要使用的，虽说见到平面直角坐标系的时候，苏佩玖就早有预料，可是如今乍一看，他还是有点PTSD的感觉。

“这是‘海克斯的永恒静电场’，七环的魔法，应该能满足实验的需要了。”

收起了法杖，亚瑟淡淡地说道。

“够了够了！”

苏佩玖连忙点头，七环魔法！听名字都觉得不简单。

虽说苏佩玖对七环魔法的强度没有很大的认知，但是前几天一环的火球术都有点厉害，更何况这次的七环魔法呢！

况且他不是还有亚瑟可以依靠么？实在不行，等会就躲到亚瑟的身后去，反正对方也是很有实力的！

心里边这样子想着，苏佩玖也这样子做了。

他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继续说道。

“先生，您接下来试着往瓶子里放一道小型的电弧，这样子的话，实验就会开始了。”

“但是还是要请您小心，对于它们混合起来的威力，我还真不知道。”

“嗯。”亚瑟点点头，表明他知道了。

见对方往拿起瓶子，就准备往里边放电的时候，苏佩玖立马就跑到了亚瑟的身后。

“啪！”

半空中，亚瑟打了个响指，先前的放电术的法阵再次出现。

这一次，他打算按照苏佩玖的要求，向瓶内释放电弧。

——

【1】文中将氢气和氧气混合主要是考虑到这是一个魔法高武力级别的世界，一点小爆炸可能影响不大，但是在现实中氢气和氧气是万万不能轻易混合的。

常温常压下，氢气在空气中的爆点是4%-95%，在这个浓度范围内，只要有明火或者电弧出现，氢气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爆炸，所以一定要小心！

还有别的可燃气体也是，这里不再多赘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