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后,才缓缓回过头去。
“怎,怎么了?”,她有些结巴了一下,语气也有些发抖。
“千秋姐,谢谢你。”,安白有些感激地看着她,从储物戒里面翻出罐好酒,“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罐酒是他在来到码头的过程中买到的,品过不少酒的他,这酒也是少见的东西。
他本来想着,可以拿来贿赂一下橘皮老道姑什么的,现在遇到了千秋姐,他自然是记得她爱喝酒的。
与其让好酒喂了老道姑,还不如感激一下千秋姐,请千秋喝喝酒。
千秋的到来真的对安白来说是救了师尊一命。
如果她没有在那个洞穴里面刻画一个简单的洞府,并且帮助他护法,不然师尊可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师尊那种状况,拖多一秒钟,对她的灵根来说都是负担。
在那种复杂的灵气状态下,灵根很容易过激,一下就伤到了。
苏清秋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一坛酒,两人对视一眼。
片刻之后,安白坐到了那个他和墨霜待过的芭蕉叶上。
他现在整理完了自己的思绪。
这个岛,确实就是他和墨霜待的忘情岛。
他一直想要寻的那岛,居然就是忘情岛。
而在很早之前,他和墨霜准备的,却还是如何逃离忘情岛。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来了。
他下意识就从边上摸了条鱼竿出来,熟练地从地上刨只蛤蜊,然后敲开外壳,挂上螺肉去钓鱼。
苏清秋有些惊讶,她看看自己手边也有一条鱼竿,但她就不知道可以这样去钓鱼。
挂上鱼饵,扔进礁石堆中,他便有些惆怅起来。
他下一次不会再带着师尊出去了。
太过于危险,他不愿意。
至少也要在她的内伤好了之后,不然就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千秋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他把鱼竿捅进沙土里面,便找了两个简单的酒杯,自己又翻出来一样的酒,没有去开给苏清秋的那坛。
他递给苏清秋一杯,苏清秋小巧的鼻尖微微探嗅,酒香浓醇,确实是稀罕之物。
“我上次好像没和你说来着,我在游历俗世,游历间偶然知道了这个地方,所以就来看看。”
她微微抿了一点,明明酒香四溢,抿进嘴中,却又淡化了些许。
这酒始终是凡物,那酒香过浓,以至于闻久了,都疲倦了。
抿动红唇,那薄薄的两片嘴唇被酒润色,便如有丹染,殷红无比,在远处微红的云彩下,她的秀发迷散,心中思绪万千。
她偷偷转头看了眼安白,却发现安白也在看她。
“怎么?你以为看见浅秋了?”,苏清秋笑笑。
“千秋姐和浅秋太像了。”,他淡淡道,眼中带着点歉意地挪开了模样,“我有些稀罕了,抱歉。”
“我不介意,毕竟总有人这么说,所以我才穿着黑衣,带着黑斗笠,就是为的分开。”,她说着,好像心中微微地有些失落起来。
在安白眼中,她和浅秋,分得开,却又分不开。
她们两个有着相似的外貌,不同的是安白喜欢浅秋,而她只是道友。
他看她,只是因为她像浅秋罢了,他分不清。
安白端起那杯酒,猛地灌了进去。
“世人初见,都是看相,看皮囊,但是相处久了,就知道里面还是不一样的人。”,他把酒一口就闷掉了,“就像这酒,初闻浓烈,细品无味,可当一杯下肚,那气味又出现了些变化。”
“所以你要说什么?欣赏的不是浅秋的样貌,而是千秋姐的魅力么?”,苏清秋的眼眸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安白眉头一挑,给自己满了一杯酒。
“我初看,确实给我在看浅秋的感觉。”,他抿着酒,“但是,细看,那也看出了千秋姐的气质来。”
他突然顿了一下,发笑起来,“所以,千秋姐说我在看你的魅力,那也没错,甚至很对。”
他搁那说拍马屁的废话,只是他自己觉得是废话,苏清秋却不是这样认为的。
“是是是,我自然是知道我魅力无穷的。”,她洒脱笑笑,指指安白的鱼竿,“动了。”
“欸?!”,安白起身,那鱼竿却已经咻的飞了出去,在浪花中起起落落,“欸!我的鱼竿!我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安白离开的片刻,苏清秋的脸才渐渐涌上热气。
她白皙的脖颈上都绕满了红霞,胸中的那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去了,全身都感觉软绵绵的。
如蒜瓣般的脚趾上沾了些湿水的细沙,因为羞涩而蜷缩在了一起,她的手揪住自己的衣袍,丹唇都不自觉揪作一线。
“我,我才没有什么魅力呢。”
红到耳根去了,她尽力想要压下心中这份跃动的情感。
在安白眼里面,原来她不是和浅秋一样的么?原来也是有自己的魅力么...
羞涩爬满了她精致的脸庞。
她的灵眸有些委屈地看着安白和鱼搏斗的背影。
“又被他乱了道心。”
“你就不能放我走么...这样欺负人。”
好不容易压下了,她又有些幽怨地望着他的背影,却又被他回头露出的笑脸染红了双颊。
心里的躁动的情感无法压抑,她便有些幽怨撇过脑袋,叹息,喝酒。
随即又起身,踏入水中。
越是动情,那越是束缚,就越是不能挣脱。
她看着洒脱,身上却挂满了枷锁。
苏清秋只能逃了,只是在继续逃离这段枷锁前,便再陪他多待几会吧。
她猛地提起安白放在沙滩上那坛酒,张开嘴就往里倒。
酒香四溢,那其中的滋味确实越发的凝实,就好像千秋在安白心中的认知一样,开始慢慢丰满起来。
有些羡慕这个小登徒子了,取了我女儿,还能这样撩乱她人心,没有负担。
不知道嘴上功力几何才能这样做事。
只不过啊,若是她真的是苏千秋,那她身上的枷锁,说不定没有这么沉重,当真能放得开去追,去抢。
但是她是苏清秋。
她是苏浅秋的养母,师傅。
她是有些喜欢安白不假,但是说不出来,咬不下去。
苏清秋很清醒,她不像苏浅秋,追了登徒子三年,等到把登徒子的烦恼根都切了,才发现自己喜欢他。
她一早就看见这情絮刚刚飘起了,她在等它慢慢落下了,在等自己没有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