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之咬牙切齿地说,他不止一次尝试过让语气淡漠下来,因为叫做冷陌的匕首才最为伤人,但是他做不到,虽已是唯恨无爱,可情感却依然翻涌如初。
“你能保证不爱我,难道还能保证不爱其他女子吗?”白衣仙子笑着问道,语气中却暗藏万千杀机。
“你是想拿那个邪道妖女的性命来威胁我?哼,她只不过是颗棋子罢了,若是白宗主执意要杀,那在下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黑衣少年相当不屑地说道,语气几近完美,没有透露出半点不该有的情感。
倘若换作与其素不相识之人,那无论对方怎样攻于心计,都怕是瞧不出半点破绽。
只可惜白祈是他相伴多年的师尊,就连顾慎之将情绪内藏于心,外不露于形的方法要诀都是她亲自教的。
顾慎之瞒得过桃夭,瞒得过苏灵凰,但绝对瞒不过白祈的眼睛。
她实在是太了解自己的这位亲传弟子,以至于他只要吐出一个字来,她就能将整句话补全。
“为师教导过你,说谎话时要戒骄戒躁,口齿清晰地说出每个字,嗓音切莫颤抖,肢体放松不要抖动,以上几点你都做得很好。”
说到这里,白祈不禁扑哧一笑,将脑袋缓缓枕在黑衣少年的胸口,浅媚地说道:“但你先前的情绪明明如此激烈,又为何偏偏在此时平淡下来,就不觉得奇怪吗?”
顾慎之平静地躺在地上,缄口不言,就这样聆听白祈拆解他话语中的破绽。
如今他的还击都只会使眼前的疯女人更加兴奋,装成无趣的木偶,一言不发地接受对方的鞭笞才是最优的选择。
越是绝望的险境,冷静便显得愈发重要,病态的爱恋终将会把白祈的理智吞噬得一干二净,适时她便只余下发泄不尽的欲望,自己才有赢的机会。
他本可以不来参加墨家三小姐比武招亲,即使把墨小念送到后,他与苏灵凰即刻返程便是,也绝无再与白祈相遇的可能。
只是如果连续直面她的勇气都没有,顾慎之又何以战胜对方,纵使在天骄队列中亦可称之为异才的他又岂会切懦退缩。
仙途漫漫,与师尊的孽缘也不过是顾慎之所需经历磨难中的其中一劫,总会过去的,也总有办法过去的。
脚下踩的是比头发还细的绳索,一旦失足跌落便会落得个失骨无存的终局,但修道者所行的逆天之路却正是如此,除此以外,不再无其余路可走。
真当顾慎之沉思之时,他的唇间会传来一丝柔软的触感,未等他有所防备,这股奇异的柔软便不容拒绝地入侵至他体内,感觉很是美妙,但他却没有享受的心思。
此时此刻,白祈已和他忘情地拥吻在一起。
许久过后,顾慎之渐渐觉得喘不过气来,呼吸愈发急促起来,直到藏于白祈檀口中的那枚小巧玲珑的圣果被他吞入腹中,白祈才结束了攻势。
“你刚才喂我吃了什么?”顾慎之艰难地问道。
“当然是用于结出天道圣婴所需的圣果,这份礼物慎儿可曾满意。”
“圣果?你连我结丹中期的修为都嫌高,所以才趁机废了丹田,让我才头再走一遭,可如今你又将百年难遇的圣果白送于我,不觉得可笑吗?!”
顾慎之连半个字都不会再信这个女人,即便她刚才喂给自己的是枚货真价实的圣果,也难保其中是否掺杂了些控制精神的药物。
“顾郎居然是这样看我的,真是狠心”,白祈象征性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妖娆地说道:“先前的失手损坏慎儿的丹田,为师已经知悔了,所以今日才特地带来这份圣里给你当作补偿。”
随后只见白祈缓缓从他身上离开,理好有些散乱的衣衫,柔声说道:“你先回去吧,可千万别让月影宗的那位圣女阁下等急了,人家还在等你这个做夫君的回去呢。”
一时间,顾慎之不禁有些失神,这番话从现在的白祈嘴中说出来可真是罕见,竟让他了有种面前的女子还是从前他心中那位完美无瑕的白衣仙子的错觉。
见他有些犹豫不决,白祈勾起朱唇,浅媚地说:“慎儿久留此地,难道是想让为师今晚侍寝不成?”
直到此时顾慎之从回过神来,快步朝着议事堂外走出,在这期间他无数次觉得下一刻对方便会再次控制住他的身形,肆意蹂躏。
但这一切总归是没有发生,虽心中仍存有无数疑惑,可白祈确是切切实实地任他离开。
……
墨府后院,一处雕梁画栋的三层小楼内。
墨小念身着华服,无力地瘫倒在披有帷幔的床榻之上,神色迷惘,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到父亲后,对方只是嘱吩了她一句“下次别再私自离开墨府”便匆匆离去,连与她的婚事相关都未曾多叨扰上一句。
可能在墨徐林眼中她属实与工具无异。
现在想来从小到大她所做的一切努力,一切抗争都是那般可笑,最后的结局仿佛在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接下来若是运气好的话,她将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天之骄子,与他结成道侣。兴许也会诞下子嗣,最终因为寿元耗尽而死。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她要嫁的男子可能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们之间婚姻只是两大势力间的利益结合,夫妻关系也只是名义上的,只要不弄得太难看,都是各玩各的。
就像灵剑宗少主与月影宗圣女那样⋯不,完全不一样,单是红莲圣女的绝世才情就不是她能比的,更遑论顾师兄与苏圣女是那般情投意合,如胶似漆。
就在此时,一阵熟悉的女声从窗台旁传来,“看墨师妹现在这样子,怕是认命了不成,但也无妨,反正待本公子在比武招亲中胜出后,定会好好疼你的。”
墨小念立刻起身,揭开床间的帷幔,发现闯入她闺房的不速之客是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
“圣女大人,您怎么来了?”少女惊喜地叫道。
“怎么,我就不能来吗?”苏灵凰笑着反问道,心里却埋怨起某人居然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又把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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