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要走了。”
收拾好行李，墨棠秋走进厨房，与正在忙碌的言钟灵道别。
奇怪的是，言钟灵并不惊讶，甚至也丝毫没有想要询问的想法，只是淡淡地说了句。
“嗯，你走吧，好聚好散。”
墨棠秋不明白女人为何能够如此平静，也全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黑眼圈有多重。他原本已设想了对方的无数种反应，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
关上大门，深深地看向二楼房间的那扇窗，墨棠秋久久不能自已。
最近，言钟灵怎么也联系不上自己的这位舅妈。她多么想让对方好好管管男孩，以免让他误入歧途。
可多番打听后，才发现自己的这位舅妈早已在几年前便已居家搬迁到外国定居。
那眼下住在自己家里的少年又是谁？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如此。
巧合吗？
不，自己确确实实收到了那封信件。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自称黛伊的女人找上了门。
那女人优雅，美丽，成熟，知性，拥有的魅力让她自忏形愧。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她拿出了自己无法拒绝的补偿。
有了这笔钱，妹妹大学的学费便有了着落，自己的生活也终于不再需要这么拮据。
唯一的条件，便是继续若无其事地让少年住下去，直到他提出离开。
餐桌上的气氛格外沉闷。
“棠秋走了。”言钟灵平静地告知着自己的这位妹妹，对方大概会很高兴吧。
毕竟，她是那么的讨厌，排挤他。
“啊？走了，去哪里了？”
言毓秀不解地问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大概，是回自己家了。”
“那以后也不会回来吗？”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一股难言的失落顿时降临在言毓秀心中，酝酿着很大的怅惘。
一时间，两人皆是五味杂陈。
“怎么，我以为他走了你会很开心。”
“开，开心！我当然开心，我巴不得他走……”
闻言，少女立刻强颜欢笑起来，嘴角却写满了苦涩。
躺在床上，言毓秀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感到难过。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吗？不会的，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自己那么对他，他应该也很讨厌自己吧。’
想着想着，少女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那间房中。
一切照旧，什么都没变，却好像什么都变了。
她不禁开始怀念起曾躺在这张床上，露出雪白脚丫的男孩，甚至隐隐有些后悔起自己之前对他的恶劣，刁难。
‘果然，我会感到难过吗……’
看向曾经摆放着鱼缸的桌子，上面空无一物。
唯有风铃不知何时已被系在窗边，摇曳着风声，让人莫名觉得酸楚。
黑夜之中，言钟灵不知道自己没有告诉少女真相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没有向少年道别，自己是否会感到后悔。
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也许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我，会难过，会后悔吗？’
枕着手臂，言钟灵抬头看向满天繁星，思绪飘向远方。
而另一边，墨棠秋正在上官凌为他准备的公寓里打扫着卫生。
坐在沙发上的上官凌盯得他浑身发毛。
他不会不明白接下来很可能发生些什么。
紧张，羞臊，害怕，甚至是恐惧，一个一个地挤满了他的心房。
虽是初春，可两人都觉得莫名的闷热，口干舌燥。
上官凌点上一根女士香烟，烟雾缭绕在不大不小的屋子里，更让人感到压迫。
正想吞云吐雾，却发现自己的手竟微微颤抖。
想起黛伊那戏谑的眼神，上官凌连忙掐灭烟头，神经质似的四处张望。
确认并没有人在看着自己，少女不禁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我先去洗澡了，待会你也去洗一下。”
拿起衣服，上官凌撂下这句话便自顾自地走进浴室。
流水打在少女的脸上，顺着鼻尖流经脖颈，再从精致的锁骨拐了一个可观的幅度，从两点嫣然斜斜汇集到马甲线上，最终擦过玉户，不疾不徐地流向脚底。
上官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果然，平日里再怎么装得纨绔凶狠，在自己完全没有涉猎的领域还是会感到紧张。
她久违的脸红了。
所幸，并没有人看到。
磨磨蹭蹭半个小时候，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上官凌裹着浴巾，胸前呈一个好看的曲线，白花花的大腿在灯光的照耀下不禁让人垂涎欲滴，无限风光，分外旖旎。
她偷偷打量了眼正埋头苦干的少年，却发现对方根本没往自己这里看，顿时莫名恼怒起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墨棠秋并非只是看了第一眼，便不敢再看。
他怕自己脸红窘迫的模样会被少女看见。
“赶紧进去洗吧，然后到房间来找我。”
墨棠秋一声不吭地收拾好衣服，随后目不斜视地走进浴室，期间没有与上官凌进行任何交流。
上官凌只觉得有点上火，她恨不得此刻立即冲进浴室，把傲娇的少年扒个精光，生吞活剥了。
可理智还是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这可算是自己的成人礼了……
浴室中，流水滚烫，墨棠秋活像只蒸熟的虾米，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透着异样的红。
他觉得自己最多只是过敏了，根本没往那方面去想。
夜黑月深，风也十分萧索，在黑暗中，海棠花陆陆续续开了。
房中，墨棠秋低着头，双颊绯红，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像等待被刺配的囚徒。
可这一幕在少女眼中，却是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上官凌不禁咽了口唾沫，又紧了紧在胸前的浴巾，勉强将忐忑压在心底，可随即又被更大的兴奋与期待给包裹。
墨棠秋只能顺从地靠近，却根本不敢多看少女一眼。
“坐上来。”
上官凌半躺在床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
墨棠秋只得照做，可越是靠近对方，自己的心跳就越是加速一分。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空气里充斥着暧昧，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