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西斯圣所,位于海尔德林之森下方的古代遗迹。
传说这里也是一切物种的起源之地,充盈的魔力与元素力量以此为圆心不断向外扩散输送。
无论是人类、精灵还是魔族,今日得以学习和使用魔法,皆是因为大气之中蕴含着魔力。正如氧气是孕育生命不可或缺的条件,魔力也是衍生出魔法的必要前提。
——
对于库法所讲述的这些,克拉尔表示没有办法完全认同。
即使在精灵依旧掌控海尔德林之森时,也并未延缓此处逐渐落后、衰败的趋势。
更多大型城市的建立……
由人类创造出的集魔法与科技二者大成的工具……
独特的炼金工艺……
世界对于魔法的认知,早已不再停留于单纯的施法。
那些没有魔法天赋的人类,采取了更加有效的方式,通过科学与工业的手段,使得魔法技艺逐渐能够与原始的魔法媲美,甚至是超过了原先。
如今,无论是精灵还是魔族,也采取了和人类相同的办法,更进一步的探索魔法的奥秘与科学的进步。
……
……
“我们到了。”
眼前所见到的,乃是一幅断壁残垣的破败景象。
因荒废而没有了原本的时间概念,那些肆意生长的植物们,逐渐将其掩埋于地下,除去中心区域那个还能够继续运作的魔法阵以外,四处早已没有了生物踏足过的痕迹。
越是靠近遗迹所在的区域,克拉尔也愈发的感觉到力量在不断得到补充。明明之前并未使用过魔法,但不知为何疲劳感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对于一名法术使用者而言,魔力会是其主要力量的来源,体力不过是其作为生物驱动肢体所需要的。
在经历了多次战斗之后,克拉尔的魔力水平也在水涨船高,体内魔力在满溢的情况下,以另外的形式对其进行了补充。
当然,也不排除圣所能够让人焕发活力这种可能。联想到精灵们的战斗方式以及对于自然的高度亲和力,便不难猜出这一点。
“这里就是传说中……遗迹?”目睹着时光的毒药所留下的侵蚀痕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沧桑感。如同见到了活着的古董一样,克拉尔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之前,我们就是打通了埃尔文到此的单向通道,所以才能来到海尔德林之森的。虽然和维尔戴拉殿下当初传送的目标有所偏差,但应该相距并不算远。”
“……”
库法提及此事,更是勾起了克拉尔对于某些细节的回忆。他注意到了,某个曾经被自己忽略掉的细节。
维尔戴拉究竟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成功在这片森林中存活下来,并且抵达人类所在的约兰克萨城?
在野外她需要应对寒冷、食物的短缺、魔兽的袭击等多重危险,这其中的任何一条,都可以让她那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命丧黄泉。
现实是,她奇迹般的走出了森林,完好无缺的活了下来。
也许是出于运气?运气让她成功克服了这些难关?又或者说,是某些源自原始的求生本能,在冥冥之中指引着她?
指引着她的也许并非本能……
精灵乃是自然之友,更何况还是血统无比纯粹的王家之女。进入到了森林之中,许多偶然和必然都会成为保护她的存在。
“遗迹最上层的部分依旧暴露在外,但我想真正埋藏秘密的地方,应该就在我们的脚下。”
“你所说的真正困难,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
“是的,我们此行的目的,其实是为了重启遗迹中的幻境。”
“遗迹中的幻境?”
克拉尔的眉毛轻轻上挑。这个答案和他预想中的结果其实十分接近,至少在大致方向上没有问题。
“幻境是我等精灵一族用于修行和休养生息的秘密场所,遗迹本身只不过是掩藏圣所的障眼法。”
“原来如此……”
隐藏于林海之中的古老建筑,自然有着丰富的挖掘价值,一旦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遗迹本身,也就很难想到背后更深层次的秘密。
既然可以当成是休养生息的秘密场所,用来暂时收容那些精灵少女,一时半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如此一来,便不需要再考虑穿越国境线等问题,尽管没有办法重返故乡,但至少要比在人类的城市继续逗留要好。
一直待在约兰克萨城,难免会招来其他的觊觎之徒,人类之中像拉瓦克那样,将精灵视为可以随意舍弃的工具,甚至是虐杀对象的,这样的人并不算少数。
心存善念的人类固然存在,但也不能将自己的性命寄希望于他人的善念之上,这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
退一步讲,拉瓦克的倒台很有可能会触动到他背后的大贵族的利益,之后约兰克萨城迎来新任的领主,也未必会是同情异族的人道主义者。
“一旦开启了幻境,就可以让她们暂时生活在此处,考虑到返回埃尔文的风险,这是很明智的一个选择。”
不对……没有这么简单。
克拉尔意识到了,如果真的有想象中的那么便利,维尔戴拉应该是会提出来的。
“我说错了吧……”
“幻境存在的真实意义是作为容器。”
“容器?”
“在幻境之中,隐藏着许多被视为禁忌的远古法术,其中甚至包括终结了诸神时代的,能够改变世界法则的力量。”
“你说什么?”克拉尔不禁喊了出来。
仅仅只是一瞬间,他的脑海之中出现了无数的联想,原本明亮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黯淡无光。
终结了诸神时代的力量……那几乎等同于,可以将世界彻底毁灭的法术。
可是,精灵一族既然掌握着如此强大的法术,又为何会被人类打得节节败退,甚至最后不得不采取封印的方式来隐藏遗迹。
这其中的隐情,恐怕不只是用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
并且,克拉尔也很明确的感觉到了,库法知道的绝不只有他说出来的那么多,即使到了现在他还依然有所保留和顾忌。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点克拉尔并非不能理解……只是,他有一种更加强烈的预感。
库法所顾虑的,并非是对于自己品行的质疑,而是其他一些方面的东西。
冷汗从后背滑落的感觉,那是即使在面对一众暗影护卫围攻时,也不曾有过的感觉。克拉尔出于本能的感到恐惧,那是对于未知和更高维度力量的恐惧。
当封印被彻底解开之时,那些足以颠覆世界真相的内容,也将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