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依然表面镇定，实际上慌得一批，她也是无可奈何才说出这样理由。她紧张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北燕卧底竟然还点点头，赞同自己的说法：“确实啊！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不容易被察觉。
虽然女帝就在不远处的寝宫之中睡觉，但是谁也不会想到敌国的两个卧底会在她的御花园之中见面。”
想到这里，叶长宁不禁冷笑一声：“这种蠢人能当上皇帝，也真是一种奇迹。”
听到此言，萧依然的眉头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她可是堂堂一国之君！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妄加议论。
可恶，这个北燕卧底，要不是害怕打草惊蛇，朕早就把你千刀万剐了！还能留你在这说这样的不敬之语？
不过他既然会这样说，也就说明自己的伪装没有泄露。
接下来，就是让其放松警惕，并且传递一些虚假的消息了。
萧依然思索片刻，随后道：“我在这皇宫之中卧底多年，也是深知，那女帝并不如外界传闻一般昏庸，倒是很有权术！
今日与你接头，也是想要告诉你，最近可能需要谨慎一些，女帝已经有了一些动作。”
“是吗？前段时间的书信之中不是说，她妄图继续效仿前朝政策，再过不到十年，便是大燕最好的进攻机会了吗？”叶长宁虽然是穿越没多久，但是对于原主的记忆还是一清二楚，包括这个时空的历史，还有大齐现状，他都了如指掌。
要是按照他的知识，现在的大齐应该属于明朝阶段？但是疆土更少，偏向于中原和江南，北部基本上都被北燕占领。
按照他脑子里面大齐的现状来看，确实是不到十几年，就要彻彻底底走向衰落了，不过他并不是特别关心，在他看来，这就是历史的必然。
“不不，近日来我才发现，那女帝原来也是对我早有防备，她一直是在藏拙！”萧依然继续说道，为了增加可信度，她甚至站起身来，走到叶长宁的跟前，看着他的眼睛，表现地郑重其事。
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同事的表演，叶长宁根本就是毫不在意，闭着眼摆摆手，语气轻佻地说道：“无所谓，大齐这么多年了，也算是走到头了，这是所有封建王朝唯一的结局！
用他们话怎么说来着？
哦，叫气数已尽！
天命如此。”
听到卧底的言语，萧依然是彻底懵了，心情自然是急切了起来。
怎么就气数已尽了呢？
大齐王朝繁荣200余年，怎么可能到她手里就气数已尽了呢？！
她想要反驳，可是现在伪装的身份是敌国卧底，随意反驳肯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于是，她只能强行压制着急切的心情，故意装作有些不理解地问道：“为什么，现在的大齐，明明没有什么要灭亡的征兆啊？”
“啊？你在说笑吗？
我们俩现在坐在这里，就是它要灭亡的最好征兆！”叶长宁指指对方，又指指自己。
但是他明显能看出，面前的女人并不能理解自己说的话，反而继续追问道：“可是，这不是人祸吗？为什么要说是天命呢？”
对于这个问题，叶长宁其实不想解释，毕竟现在的人受到了历史条件的限制，不一定能够理解。真要解释起来时间太久了，而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但是，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眉头微微皱起，一脸不解却又想要知晓答案的模样着实有些可爱。比他上辈子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好看。
没办法，英雄难过美人关，既然她这么想知道的话，稍微点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总要先知道名字吧？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叶长宁看向面前的女子的双眸，问道。
“李妍。”萧依然说出卧底的名字，随后反问，“你呢？”
“叶长宁。”叶长宁没有任何掩饰，直接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反正在这边的名字也是假的。
“那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从古至今，你见过哪一个皇帝的王朝的寿命超过四百年吗？”叶长宁看向一脸茫然的萧依然。
“自始皇帝一统中原之后，所有的王朝，寿命最长的，也不过三百五十年，对不对？
大多数，都是二百余年，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走向灭亡。
那些王朝开启的时候，各有各的辉煌，但是当他们陨落的时候，你会惊人的发现，这些往日的辉煌的帝国，那些之前所向披靡的军队，开始变得懦弱，变得不堪一击，最后引导着一个辉煌落幕。
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所谓天命吗？
那为何，他们的结局如此相向？
为什么那些本该所向披靡军队突然就打不过别人了？”
叶长宁的问题几乎是每一句都直击萧依然的内心，对啊，为什么？
在叶长宁的质问之下，萧依然似乎发现了某些的共性，但是她依然说不出答案。
“为什么？”她只能继续问。
“其实答案早就蕴含在那些圣贤的书本之中。
圣人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对于所有的王朝而言，民，这些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实际上才是真正主宰一个国家兴亡的真正因素。
而民最关心的社稷，也就是农业与土地，则是王朝兴衰的另一大因素。
我都提示到这里了，剩下的你就自己想一想吧！”
叶长宁说着，站起身来：“皇宫夜里面是有人巡逻的，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我觉得，现在情况特殊，我们需要保持联系。”萧依然也是赶快从刚刚的思索之中抽离出来，“以后，每隔五日，你我在此相见！”
“这么频繁？”
“放心，我会打点好一切的，绝对能够保证你的安全！”萧依然拍拍胸口说道。
这其实也是她临时起意，通过刚刚简单的几句话，她就认识到，这个北燕的卧底，并不仅仅是一个卧底，而是一个奇才！
这样的人，一定要好好利用！
“那好吧！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叶长宁说着，露出一个仿佛看穿一切的笑容，随后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