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宫地家族的继承人、就是无论看到怎样的事实，都不应该别开眼光去。”

我冠冕堂皇回答着。

事实上手脚已经变得很冰冷了——

雪姬……么。

不得不说其实学姐还是很会取名字的、我的手脚在情绪出现某种失控的时候会变得冰冷。

并非是负面意义上的僵冷，不如说是为了保存战斗力而被激发的自我保护机制。

因为情绪失控了不能好好战斗、所以自然血液温度降低、肉体也开始凝结化——像是冰块一样——

不过比普通的冰块硬度上还要高出不少来。

这个时候即使被人偷袭、只要情绪上及时反馈出“惊讶”，也不会被伤害到——

在和火怜酱握着手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她身上的力量，很是相似——

我本来以为是高浓度的naraka的作用、在替换了身体的一段时间之内，我也没有激发过那样功能——之后却在极端惊讶的状况下、因一把利刃戳中了心脏而死亡——

这个时候的我对于naraka的依赖程度要比以前高得多。

毕竟已经失去了很优越的肉体，可是没有被激发这项功能。

在折回来之后却又拥有了。

在同样的场合——当然也是因为我已经有所防备了、本来就避开了那个场景。

在另外一个情景之下，没有完全还原出条件，所以不能确定当时被破掉了防御——到底是不是心防被破掉以至于物理防御也产生了某种偏差。

没有同样的条件，是无法还原出当时的状况的。

甚至即使有着表面上一模一样的条件、已经深刻防备着的我也已经无法发现深层次的原理了。

所谓的、错过了最佳时机么？

可是仅仅两次就被引导到了，能够唤出防御层的地步，那一定是某个人在不断试错所得出来的结果。

条件是什么——其实直到我认知中的“现在”这个时刻，我也依然没有完全掌握。

甚至就算是“头绪”都谈不上拥有。

每一种刚刚想出来的可能性，又立刻被事实所否认。

若是高浓度的naraka的缘故、那么当时的自己就不会被轻易贯穿心脏——

若是拥有着某个被肢解掉的可怜的孩子的身体的一部分，佐藤樱的身体上什么都不曾拥有——除非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被植入了什么。

那样的话又和宫地家族的某个继承人的肉体对应不上。

那个条件是什么呢？

在我面前的天道香织很仔细观察着我、旋即微微笑道。

“紧张到这种程度、甚至身体的自我防御机制都打开了啊。到了这种地步也要听下去，确实能够感受到你的决心了。不过我这个人其实是个很啰嗦又很烦人的家伙——

当然、如果每一句话都能踩在要点上也就不是啰嗦了，重点就是我这个人说话总是乱七八糟的，可以说是不着要领、也可以说是完全不得要领——总而言之就是类似的东西。

虽然前面说了一大堆类似威慑的话语，可是到了关键时刻，要透露关键情报的时候，却又会意外很简短的。

其实说到底就只有一个‘嗯’这样的答案、扩展一点来说就是‘那当然是宫地家族的那位家主大人、你所谓的爷爷所制造出的事故’这一句话，为了这一句话你要是肯付我三千万——我恐怕都要忍不住赞美你一句大冤种了。反正不管你支付与否，我的答案都不会变的。

我知道荷官什么的、不光彩的生意之类的——就算是做除灵师你也能够赚来比一般人更多的金钱，大概不会吝惜。可是浪费到底是不太好啊。”

她说即使我支付了金额，她的答案也不会改变的。

不过——说不定、这只是一种故意试探我的方法。

试探我是不是坚定相信着、我一直以来的信念。

我站起身来、走向侧边的柜子。

这里并不通向任何隐秘的场所、就仅仅只有一个暗格而已。

暗格里放着的也没有现金、而是些藏品——但是我想着，那些藏品的价格，差不多能够支付起她刚才说的金额。

如果是常年在收购各种旧物的她，应该既有购买渠道、也有贩卖渠道能够折现——或许她不会折现，而是直接变成自己的收藏品。

我将其中一捆一捆的，其实在毫无兴趣的人眼中就是破烂——可是在所谓的——与其说是“懂行”不如说是狂热者的家伙的眼中看起来是宝物的东西堆到了桌子上，向前一推。

“这些……？”

“这些的话，差不多能够得上您说的金额。如果其中有什么不想要的，或者是您特别想要的，我可以为您更换。现金什么的……当然也可以支付、不过，请原谅我的小家子气，没办法在现在这种场合轻松离开去——我害怕会错过机会、以及引来什么不明的意外。

毕竟虽然我在家中并不是受到监视、比如现在我在这空间内就没有人用眼睛盯着我——

可是一旦踏出了范围，肯定会有人跟上我的，哪怕并非是恶意、而是纯粹的在尽到自己的职责。

牵扯到了无关人就不好了——我还是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想法。”

“真的可以吗？”天道香织看着堆积在桌子上的东西。

她的眼睛并没有闪闪发亮、却也没有嫌弃。

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想要讨价还价的意思，就只是很淡定地盯着桌子上的物事。

也难怪有人会说天道香织是收藏家了——她的确从各种层面看起来都完全是个收藏家。

“您不打算更换或者改替么？”

“不不、我没有还价的兴趣。换句话说、如果但凡你刚才和我还了一次价格，也就没有再交易的机会了。可是你能这么毫不犹豫，却也让我很惊讶就是了。我都已经说过了、即使你把金额支付给我，我也不会改口的哦？就是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的情报。”

“我明白。”在稍微点了点头之后，又把那些东西朝她的方向稍微推了推——

不过、完全不知道呢——自己刚才无意中避开了某个坑。

她是不允许其他人和自己还价的。

难怪之前有些交易会被她莫名其妙毁掉——

其他人看起来似乎是她为了树立威严、可是深层次还是某种怪癖么——

若是她给出的价格别人绝对不能要求更低一点，或许还是为了树立威严的表现。

可是即使愿意支付得更高，她也很少会愿意——不对，若是回顾一番资料，故意抬高价格，她也相当讨厌。

因而在参加拍卖会的时候，基本给出的都是绝对不会被其他人竞争的价格。

“……”

她看到我再次向前推的手、低声苦笑——

“还真是很坚定啊、万一我本来是想要用这一招来离间的话，到这里就已经无法成功了呢。”

“嗯。”

我所需要的，正是那一点点——其实自己也明白的微不足道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