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逮捕受害者还是抓捕犯人还是去开房我都无所谓。”摩尔斯生锈的黑铁身形抬起胳膊拦住艾比。

胳膊几乎和艾比的腰围一样。

“不过乔尔我先给你两个忠告。”他从兜里拿出根烟，塞入巨颚的缝隙中，而后拿出火柴在自己头上摩擦起火，点燃了烟头。

“一，在总局，来7课的都是不被需要的人，换而言之就是被抛弃的棋子。丢来的案子多是成年积案或者死亡率高达百分百的重案。”头顶的枪管对准地上的无头尸体，艾比觉得他大抵是在用眼睛盯着尸体。

“二，如果乔尔你不想死的话，我建议你远离那两个女人。她们不是人类。”吐出一口烟圈，摩尔斯将头上的枪管对准艾比。

艾比余光瞄了一眼不远处趴在车窗上望着自己的黑。

“摩尔斯前辈，莫非您认识百合小姐她们吗？”

“……”摩尔斯沉默不言，坐在了刚才黑坐过的石头上。

“我第一次见到她们是在3月14号的白色情人节晚上。”他缓缓吐出数个烟圈，消失的白烟犹如雾气，将思绪带回过去。

那一天，单身十数载的他接到报案，一个本应该早已执行的死刑犯带领20名武装暴徒占领了一家汉堡帝餐厅，挟持了近百名平民。当他赶到现场时，餐厅门口的尸体已经堆成了沙包。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

对方与他得到情报的完全不一样。犯人的下半身被改造成了螃蟹腿，左臂被切除，装上了一门小型磁轨炮，右臂还是一把高频震动砍刀。

犯人要求与鬼龙流子面谈，要求鬼龙流子恢复他的身体，否则剩下的70名平民，他每隔15分钟就会杀一个。

如果是林氏和特登执掌大权时，摩尔斯相信犯人的要求会得到同意。

但按照他以往对鬼龙政权的理解，他将犯人的要求呈报上去的2分钟后，应该就会有卫星激光降下消灭他前方的餐厅。

明日的早报则会刊登出恐怖分子持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走火，在市区造成重大伤亡。鬼龙政权会为受害家属放发抚恤金。

所以他也没有理会对方，只是倚在警车边上喝起了自己的冰可乐。刚刚上市的樱花味可乐。

但摩尔斯没想到，鬼龙流子爽快的答应了罪犯的条件。派来了代表她的使者——脸上被电镀上条形码自称百合黑的黑发女子，还有声称是百合黑的监督者的艾白发少女。

摩尔斯现在还记得她们俩当时的对话。

“小黑，我好饿哦。”

“那就吃汉堡喽，这家店的汉堡口感可是一绝呢。”

“好耶！我还没吃过汉堡呢！”

一高一矮的两女赤手空拳，有说有笑地跨过尸体，推开门走进了餐厅。

门关上的2分钟后，绝望的尖叫声从餐厅里响起。

3分钟后，磁轨炮的电光射穿餐厅屋顶。

4分钟后，餐厅陷入一片死寂。

5分钟后，血水从正门的门缝中流出，摩尔斯才带人冲了进去。

犯人庞大的身躯静静的立在餐厅正中，双眸圆睁，头颅低垂，碳合金下巴夹紧捅穿颈椎的餐盘。

朝天高举的左臂磁轨炮流着可乐，缝隙中央塞着一根粗薯，冒出黑烟。右臂的震动大刀插穿自己的胸口，血从震动的刀身边缘飞洒而出。

如血雨般落在躺在地板的20个武装暴徒身上。每一具尸体，脖子上皆立有一根餐刀，死不瞑目的五官面目像是在死前见到了死神一般。

而那两个女人。

摩尔斯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

开放厨房的中央，黑发女子和白发少女一人晃着手中的餐刀，一人喝着可乐，一左一右，围在脸上惨白的厨师身旁，让他按着她们的嗜好往一个汉堡里倾倒着佐料。

“小黑，这黄色的是啥？”

“这是蛋黄酱。和牛肉饼搭配刚好，再像这样再来块番茄或者腌萝卜，酸酸的，吃起来就不会腻了。”

“那我要多加三块牛肉饼。我刚搜索了，有种汉堡叫做巨无霸皇椒天堡，我要吃那种！”

死法凄惨的尸体后方，无数惊恐的目光中，她们笑嘻嘻地在讨论着汉堡的种类，煎起了牛肉饼。

“她们甚至还就坐在尸体边上吃起了汉堡。那个白发的少女还吃了整整3个！”摩尔斯踩灭烟头，捂住自己的枪管。

单手抓住头上的枪管，全身上下除了脑以外都是金属的人形手炮发出一阵叹息，“总之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和鬼龙塔的人走得太近。”

他指了指自己冰冷的机械心脏：“就算她们外表是人类，这里的心绝对不是。”

头颅被高尔夫球杆活生生敲扁的尸体与身穿黑红色制服的数道身影又一次在艾比眼中晃过。

她甩甩头，握住拳头：“……那，那70个平民呢？”

“他们全都毫发无伤，至少身体上没有一点伤口。只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和我一样，没有勇气再吃汉堡了。”

“我知道鬼龙塔的人把生命视如草芥，但是黑小姐救了我2次……”艾比舒了一口气，“不仅是我，还有其他人。”

“她跟鬼龙塔其他的人不同，她是个好人。”虽然老是喜欢偷袭自己的胸口还有用舌头舔她的脸。

艾比朝摩尔斯微微欠身：“恕我先行告退，我要去抓受害者了！”

说罢，她便跑向黑。

驾驶位上的黑立刻放下手机，朝艾比挥挥手，将她抱入了二次元痛贴跑车的后座位上，还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敞篷升起，缓缓吞没三女。接着车轮转动，印着粉发水手裙二次元偶像的跑车原地旋转180度，引擎发起轰鸣声，消失在了摩尔斯的枪管中。

“……”

从石头上起身，摩尔斯沉默许久。

“那两个怪物绝对不是人类。”

他走到无头尸体前，看向尸体手掌中那朵凋零的玫瑰。

负责维护现场的SCPD背朝着他，处在警戒线外围。

“日不落杀人王羽织霖吗……”他摸摸后脑勺的击锤。

“还是联系下她吧，正好家里抑制剂也空了。”他低声说道，从兜里拿出一个只有他半个巴掌大的老旧手机，对准尸体，闪光灯闪烁。他点击短信，上传照片，选择联系人，找到了那只黑底的猫爪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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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立交桥上穿过特登公司的广告车。

收件人选中那只猫爪，摩尔斯点下了“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