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又是将若法围住时，凌惠雪的眼眸垂落了下来，眼中满是冷意无情。
“哥哥，你看见他们对你的态度了吗？那种像是看待垃圾叻色一样的眼神...”
“我不喜欢他们这样看哥哥你。”
“我想杀了他们。”
凌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一缕精神丝线从他的食指向外延伸，落在凌惠雪的脖颈上时轻轻将她缠绕住了。
“不要抗拒我的精神力，继续往前走，我得给你做个检查了...以前的你就算是再想杀人也没有说达到见一个人就杀一个人的情况，而且你从来都不会去说杀人。”
如果是以前的凌惠雪遇到这种事情可从来都不会如此明确地向他表态要杀了对方。
要么她会去与对方开一个致命的恶魔玩笑。
要么等他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凌惠雪已经悄然将对方给做成某种艺术品了。
经受过合众联合最高学府的教育，她的手法可是提高了不止一丁半点。
压根就不会在这大声跟他嚷嚷着杀人。
她的确是个杀人魔，但她并不喜欢一刀就将头给砍下来的那一种。
从她先前的各种行为很容易就可以认识到这一点。
而从他醒过来，凌惠雪就一直这样，都让他觉得有些吵闹了。
随着凌升精神力的深入，他看见了凌惠雪的精神实体，那并非是正常人一般的白色，而是黑里透红，还向外不断翻涌着绒紫色的气泡。
似是注意到了他，那双闭合的双眸缓缓睁开，一蓝，一紫。
无感与恶意从其中肆意倾泻。
却在意识到那是凌升的精神力之后，眼中逐渐出现了禁忌的迷恋与渴求。
慢慢张开了自己的双臂，想要抱住凌升的精神力。
呵...大意了。
凌升收回了自己的精神丝线。
凌惠雪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现过去的是失落与无措，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恩？”
“小雪儿，有带糖之类的东西吗？”
“我不怎么吃甜，那东西小玉经常吃。”凌惠雪摇头。
“没有嘛...那你去跟若法他们要一点，实在没有的话就去给我要一支烟，别惹事。”凌升的声音有些低沉。
凌惠雪注意到了凌升的反常，也就没有再多过问，当即转身重新穿过了人群。
很快便带着一支烟和打火机回来了。
“那个...哥哥，那个叫陈六云的说他们这的烟都是自己卷的，味道应该是比不过城里，会有些呛鼻，让你注意一下。”
凌惠雪见凌升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站在他的身后有些无措道：“哥哥，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吗？”
本来还好好的，可自从刚才给她检查过了身体，凌升的情绪便落了下去。
甚至还一反常态地要求抽烟。
她之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凌升抽烟的。
凌升将烟叼在嘴里，味道却是有些涩。
打火机放在了烟头却并未点燃。
“是出了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主要还是出在我的身上。”
说完之后，凌升对着一旁试了几下打火机，看着那燃起的火苗好一会，才将嘴上叼着的烟拿了下来。
横放在鼻下吸了几口。
在那烟草味走过大脑之后，凌升才缓缓开口道：“太久没用我的能力，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我到底是谁。”
在这个世界安逸太久，他都忘了宇宙的危险性了，更加忘记了当他的精神力从这个世界迸发时将会引起什么后果。
只需轻轻一点涟漪便可吸引一些属于这个宇宙却并不存在于现实中的存在注视。
邪神。
祂们总是热衷于腐化现实，为现实带去灾难。
凌升便曾抵抗过一位邪神的诱惑，但他意志坚定，经受得住并不意味着他的身边人一样可以。
他最担心的那件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凌惠雪的灵魂已经被腐化。
她本身的性格与特性也注定了非常容易吸引邪神的注意。
而邪神的腐化是不可逆的，沾染一点，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沦为邪神的奴仆。
捏住烟的两指猛地一用力，将卷纸中包住的烟草挤出了不少。
随意丢向一旁。
凌升侧头看向凌惠雪：“小雪儿，来我身前，有件事我要你回想一下。”
“？”凌惠雪对于现在的凌升其实是有些害怕的。
她并不怕平常的凌升，却唯独怕见到绝对理智下的凌升，这会让她产生一种全身上下都被暴露在他眼中的感觉。
在她来到凌升面前时，便见他对她伸出了食指。
“还记得我们曾经约定过什么吗？”凌升轻声问道。
“我们的...约定？”凌惠雪跟着伸出了食指。
凌升的食指成钩，勾住了凌惠雪的手指：“我们约定过，如果有一天你会失控，那就先来杀了我，还记得吗？”
凌惠雪眨了眨眼睛，带着些许迷茫道：“杀了哥哥？我？”
在呢喃了几声之后，突然就将眼眸瞪大：“不会！我不会杀了哥哥！不会！”
凌升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环过了凌惠雪的后脑，将情绪有些激动的她向前一带，一下便堵住了她接下来还想要再喊出去的话。
在面前这个无法无天的小恶魔都脸红异常之后，凌升才将她松开了。
双方面对面呼出的呼吸湿热无比。
“现在听我说，回想起这个约定，然后将它深深刻入你的记忆深处，牢记住它...跟我重复一遍，当有一天我失控了，我杀死的第一个人就会是凌升。”
“我不...”凌惠雪还没有说完就被凌升给噎了回去。
“重复，当有一天我失控了，我杀死的第一个人会是凌升。”
“哥哥，这......”凌惠雪依旧是刚一开口便再次被堵住，被迫咽下，一句话也说不出去。
凌升松口，看着已经瘫倒在他怀里，神态迷离了的凌惠雪，又看了看那依旧勾连在一起的食指：“说，当有一天我失控了，我杀死的第一个人会是凌升。”
接连的三次让凌惠雪的大脑一时间迟钝了起来，本能性的就跟着凌升复述了一遍：“当有一天...我失控了，我杀死的第一个人...会是哥哥凌升...”
脑海之中似有什么被击碎，又像是有什么被刻入了灵魂深处。
凌惠雪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感，就像是在一直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之中突然就可以看清前面的路。
过往的一幕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那是在一座商场之中。
她的第一次杀人，那份悸动与兴奋从心中慢慢蔓延到四肢，然后便是最令她兴奋的地方。
凌升同她做下的约定。
如果有一天你控制不住自己了，先杀了我。
拉钩上吊，终生不变！
凌升轻轻一笑：“很好。”
他需要为凌惠雪制造一个现实的锚点，以最大程度的减缓她的腐化。
同样也是为他接下来的行为负责。
腐化的过程是不可逆的，只要存在一点，哪怕一丢丢，那么这个人的最终归宿便会是亚空间宇宙。
但腐化的结果是可以被改变的。
凌升不愿意让凌惠雪被腐化成邪神奴仆，那是没有理智又无比痛苦的，只能被邪神驱使。
他想做的是要凌惠雪成为又一位新的邪神。
只是这个概率恐怕微乎其微，宇宙漫长历史长河记载之中仅有一个例子证实这点可行。
其过程如何不可究，因为那位自现实宇宙诞生的邪神并不来自于人类。
可哪怕只有一点，凌升也必须为此去尝试。
这是他造下的孽，他必须承担这一苦果。
当凌惠雪记住了这个约定，那么他便会是最后一道防止她彻底腐化的底线。
如果最终造神失败，凌惠雪又陷入失控，他会亲自处理她的。
不带有一丝感情的结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