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精气神有演化小世界的趋势，实属不易啊。”叶逸笑着，点出叶澄的功法神异之处。

的确，叶澄有预感，将来她可以自己开辟出一方世界。这出于对自己的自信，对《三元道》的自信。

可惜此世快结束了。

这时一种直觉，身处这天道开辟的道天涯，这种直觉更为强烈。

若要直观观察，那就是立于天地的通天柱，这蕴含天道力量的建筑正在黯淡，其上刻纹也在消失，甚至扭曲。

但早已经规划好，两人第一世能干的，就是尽可能观测各种情况，记录历史发展。

于是在一世轮回的第八年后，叶澄与叶逸突破五境，就开始作手准备——他们想在最后的时刻前往大陆，亲眼看下诡异的变化。

计划很简单，就是在旧仙的帮助下激活以前留存的传送阵法。

那种古时就有的传送阵法除了天道图书馆有记录位置和启用方法，其他地方都没有任何记载。

这可以算少有的优势了。

“诡异又来了！万法境（六境）以上的弟子同我灭诡！”有长老吩咐，于是白云楼船离开了船港。

眺望而去，那并不是第一艘，而且不会是最后一艘。

但天边隐约灰暗的天空表示，有一天，只有孤船前往，护卫旧仙最后的尊严。

时光如水。

又是两年，如今已是第十年。

古曦来了，刚从鬼怪空间里出来。

进过实地考察，到现在还未被诡异污染的传送阵法，只有鬼怪空间的几处。

“叶姑娘，这是皇城道标，如今保存最好的一枚。”古曦传来一枚古玉。

接过这蕴含皇城传送阵法的道标，简单打量一眼那碧蓝色的古玉外表，叶澄就收下了。

“谢谢。”感谢一声，拿出数颗新炼制的疗伤丹药，叶澄吩咐弟子们上前帮助，以免古曦倒在路途上。

穿过几处院门，叶澄停止脚步。

就在她视线前方，叶逸盘坐中心，无数漆黑的鬼影在他体内穿梭。不时空间波澜，一些鬼魂从中跳出，又立马钻入叶逸体内。

她没有打扰老哥接受鬼怪的信息，静待一旁。

好在叶逸早有感知，不一会儿收敛心神，睁开鬼魅的魔眼。再眨眼，恢复蓝白分明的眼睛。

“时间到了么。”叶逸开口，平静中带着压抑。

“嗯，献主叫我们。”叶澄点头。

无需多言，这一天早有预料。

乘上青鸟坐骑，快速赶往主峰道宫。空中视线开阔，天边灰暗的天空散发着扭曲与疯狂。

就在这短短两年之内，旧仙之地失去的平和，没有人在舞剑，没有了灵兽在奔跑，就连天道图书馆都难找几个人。

大部分旧仙都在抵抗诡异的侵蚀，道天涯的覆灭……已经命中注定。

同样……天道也快完了。

“叶长老！！”青鸟刚落，几位弟子行礼。

快步经过，两人清晰感受到那些弟子身上的煞气。这种长期厮杀出来的煞气。

“叶姑娘，叶兄弟，这边。”献鱼竟在门口等候，但也只有他一人。

其他长老们，估计全奔赴重要的护卫阵法了。

叶澄有些奇怪，因为在来时观测过诡异的进攻力度，她自认为诡异是突破不了的。

可献鱼这态度，似乎肯定诡异一定会大破旧仙，安排大量长老驻守。

屋檐角闪烁光芒，灵气在这已经化液，不时滴落。

踏着古木板，三人脚步声在房梁中回荡。

气氛少有的宁静，但越是宁静，两人越是疑惑。

终于，献鱼停下脚步，面前是白玉塑造的雕像。

青苔爬墙，但不敢爬那雕像。柔光传出，那雕像带着一丝心旷神怡的气息。

“师傅大人？”叶澄看着雕像，一眼认出。

那是白杰仙，也是千年前下凡的真仙。

叶澄看过历史资料，粗略记录了千年前白杰仙灭诡。

但其中有一部分词汇被可以抹除，难以辨别。她不知道是天道有意，还是他人刻意所为。

但献鱼开口了：

“想必二位注意到了，整个旧仙刻意隐瞒了部分。”

一句话，勾起了两人思绪。毫无疑问，旧仙虽然让他们随便走动，任意使用各类建筑，甚至辅以大量修炼宝物。

但……

每当两人询问世界骤变的缘由时，他们总是避而不谈。

如今献鱼挑开了问，是打算告知一切了吗？

“二位一直有问那些诡异的来源，我等却不敢回答，原因在于那诡异有着恐怖的感知。若是直接说出它原名，将被它锁定。”

献鱼说着，目光瞥向白玉雕像。

“我神通之中可预料一些奇异的画面，当中就有两位通天的身影。我以为……你们是破局所在。”

他眼神有遗憾，有感慨，就是没有一丝怨恨……

直到一切情感化作释然。

回身，献鱼深吸一口气，用着极快的语速揭示诡异的秘密：

“那诡异叫死诛，是世界毁灭之时诞生的概念……”

“轰！！！”蔚蓝的天空突然黯淡，黑色的乌云翻滚而出。

诡异的死气在天空汇聚，黑色的溶液极其浓稠。

像脓……滴落而来！

一道目光突然出现，从天上垂落，观测白玉石像前的众人。

无边的恶意袭来，背后惊出一层冷汗。

极力克服本能，认真听取献鱼的解释。

但余光还是不禁上眺，看见黑色的浓液像血丝般盘曲。向中心汇聚，最好定格在吐出的红色眼睛。

像随时会掉下来，那云层中的巨大眼瞳挤着。

“死诛会侵蚀天道，最后毁灭整个世界。但死诛侵蚀的方法千奇百怪，难以察觉……”献鱼脸色波澜不惊，早有预料。

他最后看了眼死诛唤出的眼瞳，吐出最后一句话：

“……两位道友，此世将灭，我助二位最后一力吧。”

不等叶澄俩反应，献鱼直接引动本命之术，消耗灵魂与全身灵力。在对白玉雕像一个磕头，那白玉雕像留下的力量开始发动。

一丝真仙气息流转而出，突破死诛的空间限制，强行打开通往皇都的古传送法阵。

叶澄怀中的道标飞出，射入传送法阵。

一股拉力牵扯两人，刹那间消失了两人的身影。

自始至终，献鱼跪于白玉雕像之前，无半点逃离之意。

“轰！”若大的压力从空中传来，旁边的最高峰开始碎裂。

在震天的巨响里，献鱼笑道：

“死诛，你如何破他世之局？”

“哄！”

整个旧仙之地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