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莜带来的女子名叫袁幻竹，外表看起来约莫有三十岁左右，是金鸿股的外门长老。
理论上来说，虽然姜寻的辈分要比她大上不少，可年纪差摆在这里，她本不应该害怕姜寻。
但房间内一副要问罪的氛围…让她颇为紧张。
“袁长老，我问你，”姜珣指着账本上的几条条目，“这些干货，是你带人去江城买的吗？”
袁幻竹接过账本，再三看过上面写着的东西，这才点头回答道：“的确是我们买的…价格也没有问题。”
“那天你们是几时启程，又是几时到的江城？”姜珣追问道。
“我们是丑时七刻出发，约莫是寅时四刻抵达的江城。”
那天跟清平离开客栈的时候，客栈前的漏刻指的是寅时五刻。
时间大概是对得上。
“我们本是想去买些普通的水产，然后直接返回宗门…可当时的渔民都说海上有人抢先收购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些干货回来。”
袁幻竹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小师叔请看。”
纸条上面是江城各家干货老板写的凭证。
其中的几道字迹，姜珣也曾经见过，的确是真迹不错。
“我们当时担心宗门会怀疑我们会中饱私囊，所以特地让江城的掌柜们给我们写了几个凭证，证明江城已经几天买不到新鲜的海产了。”
“那…”姜珣将纸条夹在账本中，但视线依旧盯着袁幻竹，“那天为什么你们要穿戴斗篷去买货呢。”
“这。”
袁幻竹有些尴尬：“小师叔你有所不知，我们那天几乎要买尽江城所有的干货，我担心那几家店铺会联合起来坐地起价…便同时派了几个弟子伪装自己的身份前去购买。”
“所有宁可花费更多的价格，也要速战速决？”
袁幻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点了点头。
“袁长老，得罪了。”
姜珣将灵力运到手上，往袁幻竹的身前便是一掌。
可…袁幻竹也只是吃痛，并没有其他任何的事情发生。
过了好一会，姜珣点头道：“袁长老，你可以出去了。”
袁幻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迅速离开了房间。
“师妹…你这是。”许莜看着姜珣刚才的一番动作，有些摸不着头脑。
姜珣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是默默地从柜子里掏出了两个算盘。
“师姐，袁长老的话…大概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
“只不过？”
姜珣按照账本上的记录，在算盘上算出了一个数字，然后又在另外一个算盘上打出了另外一个数字。
“你看，这里面大概缺了有将近有一百灵石。”
“你是想说…袁幻竹她吃了这一百灵石？”
“对。”
或许是巧合，那天在江城的时候，店家看在李清平的面子上给姜珣看了账本，所以她才会知道真实的价格是几何。
虽然在单价上差的并不算太多…但毕竟是上千斤的海产，垒砌到一起也是一笔很恐怖的数字。
“那你…为什么不揭穿她呢，”许莜眯着眼看着姜珣，“一百灵石，已经足够让外门吃肉吃上一个月，已经算是很大一笔钱了。”
“师姐，袁幻竹贪了这一百灵石或许只是小问题，”姜珣又把账本往后翻了几页，摇了摇头，“比起这个，我更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调查这批干货。”
“为什么？”
姜珣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道。
“我怀疑…天魔在这批干货里做了手脚。”
“你的意思是，袁幻竹被天魔蛊惑了？”
姜珣摇头：“不，柏岚告诉过我怎么解除天魔的暗示，方才我已经对袁长老试过了，并没有什么作用。
“师姐，你也知道天魔也七情六欲为食…可这七情六欲，并不是只限制于人类，灵兽也是可以的。”
她拿起账本，指着一条账目对许莜说：“师姐，你看。自从袁长老将那批干货带回宗门之后，治疗灵兽的支出也增加了不少。”
许莜接过账本，又往前面翻了几页。
的确都如姜珣所言。
“师姐。金鸿谷离星河道宗有近千里，或许柏仙子还没有回到宗门。事关重大，能否再请她回来一趟？”
“可…要是最后发现此事不过是个巧合，一切都与天魔无关，我又该如何向柏仙子交代？”许莜有些迟疑。
“师姐你放心好了，”姜珣从怀中掏出一本无情道的残篇，“我自有办法。”
-
-
在和许莜商议好了之后，师姐妹二人就兵分二路。
许莜去联系柏岚一行人，姜珣则是前往调查宗门圈养灵兽的地方。
“小师叔，你来了啊。”
姜珣还没有走进门中，身后就传来了一道非常熟悉的声音。
是许姳。
她挑着两大担东西，向姜珣打招呼道。
“许姳…最近还好吗。”姜珣点头道。
“好？一点都不好！”
许姳一听，立刻将担子卸下，蹲在地上苦着脸和小师叔诉苦。
“小师叔…这几天那些灵兽像发了疯一样，烦都烦死了。”
果然是干货有问题？
姜珣走近女孩子的身边，用手安抚着她的小脑袋。
“这倒是苦了你…怎么不让吴长老去管这事？他不是全权负责宗门的灵兽么。”
“吴毅？别提那家伙了。”
许姳猛地站起身，咬着银牙说道：“小师叔你不知道。那家伙和韦笑私通，短了宗门不少的钱，现在已经被宗门革了职…现在他跟韦笑一起呆在家里被软禁呢。”
姜珣平日里也不会过问宗门的事务，所以她对于宗门的大事统统是一概不知。
她嘴角稍稍上挑了些复读，用手梳着女孩子的头发：“那这个吴毅还真不是个人，让姳儿多做了这么多事情。”
“小师叔！”
女孩子连忙摇头，从姜珣的手中逃了出来，鼓着脸对姜珣说道。
“小师叔我不小了…不要再把我再当小孩子了好嘛？”
“是是是。”
姜珣收回了手，挠了挠头。
然后…她才顺手从那两担东西中拿出一小条鱼干。
“说起来，你们这些天都是用这些干货去喂灵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