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此类场景在开学典礼上一概没有。
灵能者的人数远少于一般人，武装学院的各个校区又只收符合相关要求的少年少女们。
这人数限制，让在学院音乐厅举办的开学典礼显得略微寒酸了些。
纵使有充足经费的支撑，巴罗院长也做不到凭空变出一批学生来。
根据计划安排，开学典礼定在上午九点。
这让学生们可以在食堂悠闲地吃完早饭后以缓慢的散步速率，前往音乐厅。
这种场合，某个位高权重者的两位下仆自然也不能缺席。
“前辈，我觉得这样有点太做作了。”
“怎么了，参加集体活动时稍微化点淡妆并不出格。”
对自己的睫毛和嘴唇做了些小修改的韦雯莺正在帮助弗拉德“完善装扮”。
“突然觉得弗拉德加入戏剧社团也挺好的。扮演假小子风格的王子大人能吸引一大堆粉丝。”
“真的会有人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吗？”
弗拉德接过前辈递来的小镜子看着自己被打扮后的脸。
“和化妆前有什么区别吗？”
弗拉德感觉镜中人和真实的自己没有差别。
“这就需要磨炼了。等典礼之后我会向你详细讲解的。”
韦雯莺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搞有特色的打扮容易让阁下记住你哦。”
但这话让弗拉德想起了昨天晚上某位前辈的丑态。
“像是前辈那样刷存在感的行为我实在是做不到。”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得益于韦雯莺的不过脑行径，两人的关系反而在这一言一语中逐渐亲密了起来。
要知道，在几十天前，弗拉德还是穿着破烂衣衫的逃亡者。
现在，则是同住一个宿舍的关系了。
“阁下会参加开学典礼吗？”
在食堂消灭培根煎蛋的时候，弗拉德才想起自己的恩主也是学生。
“有其他学生在场的情况下，最多叫他先生就行了。”
“差点忘了，我的错我的错。”
弗拉德连忙压低声音，生怕自己的话被邻桌的人听见了。
“我不觉得这种走过场式的仪式他会喜欢，但是谁让他是这种人呢？”
韦雯莺竖起了右手大拇指，然后使劲往上指了指。
“如果他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信息，那牧先生估计会赏个脸。”
吃完饭的两人走出食堂，融入向音乐厅行进的学生人流。
“昨天晚上没睡好，要不我们坐后排吧。”
刚走进音乐厅，韦雯莺就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可是前辈，您昨天晚上回到宿舍后倒头就睡啊。”
“被无情拒绝后的心碎少女可没那么容易睡着啊。”
韦雯莺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后排角落位置，立刻招呼弗拉德落座。
“在这里就可以认真地补觉了，如果先生来了就把我叫醒。”
学院的充足经费，让韦雯莺得以倚在可调节角度的舒适椅背上进入休息状态。
坐在她旁边的弗拉德见自己的前辈“睡意已决”，只好当个负责搜寻人群中熟悉身影的看客。
扫视一周后，没有发现牧显理。
看来前辈猜得对，阁下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场面上。
不过，这看了一圈下来，感觉同学们的样貌都在审美平均线上啊？
难道真的像流言一样，灵能可以拉高人类的平均颜值？
弗拉德的奇思妙想被厅内音响的提示音打断。
伴随着极度老套的，很多庆典场合都会使用的《拉德茨基进行曲》，电子滚动屏显示的灵【能武装学院远东校区开学典礼】开始了。
一阵整齐响亮但是缺少热情的掌声响彻于台下。
巴罗院长，这位穿着OL套装的重量级人物率先走到了台前。
从她坚毅严肃且果断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这位大人物不久前被内疚感缠绕过。
这种浓重的压迫感让新生们下意识地端正了坐姿。
刚入学的少年少女们停止了交头接耳式的悄悄话交流。
音乐厅内鸦雀无声。
新生们等待着院长开口。
不过巴罗院长接下来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新生大跌眼镜。
院长先是掏了下衣服上的口袋，没掏出东西。
之后，这位人到中年依然保养良好的熟女干脆利落地拿起了话筒，“我忘拿讲话稿了。接下来我随便说，你们随便听。”
这叫什么事啊？
台下出现了一股有一股的窸窣声。
不过巴罗院长并不在意，继续着她的即兴式讲话。
“我不想给各位打什么鸡血，展示什么金光闪闪的奖杯，亦或者是其它荣誉来忽悠你们。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了。”
“在入学之前，在座的各位，多少通过新闻宣传了解了灵能武装学院的历史。少部分人还实地参加过战斗，积累了一定的经验。”
“在战争时期，灵能者的损失率一直居高不下。即使现在进入了和平时期，在各个动荡地区执行任务的灵能者小队，依然会被贴上‘死亡率较高’的标签。这带来的最大好处，应该是学院内部的完善医疗设施。”
巴罗院长讽刺性十足地笑了笑。
“当然，这不代表我会出于同情心纵容各位打破学校规章制度的行为。在想搞事前，请先记住，学院仍然保留了部分严苛的惩罚措施。要不然为什么要叫武装学院呢？”
巴罗院长在“严苛”一词上加重了语气。
“在遵守规定的基础上，不管你是要谈恋爱，玩社团，搞兼职，还是死读书，刷成绩，爬阶层，都在学院允许范围内。学院不会吃饱了撑得干涉你们的合规行为。”
“我要说的话就这么多，接下来请来自国际议会的代表来做一下讲话。”
看来某个合法实验体带来的内疚感仍然没有消失。
巴罗院长过于短暂的讲话中透露出的“该咋地咋地”的心态倒是赢得了学生们的欢心。
没有冗长的官腔，不会被折磨的昏昏欲睡。
开学典礼早点结束还能多享用下一天中剩下的时间。
几位活泼的好事者带头鼓掌。
紧接着就是全场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