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眼前的人头让董初雪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
注意到她的反应,洛柠和鹿枫立刻向头顶看去,然后也看到了“长”在天花板上的那颗人头。
这一幕,让毫无心理准备的鹿枫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但好在之前的经历让他对突**况的适应能力明显增强,当即拉着董初雪和洛柠连连后退。
退开一段距离后,三人才勉强有了点安全感,但依旧目光颤栗地盯着那颗人头。
“好痛……好痛啊……”
人头还在机械式地发出呻吟,却并未展现出其他的危害性,如果不是众人之前的经历,或许会以为这只是一件道具也说不定。
在最初的惊吓后,三人逐渐镇定下来,而董初雪和洛柠则同时看向鹿枫,想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面对眼下的情况,鹿枫其实也是满头雾水,病房内呻吟声的源头是找到了,可所谓的「呻吟者的喉舌」又是什么?
难不成……是要他们把这个人头的舌头和喉咙取下来?
这种想法一出现,鹿枫就狠狠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摇了摇头——
以这间密室逃脱喜欢给出隐晦信息的特点,如此简单粗暴的做法明显不太合理。
意识到这一点,鹿枫的眉头皱了起来,目光紧盯着天花板上的人头,脑中则开始快速思索。
首先需要搞清楚的一点是,「呻吟者的喉舌」到底是什么?
在没进入这间病房,看到天花板上的人头前,鹿枫对这条信息一直不太理解,但在找到呻吟声的源头后,「呻吟者」是什么也就一眼都能看出来了。
关键问题是,「喉舌」这两个字该怎么理解?
以最简单粗暴的字面意思来理解,「喉舌」都是人体的器官,获得「呻吟者的喉舌」也就是把喉咙和舌头都从「呻吟者」身上取下来,然后交给三层病房里的那个“人”。
可……真的是这样吗?鹿枫打心底否定这个想法。
既然如此,那是否能从其他方面来理解「呻吟者的喉舌」是什么呢?
鹿枫仰头盯着那颗人头,左手轻抚下巴,继续陷入沉思——
既然「喉舌」不是字面意思上的简单理解,那么往更深一层去想,它是否是代指某种东西呢?
想到这,鹿枫眉头一挑,心中陡然浮现出一个猜想——
「喉」跟「舌」都是人体用来发出声音的器官,没有两个器官人就无法发出声音……
那么换句话来说,「喉舌」是不是也可以代指「声音」呢?
三层病房里的那个“人”原话是:给我带来「呻吟者的喉舌」,我就给你想要的东西。
如果「喉舌」是代指「声音」,那带来「呻吟者的喉舌」也可以被理解为带来「呻吟者的声音」。
然而这却让鹿枫更是一头雾水,「喉舌」好歹还有形有质,「声音」这种东西他该怎么带过去?
如果有录音设备还好说,录下「呻吟者」的「声音」就行,可以眼下的条件去哪弄到录音设备?
如此想着,鹿枫略感烦躁地挠了挠头,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而站在的一旁洛柠和董初雪,默默注视着专注于思考中的鹿枫,谁也没有出声打扰。
她们都很清楚,众人脱困的最大希望,就是眼前这名貌不惊人的少年。
这时,洛柠发现手电筒的灯光已经黯淡,立刻从短裙的口袋中掏出两节电池,给手电筒进行更换。
注意到少女的动作,鹿枫疑惑了一瞬间,洛柠手里的电池是从哪来的?
然后他想起来,这是之前安放在那台老式收音机里的电池。
……
等等……
老式收音机?
这个瞬间,鹿枫眼睛微微睁大,脑中瞬间闪过一道亮光。
鹿枫立刻从后背上取下背包,在其中翻找那台老式收音机。
他记得自己返回后,洛柠已经把收音机重新交给了自己。
很快,鹿枫便找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黑匣子,正是那台老式收音机。
借助手电筒的灯光,鹿枫一个一个查看老式收音机上的功能按键,最后在侧面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写着“录音”标识的按键。
没错,这台老式收音机拥有录音功能。
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没错,鹿枫不由得松了口气,心中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小时候没少把玩爷爷的收音机,否则真的很难意识到。
这种老式收音机由于造价低廉,大多都没有录音功能,但鹿枫爷爷的那台老古董恰好就有,不得不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鹿枫也不废话,当即掏出两节电池给收音机安上,按下了录音按键。
哒!
老式收音机上亮起绿灯,意味着收音功能正常启动。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
天花板上的人头依旧呻吟着,丝毫没有在意它所发出的声音正被老式收音机如实记录在其中。
起初,洛柠和董初雪还略显诧异地看着鹿枫的举动,但很快就理解了他的想法,神色纷纷出现了变化。
洛柠毫不掩饰眼中的钦佩,目光温柔地看着鹿枫的侧脸,眼底浮现出些许骄傲,那眼神仿佛在说“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董初雪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冰山模样,但看向鹿枫的那双动人的眼眸中,隐约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就这样过去了两分钟左右,老式收音机的录音时间到达了极限,自动停止了继续录音。
见此,鹿枫收起老式收音机,将其放进口袋,对身旁的两名少女点头示意。
已经初步形成了默契的三人,一同朝病房门口退去。
嘭。
房门轻轻闭合,随着手电筒灯光的消失,屋内重新陷入漆黑。
然而,离开房间的鹿枫三人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病房的那一刻,病房内的呻吟声也悄然停息。
没多久,病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声音渐渐远离,意味着鹿枫六人已然离开。
也就在这一刻,密密麻麻的扭曲肢体从病房的天花板上探出,在黑暗中蠕动翻涌,发出“咔吱咔吱”的渗人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