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后，芙妮希雅打开了浴室的门。
不过...
又有谁愿意给她这样实验呢？
厚重云层中掠过的闪电光芒把廊道照得发亮。
就在芙妮希雅认真地想着如何拜托女仆们时，微抬的视线却不经意注意到了外边的两人。
在这般糟糕的天气下，两人躲在稍远处的小木屋里。
虽然说是木屋，可实际却相当简陋，平日里仅仅用来临时放置修剪庭院的工具。
这两人此时正娇声地谈笑着。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站着的女仆似乎是莫妮莎，从那稍显深沉色泽的肤质以及尖尖的耳朵，也不难推测是暗精灵。
而坐着的女仆则是菲奥拉，有着与人类外表几乎一致的轮廓。
在这座城市——亚巴达维，能长得如此与人相近的，也基本只有恶魔族。
虽然菲奥拉的头上没有那种山羊般的恶魔犄角，可也是属于恶魔中的一个种族。
在外边那呈现出暗浊色调的雨幕中，暗精灵女仆莫妮莎的右手正拿着一把细致而修长的剪刀。
慢慢地修剪着菲奥拉那犹如蜂蜜色的长发。
铺在地板上的粗糙麻布掉落着不少卷翘、枯燥的头发。
“嗯？”
看着麻布上的头发，芙妮希雅那精致的脸颊霎时浮起少许愉悦的诧异，旋即她挪动着脚步往两人所在的小木屋走去。
边缘上有着几层花边的浅白色洋伞在雨幕中宛如娇艳的花朵。
“芙妮希雅大人。”
从雨幕中浮现、清晰的身影自然被两人注意到。
芙妮希雅刚收起伞步入小木屋里，就听到两人礼貌的呼喊声。
抬起右手拂去金色长发上的水滴后，芙妮希雅堆起一抹社交性的礼貌微笑，朝着两人轻了点脑袋。
“下午好！”
“下午好，芙妮希雅大人。”莫妮莎一面礼貌地回应着，一面把手中的剪刀放到旁边的木桌上，“芙妮希雅大人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告诉我们。”
“...倒也不是吩咐。”芙妮希雅斟酌着话语，以尽量显得不奇怪的模样说出要求，“只是有件事想拜托下菲奥拉。”
站在莫妮莎旁边的菲奥拉听到这份话语，立即露出认真的表情。
“请芙妮希雅大人尽管吩咐。”
“呵呵...”看着菲奥拉那神情严肃、认真的表情，芙妮希雅顿时干涩地笑了笑，旋即微张着樱唇有点儿难为情地说到，“那个...这个你们是不要了对么？”
这个？
闻言，莫妮莎以及菲奥拉都循着芙妮希雅手指示意地方向看去。
当看到地板上除了脏掉的麻布以及剪掉的碎发外就没有其它东西后，两人疑惑地歪起脑袋。
两人歪脑袋的动作犹如双胞胎般默契一致，令芙妮希雅不禁流露出少许浅淡的笑意。
“就是头发。”芙妮希雅稍微解释下给两人听，“我现在需要用到这个，地上的头发我能拿走点么？”
呃...
或许是觉得这个要求太过于古怪，莫妮莎以及菲奥拉顿时面面相觑。
沉默了小半会儿后，菲奥拉展露出一份微笑。
“当然，只要芙妮希雅大人不嫌弃的话。”
“谢谢~”
礼貌道谢声后，芙妮希雅抚着裙摆慢慢地蹲下，避免裙子拖到地上弄脏。
她刚想要收集点儿菲奥拉的头发时，两人却蹲了下来，率先收拾起掉落在粗制麻布上的头发。
其中，菲奥拉一边收拾着，一边问道：“请问这点儿够吗？如果芙妮希雅大人还需要更多的话，我能够剪下头发给您。”
“不、不、不...”听到菲奥拉的这话，她短暂地错愕过后，立即抬起双手剧烈地挥舞着以表达自己拒绝，“我只需要用到一点儿。”
被莫妮莎用剪刀剪掉的头发并不算多。
想来也是，她们只是用剪刀修理分叉、枯燥以及打结的头发，自然不可能有很多。
不过...
剪掉的这点给她用来实验是完全足够了。
小半会儿后，芙妮希雅的左手里多了点儿头发。
对着两人轻声地又感谢了遍后，芙妮希雅优雅地撑开洋伞，迈着碎步往洋馆里走去。
凝望着芙妮希雅的背影在雨幕中逐渐朦胧起来，收回视线的莫妮莎看向旁边。
此时莫妮莎的眼中和菲奥拉一样，都掺杂着困惑、不解的神色。
莫妮莎重新拾起放到一旁的剪刀。
“好了，别看了，我再帮你修剪下。”
“嗯好。”
菲奥拉以轻快的语气应了声后重新坐在木椅上。
小半会儿后，缄默着的菲奥拉以稍带好奇的口吻问着莫妮莎。
“你说芙妮希雅大人要我的头发是干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呢？”莫妮莎轻耸了双肩，“我也很好奇为什么要这种没用的东西。”
“难道是要下诅咒之类的？不少诅咒都需要用到贴身的...”
“这不可能。”没等菲奥拉话语说完，莫妮莎就开口打住了，“我们精灵对魔力有种特别的感知，这位大人的魔力是温柔、暖和的纯白色，不会是这种人。”
“什么嘛，我就是开个玩笑。”菲奥拉没好气地轻哼了声，“你这么说，感觉是就成了心胸狭窄、内心阴暗的坏女人了。”
“......”
“我当然知道芙妮希雅大人很温柔、善良有礼貌。”
“你有好好地护理头发吗？”莫妮莎的眉头微微皱起，“菲奥拉，你最近的头发干枯、打结很严重。”
“是嘛。”
“你平常难道没有梳子梳理头发？”
“梳了！”菲奥拉稍稍提高音调回答着，而后又声音弱弱地说到，“只是...只是次数不频繁而已。”
“都说了你每天起床要用梳子梳洗下。”
“我们的头发就是这样的，又不像你们暗精灵。”
“别这么难看的还要找借口污蔑整个种族。”莫妮莎语调轻蔑地冷哼了声，“妲琳安大人也是恶魔，她的头发不就挺漂亮的吗？”
“妲琳安大人那是用强大的魔力去滋润头发，我们这种小恶魔哪来这么多的魔力能这么做。”
“唔...”
知道菲奥拉说的是事实，莫妮莎缄默着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