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抬起头,眼神分毫不让地看着面前的陆夜。

“我是瘟疫医生,检查了祁克的身份,她是未感染者。”

瘟疫医生当领导者,也太容易死了。她既然破罐子破摔,陆夜也没有惯着她的必要。

后者无奈地摊了摊手,把高举着的手放下。

陆夜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对她【动刀】的。

因为,苏雪就是他过去的一切。

“苏雪获得七票,成为领导者。”

苏雪捧起手中刚刚从乌鸦脸那边接过的奖杯。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今晚我可能会死去,为了防止我留不下遗言,明天我会检查贾小谷的身份。她是感染者,我就会把领导者的权力交给祁克。她是未感染者,这个奖杯我就会留给贾小谷。”

这个【操作】非常细节,能够让瘟疫医生即便是夜晚死亡也能汇报出她的检验内容。

祁克眼神微眯,笑嘻嘻地看着苏雪,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苏雪这番话说完,竟然没有一个人起身反驳她。

她是【唯一】的瘟疫医生。

意识到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终于是笑了。

等尘埃落定,祁克,我需要你给出回答。

第一天,曹睿聪死亡。白天苏雪点出贾小谷未感染者的身份,在所有人的讨论中,将独孤姗送去了处刑。

那个女孩什么也没说,她被浸没在灌满水的玻璃缸中,沉入水底。

第二天,晁不润和姜含羞被发现死在了女孩的房间,晁不润是吉普赛人,姜含羞的遗言说自己是近侍。

贾小谷表明守墓人身份,调查出独孤姗是好人。

苏雪则是提出边勤是感染者的信息。

边勤说自己是学者但无法证明清白,又被送去了处刑。

再次观赏了一遍百鸟朝凤,苏雪感觉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痛苦和震撼了。钢琴会把他砸死,差不多就这样吧。

反正世界会无限轮回,死了便死了吧。司空见惯的事情罢了。

第三天,燕高义和贾小谷死亡。场上仅仅剩下四人。

但是游戏,仍然还在继续。

在今天会议的讨论中,苏雪指出陆夜未感染者的身份。

见了鬼了,陆夜要是好人,就只剩下边沁了。

把边沁投出去,似乎就顺理成章地获得胜利了。

“你在包庇他?”祁克看着苏雪的表情,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这么多天一直在处刑,但感染者迟迟没能被找到,就连他自己【刺杀】的燕高义也不是感染者。

燕高义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是近侍,正好和死去的姜含羞冲突,心中有疑虑的祁克就在夜里刺杀了燕高义。

但是到现在苏雪也没死,游戏也没结束,反倒是能检查死者身份的贾小谷【守墓人】被杀死了。祁克开始怀疑起了苏雪的身份。

他觉得被戏耍了,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一般操控和玩弄。

这是最后一天了,要是投错就全盘皆输了。

现在场上只剩下陆夜、苏雪、边沁、祁克。

祁克一盘算,感觉糟了。

苏雪是领导者,她持有两票,如今苏雪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没必要表演了,苏雪。我是感染者。”陆夜冷不丁跳出了自己的身份。

祁克不安的预感变成了现实,他意识到现在的局面已经变成了陆夜和苏雪两人之间的游戏。她们似乎站在了对立的阵营,开始互相推让给对方胜利。

这种戏码只会让祁克感到作呕,他被夹在中间,羞辱和戏耍。更重要的是,祁克还必须要把那个真正的感染者给找出来,否则自己得跟着一起陪葬。

混蛋。

“你们能够确定自己的身份吗,陆夜你不会是【小丑】吧,小丑是要帮助好人获得胜利的。”

祁克朝着陆夜拼命递话。

“那你怎么解释第二夜姜含羞的死亡。她自己说她是近侍身份,燕高义既然守墓人已经查出了好人身份,那么他们俩人之中一定会有一个小丑。”

陆夜两句话,把祁克的顾虑打消了。

“我是领导者,我有两票的权利。陆夜,我命令你把票投给边沁。”苏雪没有理会祁克的话,而是强硬地把问题抛给了陆夜。

思来想去,祁克好像明白了。

原来这里面有第三方啊。

“投票给边沁吧。陆夜,你没必要说谎的。”苏雪很淡定,非常淡定。

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她的身份是【赏金猎人】。

从拿到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只能孤独地获得胜利了,反正她是领导者,只要她最后投票给自己,让陆夜胜利就好。

在这之前,先把其他人全部处死,只留下祁克和陆夜就足够了。

想必,陆夜你也该看明白了吧。

我苏雪不是拖油瓶,我是那个能够活到最后的女人!

她要好好来问一问,这个荒诞的游戏到底怎么回事!

而另一边,祁克咬着牙,还在拼命思考和分析着现在的状况。

只是苏雪不明白,明明只是一场游戏而已,你何必那么拼命地寻找获胜的办法。

终究不是还会轮回吗?

“边沁,你是好人对不对。陆夜,你也是那个好人对不对。你们不要害怕,很明显苏雪就是那个唯一的感染者。没能参加游戏的宇文文彬才是瘟疫医生,把她投票出去!”

不对,这样也不行!

祁克好像终于想明白了,这说谎的三个人之间,有一个赏金猎人。

应该就是在陆夜和边沁之间。

陆夜那个家伙故意表明感染者的身份,为的是不让苏雪把自己投出去。

可惜,祁克最后的这段分析,也是错误的。

三票,对两票。

边沁出局。

她的身份是【感染者】。

苏雪这才意识到,一直都想着和大家搞好关系的边沁,在这一局游戏中居然一点都不活跃。很棒,只要多次轮回,找到众人的破绽轻而易举。

专属于【最杰出Coser的处刑】,在众人面前被展示了之后。久违的广播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恭喜,感染者已经全部出局。”

乌鸦脸跳了出来,非常激烈的鼓掌。

祁克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自己像今天这样被如此玩弄于股掌之中。

好险,自己在慌乱中差点引导其他人投出错误的票型。

“陆夜,你是那个【赏金猎人】,对吗。”祁克试探着问道。

这样就说得通了。也难怪苏雪会检查出陆夜好人的身份。

不过看起来,【赏金猎人】似乎还没有杀死过宿敌,这样的话,恐怕陆夜也快要死了。

在游戏结束前,没杀死宿敌的话,就算失败。

“我才是那个【赏金猎人】。所以,恭喜两位,这次是你们赢了。但是在那之前,我和我的宿敌有些话要说。”苏雪淡淡笑着,看着陆夜和祁克。

这次的轮回又该结束了。宿敌没有被杀死,苏雪扮演的【赏金猎人】毫无疑问会出让今天的胜利。

“祁克。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和我解释清楚,为什么我们会被重复地关在这个房子里,为什么所有人都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苏雪差不多也快疯了,但至少她现在还没疯,只要和大家把事情聊明白,也许还会有转机。

“重复关在房间里?所有人都接受了?”

听完了苏雪的询问,祁克不仅没有给出回答,反而还反问了回去。

“你不知道吗?”苏雪不可置信地看着祁克,后者的表情一脸迷茫。

白色房间的天花板的四角突然浮现出奇异的辉光。像是虚幻的火焰在跳跃,发出阵阵幽暗的光芒。这些光芒时而闪烁不定,时而熄灭,时而闪烁。

她的心也随之动摇了起来。

【祁克,没有轮回前的记忆。】

“那么。处刑完毕,请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下一个夜晚的降临吧~”

乌鸦脸的话落下之后,祁克和苏雪的脸色青了。

“为什么游戏还在继续。感染者不是都死完了......”

“那是因为我没有说谎......我的确是感染者。苏雪......”

仿佛是印证着陆夜所说的话一般,他突然躺在地上打滚,肌肤从脖子下开始一寸寸地腐烂。

“你怎么会是感染者,规则里面只有一个感染者啊!”

可是......乌鸦脸难道不是从不说谎吗。

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地时候,陆夜突然反弓着后背,脊骨从胸口破皮而出!

房间里一片死亡般的寂静。

“这是......病毒爆发了?”

这种死因,和屏幕后演示的班主任死法一模一样。

苏雪冲到了屏幕的前面,逼问着乌鸦脸给出回答。

“你是不是另一个陆夜,游戏是不是已经结束了,他为什么会死,你快告诉我啊!”

她颤抖着双手,看着地上已经没有生息的陆夜。

苏雪不知道已经看见了多少次离别,她真的受够了这种无数次折磨的痛苦。可第一次屏幕后乌鸦脸慢慢变成了陆夜的模样,告诉了自己很多事情。

如今的他,就不能再一次给她写解答吗。

“7号玩家苏雪,您的问题我无法给出回答。”

“首先,我并不是陆夜。您也看见了,陆夜死亡了。”

“其次,游戏的过程中出现了某个【故障】,本该只有一个感染者的游戏多出了【另一个】感染者,而且他本不该是这个身份,并且他也没有感染病毒。”

“再次。既然游戏已经结束,那么两位也就该回到【最初的房间】继续下一个指令了。在完成指令之前,我们会尝试着修复这个故障。”

别开玩笑了。

乌鸦脸,不是陆夜?

真正的陆夜已经死亡了?

祁克也没有之前轮回的记忆?

别开玩笑了!

“你把我全部的一切都否定了,陆夜!你欺骗我,玩弄我的感情要到什么时候?”

“你说过,只要凤凰愿意,梧桐永远都会为她等待,那些难道都是骗我的吗!”

“你让我把另一个你带到你的面前,我反复尝试了那么多次,我做到了,我成功了。可为什么最终我还是会出现在这里,一次又一次的和你玩这个愚蠢的自相残杀游戏啊!”

祁克感到浑身发寒,他从来没有见过苏雪,那样一个矜持端庄的邻班班长会如此的癫狂。

苏雪抓起周围的板凳,拼了命地反复砸在屏幕的上面,她撞碎了周围的玻璃,推开了散落的课桌。那个宇文文彬曾经死亡的隔离室,被她再度敲开。

没有人敢阻止她,她好像失了心智一样,只顾着摧毁一切。

发泄完了之后,她崩溃地跪在地上,就连声音也嘶哑了。

“我是不是违反规则了?乌鸦脸,你把我处理了吧。”

祁克看着机械臂捡起了苏雪小巧玲珑的身体,那和他隔得很远,祁克只能看到苏雪成了一个小黑点。

机械臂把那个小黑点丢下,投入了一团红色的熔炉中。

像是丢进坩埚里的一颗小熊软糖。

————

可公布的情报:【本次人员身份】:

【曹睿聪】修女

【独孤姗】石像鬼

【祁克】刺客

【苏雪】赏金猎人

【贾小谷】守墓人

【陆夜】???(感染者阵营)

【晁不润】吉普赛人

【燕高义】近侍

【姜含羞】小丑(以为自己是近侍)

【边勤】学者

【边沁】感染者

【宇文文彬】瘟疫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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