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月云生突然反应过来，她好像真的忘了很多东西。
关于九幽玄夜作为“夜玄”的过去，那日在万晓生幻境中的那些记忆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么，可为什么感觉一切都变得模糊。
在月云生的记忆里从未和小师弟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这些就像是突然出现被强塞在脑中的一样。
月云生掩藏好情绪，尽量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异样，斟酌着开口，“那烟花现在看到了也不晚，生辰快乐，阿玄。”
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见他依旧是带着笑，便放下提起的心。
月云生想，这张平安符样子的烟花依旧完好无损的在九幽玄夜手里直到现在，那么——
那日下山之后的事情和幻境中应当是一样的，他们三人被人流逼走，只好回到凌遥派寻清静。
只是回到凌遥派后一定发生了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云生发现这些记忆已经开始模糊，甚至是消失，有关小师弟“夜玄”的事情仿佛被突然抽走一样。
“怎么了？”
九幽玄夜见月云生握笔的手已经停留在纸上片刻，一滴浓墨在纯白的宣纸上晕染开。
他耐心地等着月云生开口。
“九幽玄夜。”
月云生轻声唤他。
她在回忆第一次见到鬼面揭开之后，九幽玄夜的脸的时候，那场荒唐的婚礼。
“你当真不再恨我么。”
月云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未说出来，一旁的九幽玄夜仿佛心有所感，从背后环住了她。
“这烟花已经替阿玄看过了，你也不会再回凌遥派，谁也不欠谁了。”
“你月云生是我九幽玄夜的魔后，就算是死，也是我九幽玄夜的鬼。”
月云生下意识瑟缩，但又想起来她确实答应过要留在极乐宫，而且，她似乎也并不排斥两个人这样的生活。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体内的化女丹带来的影响已经可以忽略不计，相信假以时日就能恢复。
但九幽玄夜的身体，说不定比她的情况还要糟糕。
他始终闭口不提的凌遥派所隐瞒的真相又究竟是什么。
月云生突然对九幽玄夜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感情，那种感觉吸引着她，不断朝九幽玄夜靠近。
她伸出手，第一次主动道：“我答应你的，便不会反悔。”
“还有，你若是不希望我唤你阿玄，那我便不叫了。”
月云生能感觉到九幽玄夜似乎不太想听到这个称呼，主动提了一嘴，只见对方摇了摇头，“你想怎么叫，都随你。”声音轻柔，带着宠溺。
月云生抽出手，将那染了墨汁的纸伸到火苗上，见它逐渐蜷曲染上黑斑才松了手，盯着那烛火看着那墨迹化为灰烬。
在那烛火里她恍惚看见九幽玄夜对她露出有些冰冷的表情。
月云生猛然转过头去，见人眼中带笑一脸宠溺，不由得暗自懊恼。
瞎想什么呢，定是这几日没休息好。
想到这里，月云生不自觉地朝后瞪了一眼。
被无辜重伤的九幽玄夜立刻是皱着眉想开口好好理论一番，被月云生抢先打断。
“对了，那群刺客不依不饶地找你麻烦，究竟为何？”
“不是上次和你说了，为了把天魔心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扣在你头上？”
月云生微愣，转念一想也对，若是九幽玄夜背上这个名头，那么三界知晓真相的人，都会找上九幽玄夜。
不过是简单的怀璧其罪的道理。
哪怕天魔心带来的玄凰诀是废纸一张，也会让人在不经意间受到蛊惑。
光是上古魔族这个身份就足够让三界恐慌。
月云生叹了口气，将那张留下的那张字条也一并烧了。
“你打算如何解决，极乐宫这个地方，外人又是如何混进来的。”
“别急，我慢慢说给你听。”
九幽玄夜指了指边上的空处，示意月云生站起来。
唰一声，只见原来放椅子的地方变成了张带着软垫的美人榻。
九幽玄夜一把将人拉过惹得月云生差点惊呼出声。
“别乱动。”
九幽玄夜的声音有些喑哑，月云生立马知道那人又在想那些快活事了，心里气急，也不好发作。
直到九幽玄夜再次开口，月云生才将脸上的燥热驱散，二人倚在美人榻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虽然是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传说天魔心不死不灭，他现在应该就在极乐宫某处。”
“这和一点红的这群刺客有什么关系？”
男人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屑，接着说道：“受人所托，拿钱办事，这帮人就是来恶心我的。”
“不要命的钱也赚？可找你的这些人明明都是修为不俗的修士。”
月云生不解，修行之人最忌讳“贪”，尤其是钱财俗事，应当早就抛下的。
“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当那诱惑太大，大到无法掌控的时候，你再想收手，又怎么控制得了，想恶心本座，这点手段还不够看。”
九幽玄夜这话似乎意有所指，月云生听了后别扭地瞥了一眼他，沉默不语。
“所以你怀疑……”
月云生听九幽玄夜说起“诱惑”时那突然阴沉的脸色，心里也有些猜测。
“我怀疑天魔心和万晓生有联系。”
“这…果然么…”
和她想的八九不离十。
那副明明已经虚弱到随时都会消散的灵体又是如何维持运作一整个机关重重的茶馆的，更别提还有精妙的阵法，这怎么想都是背后有人在操纵这一切才对。
要说万晓生维持灵体只靠那些供奉之力？
不可能的。
万晓生虚弱的灵体饶是失去灵力的月云生也能看出来，真的就是一副要魂飞魄散的样子。
不是那些所谓的“供奉之力”能解决的。
“你打算怎么做。”
“他骗咱们去南海，地方是去得，不过总得先回一份大礼才好。”
九幽玄夜见月云生又在一个人独自思索，没意思地将人拉进，贴到怀里。
直到对方给他一个白眼，他才乐呵的放手。
“成天就是动手动脚的，学不得一点好。”
月云生下意识的开口教训。
“你是本座的魔后，整个人都是本座的，动手动脚？”
听到这话九幽玄夜自然是不乐意了，将人整个压在身下，凑在人耳旁，湿润的气很快将月云生惹恼。
“你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