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上,拿下她俩”卫兵们齐刷刷敌跃下舟船,朝着两人方向追赶。
兵分两路,一路乘着小舟快船追赶方青竹,另一路人围攻霓枫。
追兵眨眼睛就在眼前,这方台无处可逃。
霓枫即便武艺再高,面对一身绒甲的十余名士卒也只能勉强招架一时。
“轰隆”的巨响,持着长矛包围过来的士兵被一只黑黝黝的商船撞得七荤八素,跌倒在地。
一根两指粗细缠绕的粗绳拴着石块,投掷到霓枫面前,这来援是南蒹葭和一干白莲教的干部。
商船上的伙计急切对着她喊道:
“霓姐,两拳难敌四手,快上船来了。”
霓枫一脸担忧,一手拽住了粗绳,纵身一跃,几步就攀上了甲板。
大口喘息,抓着扶栏她忙说:
“快,天父还在下游,我等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天父大人被擒。”
南蒹葭一言不发,指挥船舵朝向方青竹的方向前进。
‘这霓枫死疙瘩脑袋,现在不是和她解释的时候。实在不行到时候让她也尝尝男儿的滋味,想必她就明白我白莲教根本没有什么天父了’
霓枫武艺虽比不上婰窦,和军中大将比逊色三分,可放在世俗中也是不可多得的一名好手。
她练就的一身武艺基于玉女之身,虽平时对着男子多污言秽语,可却是一个没经历过男色女子。
湍急流水中,方青竹奋力晃动船桨却始终没法掌控小舟行动的朝向。
一鼓作气,此时的他紧张到窒息。
感觉不到溅射上身的冰凉湖水,也听不清周围嘈杂的声音,顺着激流,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远离这里。
“啪!”一道巨浪袭来,差点侧翻了他乘的小舟。
这儿不是大海,哪有这般力道的浪花,扭头一瞧,惊得方青竹魂飞,两个身着北地甲胄的女子乘着快舟从左侧冲撞。
“留下活口!”武婉莉紧随其后喊道,其中一个女卒挑起长矛,想要借力拉近两船间的距离。
这怎行?反正自己也操作不了船只,方青竹干脆和这女子就这根长矛卯上劲来。
对方呆愣,这男儿居然这般勇猛。
要知道,对方握的可是枪头呀,她要是奋力一突,怕不是顷刻血花就染遍这月心湖上了。
武侯可是说得很明确,必须要留下活口,女卒也不敢使劲,反倒给了方青竹摆脱的机会。
忽然一艘大船穿梭而来,船上传来霓枫的声音。
“天父,快抓住绳索”说着将系在船上的粗绳抛向方青竹。
看着摇摇晃晃在身后的绳索,不为所动。
昂首瞧,他不止是看到霓枫热切的眼神,还看到了一脸冰冷的南蒹葭。
这要被白莲教带回去,可真不知道南阳妃会使什么手段折磨他。
‘要死,要死,要死’
要不干脆投靠镇北侯好了,扫了一眼还在和他卯力的女卒。
回想起镇北侯家的大小姐武楚玥对前身的酷刑折磨,马上就把这个念头浇灭了。
他还让武婉莉戴上了半顶逆贼的帽子,可以说自己是把武家人得罪个遍。
就光说那个婰窦,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上不正,下参差,她的主子肯定也不是个好人。
或许真就如南蒹葭说的一样,在北地的男子只是单纯的配种机器。
手心握着尖枪,渗出血来,风浪下泪水和血水沾染在胸口上,灰白衣裳被染红一片,与他纠缠的女卒看到美色,愣了神。
军令如山,主公要擒拿一个邪教男子她责无旁贷,对于北地的士卒来说,剿灭邪教的据点,擒拿邪教男子这事儿再平常不过了。
这些入教的男子平日都是苦命人家的出身,大字不识一个,被邪教使唤忽悠成了祸乱的工具。
姐妹们拔除据点,这些男子就如被掀了巢的兔子,瑟瑟发抖,面对手持兵戈的他们根本起不来一丝抵抗的心思。
可面前这男子不同,双瞳剪水,紊乱中带着坚毅。
‘主公,能放这人离去吗?’默念。
不由地女卒心软了,懈怠松开了手,任凭长矛跌落到水中。
上头传来叫唤声:“天父,快握住我的手!”
霓枫腰缠麻绳从上头探出手去,想要捞取方青竹,可换来的是方青竹的躲闪。
“霓枫,事到如今,你还在信这小子的鬼话吗?”南蒹葭怒不可揭,还好陆采颜的身份没有暴露,否则她恨不得当场射杀了此子。
“可是...”霓枫陷入混乱,不明白天父为什么会拒绝她。
“撒网,我就不信到了口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南阳妃说完,女水手们朝着方青竹的方向抛出渔网,这巨网能够覆盖一大片海域,几个好手合力,别说一个弱男子就是加上那叶小舟都能一并打捞上来。
“呀啊..”流矢飞来,女水手阵阵惨叫。
不远处武婉莉手持弯弓,身后的女卒同步拉上弩弦,对着商船一通射击,撒网的女水手被击倒在地,再难握住套网。
南蒹葭纠结不已,现在局面已经逐渐失去掌控,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会被逐渐赶来的官兵拦截。
理智告诉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方家世子,火速离开现场,可是她却迟迟难下命令。
‘他身上有着晴俊的影子’南阳妃这样安慰自己,可她明白,自己早就把这两人的关系撇了个干净。
“王妃,事不宜迟,如今只有我涉险一搏了。”
南蒹葭凝望眼前的人儿,霓枫是她们一行中武艺最高强的,如果现在谁有机会能抢回方青竹,也只有她出手才有一线机会了。
这一次,霓枫试图跳到小舟上,刚探出身子,却被方青竹喝止。
她远远喊道:
“天父,南阳妃一时不识真身,我明白您的担忧,请再给霓枫一个机会,只要有我在,没人敢在白莲教中伤害您。”
“你能主事儿?”
方青竹累坏了,心力交瘁晕乎乎的,他嘶哑回喊。
此话一出,霓枫扭过头去看着南蒹葭,王妃猛地连连点头,她赶忙回话道:
“天父莫慌,我能主事,我能主事儿。”
说着一直抗拒的方青竹终于放弃了抵抗,任凭霓枫跳下船来一把挽住了他的臂膀。
“得罪了”
天父大爱无疆,想必不会在意自己的失礼,霓枫带着方青竹纵身一跃,来到了甲板上。
刚落地,异变徒生。
扎实的渔网层层套向二人,遮天蔽日避无可避,霓枫呆滞地看着眼前满脸阴鸷的南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