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的本名叫李荣,但是大小姐喜欢叫他李叔,便由着别人都那么叫了。

自从大小姐被她逝去的奶奶托付给李荣时,他就已经决定了余下半生都将精力放在大小姐身上,照顾她至长大成人。

可是世家之中勾心斗角不断,大小姐的童年并不好过,好在她性子恬静成熟,惹大人喜爱,磕磕碰碰之下也算是平稳过去。

本来李叔以为大小姐就会这么慢慢脱离家族自立门户,她十四岁那年却和李叔直言说道她想要当家主,早已把她当作半个骨肉的李叔犹豫了一番,还是同意了。

随后数年时间,大小姐就向宗亲们展现出了她聪慧的头脑,为家族出谋划策,十八岁这年正式被列为继承人之一。

而这一决定,使得另一位本来是唯一一位继承人的大少爷心生不满,明里暗里针对大小姐无果后,终于决定动用于致,要将大小姐一脉除掉。

于致这小人,早年有点奇遇,入了修行的门槛,在练气十层左右,善于拉帮结派,为人两面三刀。其明面上为大小姐做事,暗地里也在接大少爷的任务。

今日官道截杀于致足足带了近百号人,李荣这边则只有二十余人随行,纵使这二十余人都是好手也经不起车轮战硬耗。

和于致实力相仿的李荣更是被针对至极,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个黑衣人被于致赶上来找死,削弱他的力量。

想快速突破斩下于致首级解围的李荣越打越是心急,被于致阴阳怪气之下一时间怒上心头,提剑就冲进了人堆里。

坏了。

都是刀尖上打滚得来的一身武艺,李荣入阵就发现了是个陷阱,暗叹不妙。

五六个黑衣人顿时暴起,带着若有若无的灵力向李荣杀去,原来这些人都有修为在身,一开始便隐藏在这四周寻找机会。

“唉……”

必死之局李荣并不害怕,他怕他死后大小姐也被于致这畜生所杀。

“如果世上真有仙人,请帮帮她吧。”

这是准备最后一搏的李荣心中所想。

“阿苏一号,发射!”

清爽的少年嗓音自天空传来,地上众人皆抬头望去。

只见阿苏衣衫翻飞,御剑乘风直下,宽大灵剑的输出功率拉到最满,填充的灵石全部破碎。

剑光如虹在李荣周身划过,刚刚暴起的修士都如豆腐一般被切成两半,灵剑行进的过程中还在不断向周围炸出符箓,将黑衣人群笼罩其中,一时间哀嚎遍野。

“这是什么?!”

于致何时见过这种阵仗?没看清飞剑呢就吓得掉头就跑,还没跑出两步就被剑光穿过,死的不能再死。

不过五息,黑衣人死伤大半,剩下的人看见于致这么简单就被斩杀,纷纷丢盔卸甲四散而逃。

恰好此时停下来的灵剑已经将灵石都挥霍干净,直接原地报废,把站在上面的阿苏摔了一个屁股墩。

“嘶——”

阿苏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屁股,朝旁边走过来的宁北庭喊道。

“贝凝哥!我生气了!”

李荣等人目瞪口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仙人手笔?可这小孩八九岁的模样,根本不像高人啊?

“满足你的大侠梦,你生什么气?”

宁北庭揉了揉阿苏的脑袋算是回应,转头去回收报废的灵剑材料。

嗯,这个像点,虽然长得是不起眼了些……李荣搓了搓手,有些难掩激动,走到宁北庭不远处正想开口,就被宁北庭抬手打断。

“就是去镇上路过,看见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顺手为之,不用担心,也不用报答。”

“是,多亏仙师施以援手,我们才能安然无恙,在下替洪镇李家谢谢您。”

李荣拱手鞠躬行礼,说道:

“听仙师的意思是要去镇上?我们李家在洪镇里算是说得上话,如若您不介意可否与我们同行?”

“李家?”

阿苏捕捉到一个关键词,抬头看向宁北庭,宁北庭挑了挑眉,这是时来运转了?

“是,怎么了仙师?”

李荣刷的一下冷汗直流,这要是自报家门自爆出有过节就完蛋了,这二十几个人估计不够人家出第二剑。

“别叫我仙师了,听着别扭,我姓贝,你可以叫我贝先生。我就按他们那样叫你李叔吧。”

宁北庭虚按手掌,示意李荣别慌,继续说道:

“恰好我也在找姓李的大户人家有要事相商,李叔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您讲。”

“你了解你们李家的祖训吗,或者口口相传的诫语之类的?”

“在下自幼在李家长大,这些自认为门清。”

“那就好,那么在这些祖训中,有没有一条提到数百年前你们的一位祖先与一位修士结交,修士交给她一份信物,她会将信物托付给后代一直流传守护?”

“这……”

李荣表情一僵,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宁北庭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肯定心中有数,但是碍于家族规则不好与他说。

“李叔你不用有所忌讳,我是那名修士的弟子,此行就是为了确认那个信物。”

“但是……”

“有。”

恬静的女声从车厢处响起,宁北庭抬头看去,一名最多不过双九年华的少女正缓步走来,少女气质华贵,神情姿态从容不迫,显然就是李荣嘴里的大小姐。

“贝先生您好,我是李裳雅,暂时为李家的继承人之一。您刚刚说的那条信息,我自小便有听过,李叔迟疑不愿说是因为那位先祖的血脉已经断绝,不好辨明真假。”

“断绝?”

“对的,因为信物保存在一个所有李家人都知道的地牢中,地牢做了很多层阵法封印,只有那一脉的人才可以打开取出。”

“数百年发展过去,因为猜忌、觊觎,人丁越来越少,直至八年前一名刚出生不久的婴孩被人偷偷抱走,其父母郁郁而终,就此断绝香火。”

宁北庭皱眉,世事无常,他对这个结果也不算是很意外,现如今都是八年前的事了,他纵是想查也无从下手。

沉吟了一会儿,宁北庭还是把丹药的事提在前头,开口问道:“李小姐,能不能把地牢的位置和我说?”

“自然可以,但是在那之前,我想请贝先生帮我。”李裳雅低头说道。

“帮你?”宁北庭眼神扫了一圈四周黑衣人的尸体,说道:“这还不够吗?”

“小女子绝不是想以此要挟贝先生替我做事,只是李家中那李木葛作为第一继承人,暗地里却搞黑赌场、做人口买卖这种畜生行径。”

“这些钱流入他的口袋又流入李家那些宗亲的口袋,我一人与其对抗实在是独木难支,接下来最多不过半年就会确认谁是真正的继承人,届时整个洪镇都将陷入危险,所以小女子恳请贝先生出手帮我。”

李裳雅这话一说完,宁北庭就感觉到阿苏死死拽住了自己的衣角,其意不言而明。

我命里是犯小孩劫?

“可有证据?”

李裳雅表情一喜,说道:“虽然还未收集到决定性的证据,但我们已经摸清楚了黑赌场的位置、李木葛进去的时间,到时贝先生你跟着他潜入进去解救出里面的人帮我们作证便好。”

宁北庭无奈点头,搓了搓阿苏的头就往洪镇的方向走。

“贝先生!”李裳雅急忙喊道。

“别喊啦,我不是想跑,你们的马不是跑完了?离镇上还有点距离,可以边走边说。”

“不是的,我们养的马只要听见哨音就会回来,不用走路去。”

“不早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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