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夜蹙起眉,一脸担忧的样子,正和朝天鼻窃窃私语着,在别人看来,这二人已然聊的火热。
“夜儿妹子放心,师尊他神通广大,还有白先生在,那邪祟定然不是对手!”朝天鼻自信满满道。
整个大厅气氛凝重,众人已预感到山雨欲来,鲜有交谈,偶尔有莺声燕语时不时打破气氛,引来众人的目光。
而打破气氛的人,竟毫无自觉,甚至与那些人一一对视回敬。
那些人或焦急,或平静,或贪婪,或木然,这些柳子夜都看在眼里。
她在找机会,使用【一语成谶】。上一次她对吕员外二人用了此技能,却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不过用了总比不用强。
而目前最殷勤,话最多的,还是朝天鼻。白瑜一直盯着棋盘发呆,黄百山和渡尘闭目养神,何胜舌头受了伤,几次想和柳子夜搭话却又放弃了,其他人则各怀心思,保持着沉默。
“你师尊他好厉害,不过我只希望马大哥你能活下来。”
柳子夜说完,羞赧地低下头。
“妹子,我一定能活下来,保护好你的!”朝天鼻一脸感动。
啧,怎么都不上道啊,你这时候居然不立flag吗?
柳子夜心中暗叹。
乌鸦嘴什么的,得要他们自己亲口说出来才好使啊。
想来这些人刚刚经历过了秽的袭击,都不怎么敢说话了,任凭柳子夜怎么送秋波,都没几个人接话。
不过她注意到,有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自始至终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是那个让她感觉有些熟悉和亲近的人。
她实在忍不住了,便冲那人轻轻一笑,穿花蝴蝶般来到那人跟前。
“这位公子,我们可曾见过?”
“夜…夜儿姑娘,本公子早已对姑娘一见倾心,只盼出去后能和姑娘双宿双飞,嘻嘻。”
某个宣纸的内部,小云儿一边痛揍吕诩,一边玩心大起,开始胡闹起来。
“公子错爱了,夜儿只是蒲柳之姿,担当不起。”
柳子夜觉得这人说话有点过于直球了。
“田飞,你是不是快失衡了?”
不远处的黄虎有些诧异,因为此人以前和女人说句话都会脸红,完全不像现在这般油嘴滑舌的样子。
田飞却是没搭理他,盯着柳子夜的眼睛:“以前偶尔在月桂坊,本公子却是见过一个姑娘长得酷似夜儿姑娘,当时我就想买下她!”
月桂坊!柳子夜又意外又激动,她几乎已经确定面前这人就是小云儿,只不过不知道为何她现在用着一个清秀男人的躯体,不过这世上的邪祟这么多,也没什么奇怪的。
看来那技能还是生效了。
她一直对这个孩子有莫名的亲近和熟悉感,此时再见到她很是高兴。
柳子夜表面不动声色,只是继续道:“那等出去后,夜儿定要和公子去看看。”
“哼,田飞你先能活着出去再说吧!”
朝天鼻却是有些吃醋了,忍不住出言讥讽。
柳子夜心里一动,冲小云儿使了个眼色。
只见田飞冷笑道:“呵呵,你放心,我肯定比你活的久,我看你那手已经躁动不安,只怕过不了多久就反噬你咯。”
朝天鼻脸色阴了下来:“嘿,反噬?你死了老子这手也不会反噬!”
柳子夜微微一笑,赶忙劝解道:“两位大哥莫要再吵了,都是夜儿的错。”
“安静。”
黄百山睁开眼,冷冷的看了眼柳子夜。
“哼。”
朝天鼻和田飞同时冷哼一声,不再争吵。
田飞(小云儿)悄悄瞟了眼黄百山,柳子夜微微摇头,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白瑜和渡尘二人。
田飞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这时,白瑜忽然抬起头,看向后方的一处窗外。
“径曲梦回人杳,闺深佩冷魂销。”
一声凄婉的唱腔,似在天边,又似在耳边,令众人皆是神情一凝。
“来了!”
黄百山一抛骷髅头,两颗小骷髅头直径张开嘴飞向着窗外打去。
“似雾濛花,如云漏月,一点幽情动早。怕待寻芳迷翠蝶,倦起临妆听伯劳。”
木制窗户被打碎,只见外面一张一人多高的粉色脸谱,正咿咿呀呀的唱着。
那两只骷髅头一个撕咬着它的耳朵,一个趁机钻到它的嘴里,啃食着它的舌头,那巨脸很快便唱不出来了。
“哼,花想容,你只敢躲在暗处吗?”
黄百山冷哼一声,两只骷髅头加快速度,巨脸已经被啃的残破不堪。
“何为明?何为暗?”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众人发现,每个窗户外,都有一张不同的巨脸,周围还有无数小脸谱漂浮着,拱卫着它们。
“你这两个饿死鬼,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花想容的声音,从每个脸的口中传来。
两只骷髅头忽然惨叫一声,渐渐的,它们脸上浮现出一金一银两张脸谱来。
黄百山手一挥,两只骷髅头忽然炸裂开来,随后再度出现在手中。
“不想死的,滚出这里,我既往不咎!”
众人见到花想容竟然还能沟通,一些人开始犹豫起来。
“哼,各位不要上了她的当,她这是要分化我等!”
那些脸无视黄百山,兀自下了最后通牒:“我数三息,三息后不走的通通都得死!”
“三!”
“我看哪个敢走!”
阿豹低着头,忽然整个人钻到了土里,消失不见。
“逆徒!”
黄百山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
“二!”
又有两名散人见状逃离了这里。
“花阁主,你先前所说的可还算数?”
“那是自然。”
“一!”
镇邪司三人忽然一齐朝着黄百山杀来。
“不好!玄牝镜!”
黄百山闪身探爪,将一旁的黄龙挡在身前。
“师尊,你……”
还不待黄龙说完,他整个人如同一阵青烟般,被吸到了玄牝镜里。再看那镜面,黄龙正愤怒的捶打着镜面,忽然一只黝黑的大手拈住了他,将他拽入了镜子深处。
“师兄!”黄虎见状,目呲欲裂,却是一溜烟也逃走了。
刚刚一大帮子人,此时竟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