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轻盏很明显的怔了一下。

就连试图安抚邵轻盏的江鲤都愣了一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手。

其实虽然是同门师姐妹,但也绝对算不上熟对吗?

江鲤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她本来就不迟钝,自然能看出邵轻盏对于白云十六宫的恨意,虽然不知道这恨意从何而来,但是江鲤还是难免心里有些难受的。

莫名其妙的心软。

江鲤狠狠拷打了一下自己,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在前面,只是脚步都隐约有些乱了阵脚。

走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的邵轻盏没忍住唇边的笑意。

确实可爱。

……

秘境是江湖之上最为神奇的东西,也是无数所谓江湖侠客都趋之若鹜的东西。

毕竟秘境之中说不定就藏着来自上古的传承,若是侥幸习得,说不定就能在之后潜龙会上一鸣惊人,届时入大梁为官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鲤对所谓上古传承倒不是很感兴趣,真正吸引她的还是其中的关于掌控螣蛇血脉的方法。

她的螣蛇血脉是被强行赋予的,所以有着挺多副作用。

一是血脉不纯,导致有的螣蛇本命术法释放不出来,二是会时不时压抑不住螣蛇血脉。

那时候的江鲤会变得阴狠狡诈。

再加上所谓蛇性本淫……

江鲤真的很想死啊。

所以这一次秘境中的东西,她势在必得,若是白云十六宫的修士敢挡路,那便杀个干净好了。

白枕给的线索是在庆州城东门兑位八十步,江鲤略通奇门遁甲,丈量着步数就很轻易找到了秘境入口。

只是江鲤怎么都觉得这好像不是正门。

毕竟这秘境是白云十六宫收编的东西,再怎么肆意也不会就放在庆州城城门口,大概率会把真正的秘境入口藏在白云宫内。

江鲤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破出来的狗洞一样的传送口,陷入了沉思。

这是后门是吧。

不愧是自己的师尊,总是知道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白云十六宫应该永远都想不到自家秘境还会有别的入口吧?

就像转轮教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要找到先天寒池其实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吧?

完了。

江鲤感觉自己好像觉醒了什么变态的属性。

邵轻盏轻声咳嗽:“这个狗洞就是秘境入口吗?”

“什么狗洞?这是……”

好吧就是狗洞。

邵轻盏看着江鲤侧过头不说话的样子,只觉得好像在做梦。

拔刀的时候刚烈霸道,杀伐果断,一旦回了寻常就好像邻家少女了一样,邵轻盏几乎要怀疑是不是自家大师姐真的是正派那些娇贵的小姑娘。

可是也确实很好看啊。

邵轻盏在心里小声念叨着,反正没让江鲤听到。

江鲤再三盘算,现在狗洞虽然开了,但是不清楚秘境里的情况,说不定还真的能遇上在其中历练的白云十六宫的弟子。

但总要放手一搏。

江鲤一咬牙,矮身钻了进去。

邵轻盏也没犹豫,跟在后面就进了秘境。

据白枕的不可靠消息而言,这秘境是上古无数妖物战乱杀伐之地,所以才会留有螣蛇的尸骨与血脉。

所以江鲤一进秘境就能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螣蛇血脉开始沸腾。

从丹田向四周漫卷,就连平日里冷如冰雪的肌肤都开始滚烫起来。

江鲤能感受到自己肌肤上已经隐约有蛇鳞开始覆盖了,但是依旧用自己的修为强行镇压了下去。

秘境之中的妖戾之气实在太过浓郁,若不是妖族血脉,只会感觉窒息。

但如果像江鲤这样的,多半是要被打回原形了。

有点唐突了。

江鲤虽然心里后悔,但是好歹还是观察了一下情况。

她们钻了狗洞后出现在了一片山坡之上,远方眺望过去一片狼藉,遍地都是风干的妖族的血,其中的妖力似乎都还未曾完全溃散。

“这里好像不是始祖之地。”江鲤喃喃自语。

她要找的东西在始祖之地之中,白枕说那是一块盆地,盆地中央有两具巨大的白骨遗骸,只是现在江鲤无论怎么眺望都找不到。

眼前只有一块刻着字的碑。

邵轻盏轻轻上前,擦拭掉了碑文上的灰尘,才堪堪看清楚其上的文字。

“妖骨霍乱之地,身后是妖骨,前方是长青。”

最后两个字读出来,邵轻盏的声音都颤抖了。

“长……青?”

江鲤也有些呆滞。

修行的最高境界就是合道证长青。

当修士筑明关,开玄门,得道赐之后,就是合道之时。

这小小一个秘境,竟然敢妄言长青?

邵轻盏都有些难以置信,江湖之上直呼大梁皇帝名字的都比妄言长青的多。

这个秘境,难不成真的藏了什么秘密不成?

只是江鲤和邵轻盏都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感受到眼前荒原之上妖气翻涌而出,如同血海一般扩散开来。

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郁。

那荒原之下掩埋着的无数妖骨缓缓浮动,从满地的黄沙里矗立而起,那点点磷火汇聚在空洞洞的眼眶之中,让人看了都有几分心惊。

“明关五重的气息。”邵轻盏面色凝重。

只是终究是死物,只是妖气浓郁的话,好像也没什么。

只是这荒原一望无际,不断涌现的妖骨越来越多。

江鲤能认出挺多,只是唯独没有螣蛇。

也对,螣蛇尸骨被藏在始祖之地,她们刚刚走了后门进了秘境,怎么可能轻易就寻到。

要么,就是闯过眼前这一片黑压压的妖骨之潮。

“你能挺住吗?”江鲤回头,看着握着刀的邵轻盏。

后者面色并不是很好看,冰霜般的秀面上也浮现出了几分凝重。

“只是冲过去吗?”

那好像,还有点机会。

“你会轻功?”

“会。”

“但是我不会。”

邵轻盏:“这难道就是你看上去波澜不惊的理由吗?”

江鲤摆了摆手,“那就只能杀过去咯。”

杀过去咯。

短短四个字,却让邵轻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霸道和凛然。

右手轻轻按住长夜的刀柄,江鲤神色自若,但是锋利的刀意已经缓缓释放开来。

螣蛇尸骨,她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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