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入宗门五年有余，才疏学浅，难当重任。”他好半天才终于憋出一句。
柳玉希坚定地摇头：“我不在乎，你今天必须收我为弟子，否则这灵云宗，我不来也罢！”
被常人视为修炼圣地的宗门，在柳玉希的口中，却好像没什么可稀奇的。
站在一旁保持沉默的云夜璃轻轻拨开额头上的几缕青丝，劝阻道：“楚源，既然柳玉希非要跟着你学习，你未尝不可收她为徒。
修炼主要还是看个人，你只需在必要时刻对她稍作些指导便可，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这是耽误时间的事吗？
楚源想起梦中的种种景况，对待柳玉希自然充满敌意，他还想拒绝，却看到了师尊严肃的面容，嗓子顿时哑了。
“楚源，师尊以前是怎么给你说的，学和教完全是两个概念，学会了，不代表能教出来，教弟子需要的是对功法和玄技极为深刻的理解与运用，你收下她，在教的过程中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云夜璃严肃地看着楚源，目光中透露不容商量的决然：“我决定了，就让你收她为徒！”
从楚源刚进灵云宗的时候，云夜璃就是这般，她教导弟子从来是一丝不苟，教训弟子也是严肃非常，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楚源刚入宗门的时候，为了追求极致的修炼速度，没少受过云夜璃的折磨。
他的师尊就是这样一个美貌与冰霜凝聚而成的产物。
楚源没敢再说什么，因为云夜璃的双眸已显出肃穆，他知道这件事早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可是，梦境真的就是未来吗？
楚源自知逃不过这次收徒，便在心中安慰起自己来。
也许梦境只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映像呢，何必太过担心。
冷若冰霜的云夜璃继续说道：
“行了，柳玉希，待到今晚，你再给楚源行拜师礼，现在你们先去选拔第二关看一看新来的那些人的入门考验。
可别小瞧他们，敢来参加我们灵云宗入门考验的人，多是天资聪颖之辈，你们从他们的通关方式、玄技武技中也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行吧！”楚源整理好仪容，不情愿地拉住柳玉希的手，带她走进了不远处一道屏障。
屏障里就是选拔的测验地。
背后的云夜璃目光闪烁了一下，眼眸很快微垂下来。
……
走入屏障后，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练武场四周高台林立，宗门里的宗主长老们坐在最底下的上宾座位，年轻一代有些实力的弟子们则是稀稀疏疏坐在其他位置。
练武场上有两个人正在比试，他们中一人面貌尽显粗犷，手中举着长矛，拼命进攻，另一人书生打扮，手拿折扇，不慌不忙阻挡着对方绵若雨点的攻击。
入门考验的第二关的主题是两人对战，输的一方被淘汰，胜的一方则能进入第三关。
柳玉希站在楚源的旁边，白皙的手被拉着，她两腮微红，双眼的视线不断转移。
看得出，她很紧张。
在一众宗主长老面前硬气的不行，到我这又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
你装什么啊，妹妹……
楚源不屑撇嘴，语气却十分温柔：“徒儿啊，你看比武场上的那两个人谁能获胜？”
天天被人叫徒儿，现在终于有机会叫别人徒儿了，真是不要太爽。
“当然是那个汉子能赢啦！”
柳玉希理所应当地说道。
她其实根本不在乎谁能赢。
她只是牢牢盯着楚源的侧颜，陶醉其中。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拒绝拜于任何长老门下，执意要拜楚源为师，根本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了解到楚源的修炼天赋极高，而且长相帅气。
她想找个道侣共渡余生，首选当然是楚源。
很奇怪的想法不是，特别是放在她这样一个刚到十五岁的女子身上。
可是，她是很认真的。
她修炼的是一种双修功法，在名门正派的眼中，称之为邪法也不为过。
这个功法的显著特点就是双修时进步神速，自己修炼时进度慢如龟爬。
在元婴境以前，她哪怕只是一个人，也能保证修炼速度很快，但元婴境以后，却是很难说了。
所以她才会如此努力地为自己找一条后路。
这条后路，正是楚源。
楚源听到柳玉希的回答，笑着摇了摇头：“非也，非也，那个汉子看起来威风凛凛，有必胜姿态，但他心浮气躁，攻速很快，却不重防御，而对面那位书生打扮的修仙者，看起来好似挡不住连番袭来的凌厉攻击，但他胜在稳健，擅长游走，一有机会，立刻雷霆出击。
这一战。书生稳赢……”
楚源话音未落，练武场上，汉子突然将长矛一挑，猛地击中书生手中的折扇。
紧接着，那书生打扮的修仙者手中的折扇破碎，他倒飞出去，吐出一口逆血。
“停，这一战结束……”
听着裁判的最后通告，楚源的脸色黑了起来。
“师尊刚才说……”柳玉希眨着好看的眼睛，正要说话。
楚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咳咳……有句话说得好，人非圣贤，孰能为过，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台上的两人走下，又上来了两个。
一人身穿蓝色衣袍，头戴斗笠，打扮颇为奇怪，一人穿着便装，手中拿着锋锐的利剑。
两人战作一团，各自拿出看家本领。
打扮奇怪的人使用匕首进攻布防，出刀速度极快，且精准狠，布防也是密不透风，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而那剑客则是落了下乘，他拼命地挥剑，但剑道却绵软无力，挥剑也没有章法。
“这一场……胜负很容易看出吧！”楚源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柳玉希。
柳玉希有些兴奋的指向远处的那名剑客，道：“很明显，他会赢！”
果然还是小孩子，看不出武学的门道。
楚源往后一仰，故作高深道：“你说错了，这名剑客挥剑看上去威力十足，但实际上却徒有其表，难成大器，挥剑力道绵软，轨迹杂乱无章，无法构成凌厉的攻击手段，也无法有效布防，你再看另外的那个人，则是张弛有度，匕首在他的手中变成了极为准确的利器……”
楚源的话说到一半，双眸就猛地瞪大。
那名剑客挥出了气势如虹的一剑，当场将对方的防御彻底打破。
“本场比试结束……”裁判扶起地上的伤员，公布比赛结果。
楚源面色尴尬极了。
“没事没事，师尊说的都对，只是比武双方不按套路出牌！”柳玉希安慰。
可这样安慰的话，到了楚源耳中，却成了阴阳怪气的讽刺。
糟糕，在徒弟面前丢人了。
以后他这个做师尊的，还怎么树立威严呀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