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琉璃似乎总是在有意无意的和我保持距离,并且在我面前无时无刻会带有一种神秘感。当然就如同她所说的一般,她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也没必要对她的身份进行深究,乃至歇斯底里的去发掘。
回到宿舍,我在手机里检查着从琉璃那接收的照片,在用翻译软件翻译了照片里的文字过后,我发现照片中人员名单上的人员也仅仅是一些普通人。连暗杀等级和我一样为最高的另一名西裔男子也仅仅是墨西哥某处枪店兼枪械俱乐部的老板。除此之外,也有一些看起来略显不凡的人,但他们仅仅只是职业上略显不凡而已,并没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
人员名单上贴的都是模糊的大头照,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分辨不出照片里人的五官,不说我,大部分人的照片似乎都是从马路上摄像头中提取。
我继续有条不紊的翻译并查看着上面的信息,然而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无非就是这些人过去的住处和一些简单的经历。
等等。
过去的住处?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头皮发麻,发疯一般的翻着手机相册,终于又找到了带有我的信息的那张照片。
没错,人员名单上记载着我曾经的住处,并且精确到了小区的楼层和门牌号,也就是说他们能轻松的找到我的家人。
我暂不完全清楚这个神秘组织的实力,但从他们能轻松派人潜入学院来看,如果他们想要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那简直比我用树枝捅开蚂蚁窝还简单。
我尽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毕竟我已经经历了许多糟糕的事了,甚至已经抵达了崩溃的边缘。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大脑不仅变得空白,甚至变得愚钝和麻木,我感觉自己真的就像一只小白鼠,只能任人解剖和宰杀。
我无奈的躺在床上,希望借此能让自己放松,可是这么做始终是徒劳无功的,因为这并不能改变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用疲软的右手拿起手机,稍微瞄了一眼,发现有人给我打了电话,但我并不清楚它具体是从哪打来的,也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可能是诈骗电话吧。”我自言自语的说道,随后放下手机,安静的闭上了眼。
2.
安妮远远的遥望着窗外的太平洋,自从被更换到了面朝大海的隔离室过后,她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电动轮椅上,随后静静的将轮椅挪到窗边,孤独的望着那片寓意为“祥和”的海。
如今的安妮每天都是郁郁寡欢的状态,其他人都很在意她的心理状态,但大家都清楚,除了陈凌枫,没有人能将她从低谷中拉出。
西尔维亚则坐在隔离室外远远的望着安妮,看着对方的背影,西尔维亚总是会回想起自己记忆中的片刻。
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刻,她也喜欢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有时被嬉闹的孩子们所吸引,有时又会被流浪的猫狗和树上的小鸟摄魂一般的钩走心思。但那些仅仅只是窗外的景色罢了,尽管这些回忆都在西尔维亚的脑海当中,但那层朦胧的纱帘和薄薄的窗户,却永远的将她和那样的世界分开了。
“姐姐,你说我是从这个方向去见陈凌枫近,还是走反方向近呢?”
安妮的声音被录进挂在隔离室墙上的同声传话接收器,随后在同一时间从大厅的喇叭中传出。
“哪边都一样吧,都要经过一片海和一片大陆呢……”西尔维亚说。
“既然哪边都一样的话,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和他走完另一段路程,这样就算环绕地球一周啦。”安妮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说完,她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在眼前边轻揉了揉。
“你想他的话就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吧,这也没什么。”西尔维亚建议到。
“那……那好吧……”安妮颤颤巍巍的说道,然后从轮椅扶手的支架上拿起了手机。
她已经记不清上次和陈凌枫联系的时间是多久。每天待在这个管理比监狱还要严格,如同铁箱子一般封闭的隔离室当中,安妮对于时间的流逝已经感到十分的模糊,在她的意识当中,似乎上一次和陈凌枫的分别就发生在昨天。
安妮拨通了陈凌枫的手机号码,随后便进入了漫长的等待。
对方迟迟没有接听她的电话,在通话超时过后,电话自然而然的便断掉了。
“他可能没有时间吧,发个消息好了。”西尔维亚说。
“唉。”安妮轻声叹了一口闷气,将手机插回了轮椅的支架上。
“怎么了?”
“还是不打扰他了吧,我想他在那边应该也挺忙的,毕竟每天还有课要上呢。”安妮说。
“那我替你问问他吧。”西尔维亚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挂壁式传声器旁边说道。
“不……不要……”
“为什么?”
“还是别联系他了,我害怕……他知道我的样子……”安妮再一次揉了揉湿润的眼圈。
西尔维亚沉默地看着玻璃窗内并背对着她的安妮,此时西尔维亚的内心感到十分的五味杂陈,她的脑海中冒出了无数的想法,有的自私邪恶,而有的则充满恐惧和后悔。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在经过一番思索过后,西尔维亚决定与安妮告别。不过她没有任何理由离开,也没有必要离开。
“再见……姐姐……”安妮哽咽的慢吞吞的说出这段话,殊不知西尔维亚早已离开了走廊。
在西尔维亚离开过后,安妮关掉了与走廊连通的传声装置,毫无忌惮的放声抽泣了起来。在不远处的玻璃窗上显现的倒影中,她那原本洁白如玉的脸颊上长出了许多颗粒状的蓝色晶体,正常人看到这般景象都会感到异常瘆人。
3.
西尔维亚走出了研究大楼,来到了海滩边,看着不断涌动的浪潮,听着那哗啦哗啦的水声,她想要放空心中的杂念。
西尔维亚感觉自己的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混沌。
她认为自己作为安妮的姐姐,应该承担一部分照顾她的责任,并且在某些地方适当的忍让对方。
可是她又认为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并不是安妮的附庸,在某些方面应该追求自我优先。
不过,这些话都是经过她的大脑,美化修饰后产生的。其实放眼她的内心深处,并不难窥探到她的真实意图……
西尔维亚缓缓的走到海边,凝视着浮现在清澈海水中的自己,因为思考着过多的问题,她也的思维逐渐变得呆滞。突然一个浪花猝不及防的打了上来,将她的半个身体都溅湿了。
“别离海太近了,除非你是想去游泳。”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西尔维亚连忙后退了几步,并回过头去迅速打量了接近自己的陌生人。
那是一名黑发少女,准确的说,从容貌上看是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年龄的女人,但她的行为举止要比外貌显得更加成熟一些。
对方穿着潮流的夏装,白衣的T恤上印着蔷薇和荆棘条以及黑色的骷髅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海盗旗之类的东西。
“你是……”西尔维亚以不解的目光看着对方。
“你可能对我有一些了解,但我对你的了解不止一点呢。”少女很自然的做起了自我介绍,仿佛她就是冲着西尔维亚来的,“我叫蕾拉,是你姑妈的朋友,另外找神器的计划也是我提出来的。”
“原来你就是……”
“嗯,对对对,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蕾拉很傲慢的打断了西尔维亚的话。
“神器真的有用吗?”
“我明白你的想法。没有眼见为实,任何人都会怀疑,但它们的确蕴含着十分强大的力量。”蕾拉走到西尔维亚的身边,和她肩并肩的站在一块,面朝大海说道。
“你有什么目的……”
“那必然是收集神器了。如果你们帮我找到神器,我也能用神器治好那个叫安妮的女孩,这是互惠互利的事。”蕾拉毫不忌惮的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既然神器那么强大,如果你全部收集的话……”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吧。”蕾拉再一次打断西尔维亚。
“是。”西尔维亚点了点头,“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操心那些根本没用,况且我对力量也没有兴趣。”
“不,你有兴趣……”蕾拉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但任何人都能从中感到一丝的邪恶。
西尔维亚原本皱着的眉头放松了起来,她看着对方的目光也从警觉变成了好奇。
“我需要帮手……老实说,仅凭那个毛头小子,我不觉得他能办到什么。”蕾拉说。
“我能得到什么?”
“东方有句古话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为模式极难改变。如果你能轻易控制一个人的性格,乃至思维思想和记忆,那么你想让他干些什么,不都变得简单了吗?”蕾拉不紧不慢的说道,虽然她的话像谜语一般,但西尔维亚还是听懂了。
“你是说……你可以给我控制别人的能力?”
“当然不是我了,是神器可以做到。”蕾拉朝着大海和天空伸了懒腰,最后散漫的转过身,一边慢悠悠的向公路走去,一边说道,“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明天来阳光社区的第一栋房子找我。”
西尔维亚愣在了原地,她已经开始想象那不曾想象过的场景——在教堂中,自己穿着漂亮的婚纱和陈凌枫结为夫妻,而其他人则在台下默默的祝福着……
对于西尔维亚而言,最大的欲望莫过于那份独占欲,为此要付出什么,她都不在乎。因为那份欲望像烈火一般焚烧着她的心,只要不得到满足,就永远会感到痛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