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颜若雪的再不是那生硬的冷言冷语，而是换成了几乎凝结为实质的炙热，此刻的他正在毫无遮掩的上下打量着那片美景。
“小笙，我美吗？”
天边的明月轻拂衣袖，唤来汹涌滔天的潮汐，不安的内心被渴望占据，不断冲击着理智的岸堤，似乎在下一个瞬间便要奔流而下，一泻千里。
夜空之中忽的响起一声雷鸣，击碎了堤坝最后的防线，也击碎了颜笙仅存的理智。
丧失意识的少年开始粗鲁而又毫无章法的撕扯所看到的一切，将那些圣洁的，高尚的，优雅的，尽皆握于掌心，接着无情的撕破一层又一层伪装。
闭塞的地下室散发出一股清新的水仙花香，悠悠缠缠飘荡着占据狭小的空间，一番游荡之后尽皆钻入了少年的鼻息之中。
没有所谓的强求，更没有所谓的折磨，只是被动的承受，亦或是被动的享受。
她在笑，肆无忌惮的笑，被偷走了如何？被阻碍了又如何？终究，他还是她的，她是那只能生活在暗影当中的吸血蝙蝠，为了能在夹缝中生存，只有吸食同伴的生命和贡献自己的一切。
还好，她心甘情愿。
让这幅天赐的曼妙身子，献给她最爱的少年，亦不失为这世上最好的归宿。
颜笙眼前的的视线逐渐染上一层粉红色的迷雾，看不清前方的人和心中的念想，情急之下的他用力咬破舌尖。
口腔充斥着腥甜的气息，疼痛沿着神经传导至大脑，转瞬之间的清醒，可却发现方才还在面前巧笑嫣然的女人此时已倒在地上，满目娇笑，耀眼无比。
那如瀑般的长发披散在女人身侧，丝丝缕缕纠缠着绕出一朵朵盘旋而成的花蕊，于冰冷的地面生根发芽，等待一场细雨的滋润。
颜笙被眼前的大片雪白照的几乎瞎了眼睛，片刻失神，却感到一双细嫩的手掌缓缓覆上那滚烫的脸颊。
女人抬起双臂，毫不顾忌的展示着世间最美妙的景色，双目迷离，面泛红霞，指腹轻柔的摩挲着，继而缓缓游离，搭在少年的后颈。
下一秒，少年的视线便被完全阻碍，整张脸与周围那灼热的空气相互隔绝，鼻腔之中强横的挤进属于对方那浸遍全身的香甜芬芳。
窒息感在追逐着他的身子，可那束缚在后颈上的藕臂却像是无法挣脱的铁链，用尽全身力气，只为一心一意的奉献着。
到现在，就连颜若雪自己都不知道是爱着颜笙，还是单纯为了将自己的幸福托付于面前这个令她魂牵梦萦的少年。
草原狩猎的狮子能轻松的猎杀懈怠的领养，却无法在河流之中自在畅游，就如同此时的女人一样，对那些男女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凭借着下意识的想法，彼此折磨着。
少年的意识再一次失去指引，面前的美艳景象在视线里开始旋转，扭曲，最后成了另一个故事。
夜半，酒歇，人归。
一旁点亮的烛火随着走动的风息摇曳着，忽明忽暗，窗棂之上张贴着一张又一张鲜红的囍字，身后是刚刚关合的古朴木门，身前是被大片红布覆盖的新婚床榻。
和那位新娘。
头戴红盖，款款而坐，看不清眉目，一袭锦缎所制的红艳嫁衣裹住纤细的腰肢与饱满的丰胰，胸前袖口尽皆游动着一条条耀金色刺绣，紧凑着淋漓出一朵朵盛放的石楠花。
下摆是一条及地长裙，裙摆匀称的铺在地上，侧面微微敞开，交界之处竟以巧夺天工的技艺绣上了一只兀自桀骜的翱翔之凤，张开双翼，苦等凰来。
颜笙愣住，揉了揉眼睛。
新娘却隔着盖头柔声喊道：
“夫君，我们……该入洞房了……”
那声音宛若瑶琴所奏，可他却是无比熟悉。
半遮半掩的盖头缓缓落下，其间的美妙人儿头戴凤冠霞帔，肌肤白若凝脂，唇涂艳红润膏，鼻梁高挑，眼眸低垂，面犯桃花，羞涩无比。
颜笙伸出右臂，张着嘴颤颤巍巍的向她靠近。
那人修长的睫毛微微摇曳，缓缓张开双目望向面前的男人，亦或是她未来的夫君。
“小……小夕……”
“相公……”
不自觉间，泪水已打湿了颜笙的眼角，这是他曾在睡梦之中遇见过的，亦是他在冬夜中许下的，一身嫁衣，一场婚礼。
酒意上头，颜笙像是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跪在少女面前，整张脸埋进颜夕怀中，嘴角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几乎是涕泗横流，好不邋遢。
噗呲一声，少女像是没有忍住的笑出声来，将手放在颜笙头上轻柔的抚摸着他那有些杂乱的发丝，笑意温暖，俏皮可爱。
颜笙抬起头来，视线同颜夕相交，今夜的她似是褪去了记忆中的青涩，换上了从未有过的柔婉。
一双细嫩的手慢慢捧起少年的脸庞，她歪着头俏皮的笑骂道：
“王八蛋……”
“嗯……”颜笙连忙紧紧握住那只手，止不住的点头。
“这下你可娶了我啦！高兴不？”
“高兴，高兴……”少年破涕为笑，眉眼中再没了往日的悲伤与痛楚。
“以后要对我好，知道不？”
“嗯嗯，一定，一定。”
“乖啦。”
少女一时之间玩心大起，竟拿起一边剪下的发丝搁在颜笙脸上摆动着，扰的他痒痒的很。
“喂，傻啦？”
“没有，没有。”少年死死的抓着那只手掌，止不住的蹭蹭，配合那张俊逸的脸，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光蹭蹭手啊，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哎，你是新郎，我是新娘，你不该……”
颜夕撇了他一个白眼，羞涩的扭过粉红的脸，嘟囔着说道：
“不该……做点什么吗？”
少年猛的起身，有力的手臂直接穿过颜夕下方的裙摆，轻而易举的抱起了少女那娇柔的身子，在娇呼声中将她按在床上。
随后便是一个悠长连绵的吻。
少女的唇香软无比，连带着一股子清香的水仙花味。
良久唇分，颜笙喘着粗气，不间断的拍打在少女脸上，他已是有些急不可耐，但却见颜夕笑着望向自己。
“笙，说你爱我。”
“说你……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