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拱桥建成,叫卖声从城里推向了城外,商人渡桥去到南国的城口贩卖,围观人数和买卖人群都比之前翻几倍,络绎不绝。
百姓们这才信了她的承诺,纷纷跪拜叩谢。
林甯不忍,命将士个个搀扶起来。
冠东本就有壁画山水,如今有了拱桥,她又得了民心,那些俘虏便也心甘情愿的跟了她。
谁让那些俘虏的父母亲人都在冠东过日子呢。
旧主已矣,只能跟随新主继续自己的军旅的一生。
林甯叫了程将军上了城墙,要探讨接下来的计划。
事情也办妥了,程将军也猜到了林甯的想法,“殿下,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是,”林甯点点头,“总不能一直耗在这,军粮充足,还是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附近的城池零零散散的好打,就剩下冠中和京都最为艰难的两站了。”
程将军闻声拍拍她的肩膀,“殿下放心,再难,属下也会在您身后撑住,您不必担心,您在前冲杀,属下便会为您除掉后患。”
林甯眉头展开,“多谢程将军一片肺腑之言,我有你的扶持,必定事半功倍!”
“属下这就去准备一下东西,可要明日出发?”
“嗯,事不宜迟。”
“遵命。”
林甯第一次在城墙之上,俯瞰风景,冠东真的是平川沃野,风月无边,落木萧萧下,涟漪泛泛起。
有水有山,民风淳朴美好,还喜欢接纳新鲜事物,还能经常去时不时南国逛一逛。
她喜欢这的原因,实在简单。
一个步兵跑了上来,叫她:“殿下,叫了您半天了,百姓们聚在城楼下,说什么也要见您一面,说是为您践行。”
林甯心里一暖,露出久违的笑,“好,我这就去。”
或许这一仗,打的并不亏。
……
承清殿。
陈毓正襟危坐,拿紫毫笔沾了又沾砚台的墨汁,
“孙爱卿,你找本宫有什么要紧事啊?”
“是,臣回来是请一道圣旨,望主上成全。”
“你讲。”
“臣欲与先晏侍郎之女晏芸成婚,特请婚旨。”
孙玥面不改色地跪下,回道。
“成婚?”陈毓顿顿,抬头看她,多了一丝不可思议,“看来,你还是有些本事在身的。”
孙玥耳根有些红,笑着说:“主上就别拿臣打趣了,臣也不过是弥补先前的过失。”
陈毓回想一下,半晌说道,“你说的晏姑娘,我见过,真的是大家闺秀的典范,气度不凡,眼界宽广,日后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啊!好,本宫不多说了,这里有什么物件你看上了尽管拿去,若是没有看上的,本宫再从库房清点一些出来,给你们做新婚礼物。”
“臣孙玥,谢主上恩典。”
那便是应允了,她心满意足地叩拜一下。
陈毓招手,让她上前,“起来吧,旨意午时过后,本宫叫人送去,冠东那边怎么样了,你也知道,恐怕要拖延你的婚期了。”
战乱如此,尚且严峻。
苏熙衡中途闯进来,有个侍女去拦,还是没拦住。
他把孙玥一把推开,冲到陈毓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质问道:“凭什么关押我的父亲?”
陈毓轻笑,右手一抬,将他的手用力地推开,“本宫乃一国之主,凭什么不能?”
苏熙衡拿手指着她,很是凶狠地骂着,“他不过是弹劾了一句你不该心软放任那个林贼不管,你就一旨让他锒铛入狱,陈毓你不过就是被说中了,你被戳破,你就是那么虚伪,你只爱你自己,你个自私的毒妇!”
陈毓将额头抵在他的指尖,坦然自若,“对,我就是那么毒,苏熙衡,你知道的太晚了。”
她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不妨告诉你,我只不过是想权衡利弊,我并不爱你,你永远都不拥有我们的孩子。”
苏熙衡被激怒了,一把拿起立在那的灯柱,往前一抛,她见招拆招,一把将毛笔掷去,清脆响亮,灯柱受阻,跌倒在地上。
他被一行宫人拖走,孙玥在一旁都看呆了,有些发蒙,全然没有阻拦,她怕降罪,急忙垂腰,“臣该死,未能拦住王后疯癫,主上恕罪。”
“无碍,与你无关,他一向如此,如今也该有个结局了,”陈毓宣了史书官进来,缓缓开口,“苏氏,善妒无德,目无国主,特今日废后,贬为庶民,无旨不得入宫入都。”
史书官腿一软,颤颤抖抖的,“臣……遵旨。”
这还是第一次主上这样严肃处理,上一次,是顾及苏家在朝的颜面,没有降罪,也便罢了,如今,可不是仅仅小错误,小心机那么简单,这次可是企图弑君。
这就是国之大忌。
刚刚那样指着鼻子骂,也是活该啊。
孙玥暗自叹了一下气,最是皇家无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