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城是个面积比较大的边境城镇,但是常住人口并不多,典型的地广人稀。
等芬雷走到地方后,他发现丝特芬妮的家是个面积不大却很精致的双层小木屋,而且从精心装饰的外墙来看,她一定非常爱惜自己的小屋。
“说起来那姑娘好歹是个银级,但是看上去却很喜欢独来独往啊。”
芬雷环顾四周,发觉在丝特芬妮的小屋周围都是空荡荡的空地,只是预留了空间但却并没有做房子,她的屋子几乎可以说是很突兀的矗立在这一大片空地上,显得有些孤零零的。
也正因如此,要是芬雷就这么大大刺刺的站在门口不进屋,恐怕免不了遭到路人的怀疑,觉得他是试图入室偷窃的小偷什么的。
于是他便掏出丝特芬妮交给他的钥匙,打开大门进了屋子。
在踏进大门之前,芬雷其实有小小的幻想一下。
毕竟丝特芬妮虽然是个银级冒险者,而且还是弗洛城冒险者协会的【头牌】和战斗专家,但她依然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样,非常的注重自身形象和穿衣打扮,即使是对时尚领域一无所知的芬雷也看得出丝特芬妮的穿着非常时髦漂亮。
所以他心想,既然是个这么注重自身外貌的年轻女孩,她自己的屋子一定也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吧?
然而出乎芬雷预料的是,在这小小的木屋里,与装饰精致的外墙截然相反的,是里面乱糟糟的屋子。
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脏衣服和空包装袋,还有装满的垃圾袋丢得到处都是,洗碗池里堆满了脏兮兮的盘子显然是很久没有洗过了,客厅茶几上零零散散的酒瓶更是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明明是个堂堂银级,个人生活卫生都不懂得打理吗?”
芬雷随手拎起一个垃圾袋试着掂量了一下,里面果然响起了空玻璃酒瓶相碰的声音。
没想到这妮子居然是个酒鬼吗?真是一点没看出来。
“这家伙,让我到她家里等她,不会是想骗我帮她收拾卫生吧……她看上去也不像是那么腹黑的女人啊。”
这乱七八糟的屋子让芬雷越看越感觉难受。
虽然在今天之前,他才刚刚结束了长达两年半的长途跋涉,途经的艰险凶恶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但是在芬雷看来,即使是在野外风餐露宿、风雨飘摇、居无定所,也比待在这种乱糟糟的屋子里强百倍。
“……妈的,忍不了,顺手给她收拾了得了。”
一时间有些洁癖上脑,芬雷也顾不上考虑如果他擅自收拾了卫生,会不会让丝特芬妮感到冒犯了,他直接撸起袖子便开始打扫卫生。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
虽然中途芬雷就在嘀咕,不就是兑换个赏金吗,怎么那么久还没回来?但他还是选择先把屋子的卫生收拾干净,就连午饭都是靠啃干粮随便凑合了一顿,然后就继续投入到打扫卫生的战斗中了。
直到将近傍晚时分,恰巧在芬雷把屋子里的卫生彻底打扫干净的时候,大门外终于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还不快点开门,使魔法的。”
果不其然,是丝特芬妮。
由于芬雷始终没有向她坦白自己的姓名,所以丝特芬妮便自顾自地把芬雷唤作【使魔法的】,毕竟在她看来,芬雷是使用魔法杀死了魔虎【啸风】。
“来了来了。”
虽然芬雷这时候打扫了大半天的卫生,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但是一想丝特芬妮是拿着1000枚金币的赏金回来了,他马上又生出劲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快步来到了门口。
“怎么那么慢?你睡着了?”
打开门,果然是看起来有些气呼呼的丝特芬妮,同时她还背着一袋看着就沉的钱袋子。
“喏,你的七成赏金,本小姐给你一分不差的带回来了。”
丝特芬妮心知芬雷最惦记的就是猎杀魔兽的赏金,所以直白了当的就把钱袋子交到了他的手中。
“今天可真是累死本小姐了,我可要好好歇歇。”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赏金到手让芬雷喜形于色,不过他马上又注意到丝特芬妮那满脸的疲惫,再联想到她明明只是取个赏金却拖到傍晚才回来,芬雷意识到她肯定是因为这些赏金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便很殷切的扶着她进了门。
“还不是冒险者协会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呗,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为了兑换个赏金花了那么长时间。”
丝特芬妮很不耐烦的翻了翻白眼,顺势也接受了芬雷殷勤的服务,以至于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自己屋子里的变化,便一头扎在了软软的沙发上。
“因为【啸风】是苦恼了弗洛城十多年的传说级魔兽,而且悬赏的金额非常巨大,所以光是为了审批赏金都让我等了大半天,本小姐还是念在你急需要钱,才强逼着他们先交给我七成的赏金,剩下三成等他们自己以后慢慢审批完了再补给我。”
“……哦?”
丝特芬妮的话让芬雷十分的意外。
换句话说,丝特芬妮为了让芬雷能够如约得到足够的赏金,居然大费周章跟冒险者协会扯皮了大半天,而且还抛下自己那三成赏金不顾,硬是先把属于芬雷的那七成取了回来。
虽然芬雷让丝特芬妮白白捞了一个猎杀传说级魔兽的威名,但她还能如此清醒的分得清主次,也算是难能可贵的品质了。
“虽说一开始待人相当的粗鲁,不过意外的是个好女孩啊。”
芬雷悻悻的在心中苦笑道。
“哎……过几天我还得去参加那什么城主举办的庆祝仪式,说是讨伐了魔虎【啸风】,弗洛城的商路就可以彻底恢复正常,还要我务必去致辞,本小姐可讨厌做这种抛头露面的麻烦事了……”
不过,就在丝特芬妮把脑袋埋在沙发里做旱地游泳状摆动四肢时,她终于迟钝的发觉自己的原本堆满了脏衣服的沙发变得宽敞了许多。
后知后觉的她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随之引入她眼帘的,便是干干净净的客厅和茶几,原本堆了满地的垃圾袋和空酒瓶全都不见了,就连堆满脏盘子的水池也是干干净净,每个盘子都被擦的仿佛焕然一新般整整齐齐的立在架子上。
丝特芬妮顿时产生了一种自己走错家门的错觉。
“干嘛?怎么表情跟看到了妖怪似的。”
看着下巴惊得快要掉到地上的金发少女,芬雷终于是没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