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听到她的回答,女仆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帮她关上了房门。
脚步声渐渐地走远,索菲娜飞快的跑到门前,将门快速的反锁了,然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一跃而起扑倒在自己的大床上。
“哈!”她用柔软的被子捂住自己的脸,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每次每次每次都是这样,这个家永远也让她静不下来。
隔三差五不说,她的父母还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对她鸡蛋里挑骨头,即使她做的再完美,总会有他们不满意的地方。
她很怀疑自己被生下来是不是也是一个错误,她父母本就是政治的牺牲品,她对此很疑惑,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一点爱存在。
滴滴滴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因为震动挪动了几分,只是这个声音对索菲娜来说就像是天籁一般动听。
她从床上弹起来,迎着太阳露出了最灿烂的微笑,拿起手机通过指纹扫描,锁屏界面自己打开。
这是一个世界聊天软件,但她现在进入的这个区却不是面对世界的,而且面对炎夏联邦国开放的。
因为被管的十分严格,她的童年都在学习各种各样的乐器和礼仪上度过,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快乐。
唯一值得期待的时间就是穿插在各种学习中,仅有的一个小时读书时间,因为在这一个小时里,她在书海里是绝对自由的,无论是看资料还是轻小说都没有任何人去管她。
而就是那个时候,她对亚华联邦国十分感兴趣,尤其是纪元年代前期,看类似的书籍多了,她从此就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期待,以至于她通过各种方法,最后总算通过这个软件找到了唯一一个值得自己交心的朋友。
“那么,高中生活会不会很辛苦啊?”
这句话是索菲娜上一句的问话,而在软件里,陪她聊天的人回答她说:也不会啦,我是觉得高中还挺开心的,有很多很多朋友陪我一起逗比。
对方发过来的虽然是中文,但是经由软件翻译过后就算是她也能很轻易的明白其中的意思。
“是吗?”索菲娜轻轻地说着,嘴角的笑容越渐温柔,本来这个年纪的她也应该在高中读书,会结实到很多要好的朋友,会和朋友们一起混迹在大街上吃着路边摊买回来的零食。
只是这些都只是她小小的幻想而已,她从小学开始就没有所谓的上学:索菲,以后的学校都不用去了,我和你的母亲给你找了一个家教老师,你的老师会帮助你度过直到步入社会的一切学业。
她的父亲,伊诺维奇-易斯林-列昂尼德从来都是这么强硬,无论是语气上还是表情上都能看得出来,小索菲娜丝毫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且那时候她也不敢说拒绝。
只是那个老师对她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后来被发现,并惹怒了伊诺维奇,没教够一年就被解雇了,虽然那时候索菲娜十分不舍,但是父亲的决定她也没办法去改变,只能默默的看着老师离开了自己的家。
她觉得那个老师并没有错,她只是希望给自己一个能够好好回忆的童年,事实上也正是这样。
老师在的那半年里,索菲娜是最快乐的,她能够像其它孩子那样在花园的泥土上打滚,玩的一身脏,然后老师会亲切的带她回家,并为她洗好衣服。
就像那些综艺节目在结尾经常会用到的一句话:快乐的时间总是最短的。
“小姐……”门被轻敲了两声,声音并不算大,但是这该死的声音却打断了索菲娜对老师的回忆。
“我知道了,我在穿衣服,别来烦我!”索菲娜不满的娇喝了一声,门外便安安静静了。
即使是他父亲的命令,但是自己在这个家还是有几分发言权的,当然这些发言权仅仅只有在面对下仆的时候。
“我爸爸叫我了,回聊。”
“哦,好,那再见,正好我也要和朋友一起准备晚餐了。”
另一头在话的结尾处还多加了一个“拜拜”的颜文字,半年来的接触,对索菲娜来说这种用来构成任何表情的可爱文字依然是这么新奇。
她也复制了那句话后面的颜文字,黏贴了回去,点击了发送键,索菲娜自嘲的笑了笑,要是让她父亲看到她用这种文字,准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放下手机后,索菲娜就匆忙的跑去了衣柜轻轻的按压了柜面一下,那个衣柜就往两侧自动打开了。
虽然说她对那些所谓的活动感到很不耐烦,但是她也不得不加快动作,因为如果自己不能准时到场的话,不仅是她,就连她家里的下仆都会被她爹炒鱿鱼。
反正想进她家门当仆人的多了去,就算炒掉百来个,明天又会被挤得满满的,毕竟谁会放弃这种美差不是?但如果丢掉工作的原因是她自己的话,那她总归还是有些无法释怀。
索菲娜看着自己那足有五米长的衣柜,莲步轻移走到了最中间,虽然衣服多的能堆成山,但是这里的衣物全都是有明确的分类的,哪边是日常用的,哪边是舞会用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何去搭配自然也不用她操心,虽然有上过衣服搭配的课程,但是实际上在衣柜里的衣服全都是有专门的造型师挑选好的。
随便拿出一套白色长裙,烦琐的穿在身上,又花了点时间化妆,再度回到镜子面前,原本的美少女摇身一变,却成为了令人敬仰的天使。
但她却对这容貌感到恶心,化妆再漂亮那也是一层胭脂水粉,那个被赶出家门的老师曾经对她说过,女孩的美并不是看外表的,而是看内心的。
打开房门,几乎整个屋子里的下仆都已经堆满在她的房间外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生怕索菲娜错过时间。
这种场面索菲娜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每次都是这样,一有什么重要的聚会,他们就会在外面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走到如同城堡般的别墅外边,她看了一眼那个为自己打开车门的管家,无奈的摇着头叹了口气,低头钻进了车里。
“小姐,距离老爷预约的时间已经没剩多少了,路上或许会加点速。”
“随便。”索菲娜随意的回了句,然后从坐垫底下一个隐蔽的角落中抽出了一本名为《龙空》的轻小说仔细地看了起来。
说起来,在车上看轻小说对这位大小姐来说也是一个难得闲暇的时光了。
这本书是她最喜欢的轻小说之一,作者虽然文笔非常稚嫩,但是偶尔书里的主角还是会像热血笨蛋一样,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赴汤蹈火。
她曾经也幻想过,自己的人生中会不会有这样一个热血笨蛋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把她拉出来,为了她能够赴汤蹈火,连命都可以丢弃。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事实告诉她,她的生活其实比那些寻常百姓还要平淡无奇,或许这辈子也不会出现属于她的白马王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开始多愁善感了起来,越是与网友聊天,她就越是感到害怕。
甚至有时候,她会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提线人偶,一辈子被父亲摆弄在鼓掌之间,没有自己的意识,父亲的手怎么动,她就做什么动作,或许这种安安静静的人偶才是这个尊贵的家庭最需要的吧。
她很讨厌这个梦,很讨厌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自己,表情永远是那个用刀划出来的优雅微笑,她看着自己被摆布,但是却无能为力。
她想呐喊,但是又发不出声音,她想痛哭,但是人偶是不会流泪的,所以她每次从这场梦中醒来之后,都会代替梦中的自己,代替那个提线木偶大哭一场。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没有错,自己的母亲也没有错,错的并不是他们,而是这个世界,而是自己生在的这个家庭。
她现在十七岁,根据她父亲母亲的年纪来算,再过一年他们就要为自己选择一场不得不接受的婚姻,也就是所谓的政治婚姻。
一想到将来要面对的未婚夫可能会是某个恶心的男人,索菲娜顿时就有种想跳河的冲动,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政治婚姻从来都是一种手段,她就像梦中那个木偶,挣扎也脱离不了摆布,就算呐喊,别人也听不见。
“小姐,已经到了。”
“嗯,知道了。”
车门被走过来的仆人打开,索菲娜皱着眉头,将那本正看到高潮部分的轻小说放回原位,然后提着裙子轻巧的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