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习惯，她是跟司烟雨学的，听说，和一个人待久了，习惯就被传染了。
“嗯，他还是很忙啊。”
商子夜还是尽可能的想要多帮他一些。
所以她要从眼前的这批厚厚的名册入手。
里面的有些人啊，是她的老朋友了。
“真怀念啊”
她尚且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和这群人打过交道了。
当是不懂事，被这群老东西联合起来做空了一次，亏了本，所以叫人晚上套麻袋，把这群老东西打了一顿。
小孩子不懂事，打着玩的。
多年前。
商家。
十五岁的商子夜，已经初步具备了家族之主的气度，一眼看去，身上的那股子贵气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年龄。
她做事沉稳，喜怒不形于色，一向是家族所有后背里面最出色的一个。
可是前几日，她犯了忌讳。
因为要准备给她完全接手家族产业，所以老家主给了她一个任务。
商家本是锦绣商会的一员，锦绣商会的主要业务，是对外贸易，也就是对月落帝国等隔着海的国家出口精美的工艺品和茶叶等一系列物品。
恰逢五年变革，如今锦绣商会需要重新选取会长。
这个选举，自然是比谁的商之一道更厉害，每家百两白银为始，为期一年，最后谁赚得多，会长就是谁的。
老家主给商子夜的任务，就是嬴下会长选举。
商子夜天纵奇才，时机看的很好。
但她毕竟年轻，那时候不知道有时候，领先的优势未必就是优势。
其他几位见她遥遥领先，联手做了个局。
商子夜年轻气盛，一骨碌就钻进去了，最后赔了个底儿掉。
她很生气，明明说好公平竞争，怎么有人联合起来欺负一个孩子的。
所以她雇人，在其他几家的竞争者出门的时候，套麻袋，敲闷棍。
当然她有分寸，人是没打死的，但腿是断了的，少说也得躺个十天半个月。
商会的人联合起来找上商家。
老家主把商子夜叫了出来，脸色铁青。
“你看看，你看看，你好大的胆子！”
在她们面前的，是几位被打的路都走不了的竞争者。
其他家的人站在一旁，脸色嘲讽，好似在说，你家怎么就生了这个玩意。
“锦绣商会，同仇敌忾，你怎么能打断她们的腿？来人，把家法棍拿来！”
老家主气的吹胡子瞪眼，她要给其他人一个交代。
更要给商家一个交代。
所以她决定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断商子夜的腿。
如此，也多少算是利息。
可商子夜面色不变，表情淡漠。
“家主，我没做错。”
“你什么没做错？你还狡辩！”
“我做错了什么？锦绣商会同仇敌忾，这群人联合起来故意抬高物价做局，坑害我，这就是同仇敌忾？”
旁边其他家族的人愤怒开口
“为何不能？为商着合纵连横，不择手段才能做大做强。”
商子夜冷笑一声。
“那我倒要问问，这大比的规则是什么？”
所有人楞了楞，只听商子夜丝毫不带情绪的话语传出。
“规则上面写的就是，不能用自家的物品低价换购继续银两，为此每一笔收入支出都要有详细的记录。”
商子夜甩出一个本子。
“至于其他的，则是不限手段，我打断竞争者的腿，接下来的时间，她们就不可能争的过我，此又何尝不是一种竞争方式？”
“歪理！歪理！”
“呵，谁能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买凶打人？那去官府告我吧。”
谁能去告啊，商贵侍如日中天呢，这地方的官员又不蠢，来招惹商家。
“你们看，你们其实也知道，我用了家里的关系，可这次竞争本来就是各显神通，我利用关系，你们也用自己的关系，各自有法罢了。”
老家主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家法棍。
“换句话说，我打了她们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呢？还是说，你们要把商家怎么样呢？挤兑出商会？”
商子夜心知肚明，这群人不可能放过商家新建立的关系的。
到底来说，不过是个面子问题。
这群人受不了有人掀桌子，却自己不要脸的挤兑别人。
商子夜不讲道理，你不要脸，我就把你们脸扇肿。
很多时候，放弃所谓的规矩，才能让别人和你讲规矩。
“再说了，你们几家联合，就是没问题的？呵，你们看，你们联合起来的弊端不就出来了，遭人恨，容易挨打，所以啊，各位，我们这种富商，出门在外，还是得带几个侍卫的。”
商子夜冷哼一声，气势上丝毫不弱于这群在商道浸淫了多年的老家伙。
“你是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是吗？”
“何错之有？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可以去官府告我，或者最后的三个月，比我赚得多，但可惜。”
商子夜看了看被抬来的竞争者，叹了口气。
“可惜没机会咯。”
问罪会最后不欢而散。
老家主手中还提着那根家法棒。
“说说吧，你都看出什么了？”
“锦绣还是太小了，这么多家族，不够分啊。”
“嗯，你的意思是？”
“所有的出番货物所得的财产，我商家，全都要。”
“野心很大，做得到吗？又如何做？”
商子夜似乎很疑惑的看着老家主。
“我试图用正常的竞争手段来赢她们，但是她们好像不愿意，坏了我的规矩，所以我打算直接抢。”
“你觉得你的规矩比商会大吗？”
“是。”
“如何抢？”
“贴封条，说走私，抄家产，贿赂官员。”
老家主一笑，放下家主棍。
“那你就去试试。但出门时记得，你腿已经被我打断了。”
商家少主，因为打了其他商会的人，被家主家法伺候，打断了腿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
同事，锦绣商会其他联合起来的几家，练手宣布对商家的封禁。
隔月，上京有旨意，彻查出番商人少税漏税之事。
商子夜大获全胜。
“真怀念啊，你们这群，本事不大，一肚子坏心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