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有一段人尽皆知的大事。

十五年前,三位藩王之一的林静白举兵谋反,数十万大军直指京城。

剩余两位藩王始终没有动静。

那时早有高人预言,说大骊国气数已尽,城中百姓四散而逃。

可是最终那林静白被斩,这场谋反也莫名被平定下来。

大骊得以延续至今。

只是换了一位皇帝而已。

但还有一些事是人不知道的,就连在皇宫里,这也是一段只有几人知晓的密辛。

当年林静白谋反之时,先帝正好有一位皇子出生。

大骊国也确实如那高人所言,气数尽矣。

可当年先帝与国师用了一些手段,这才保住了大骊。

在国师的谋划下,以两万将士和两千练气士的生命为代价,强行窃取了一份气运。

而先帝也因此暂入满盈境,独自出宫,杀了林静白。

群龙无首,那数十万大军也只得作罢。

自那以后,先帝身子每况日下,国师不久后便离世了。

为了大骊,先帝将那份气运引入到了自己只有五岁的女儿身上。

只要她不死,大骊就不会亡。

这番强大的气运,凡人根本支撑不住,而当时的皇子尚且年幼,刚刚满月,无法接纳这份气数。

没有办法,便只有将其渡进年仅五岁的女儿,苏秋柔体内。

从那日起,苏秋柔便每天饱受这份强大气运带来的反噬之痛。

先帝虽然心疼,但也没有其他法子。

两万将士和两千练气士因此付出生命,才保住了大骊。

虽不知对错,但如果林静白为了皇位挥下屠刀,城中不知还要死多少人。

这也是先帝和国师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毕竟大骊国真的气数尽了。

如今一国之命运,全系于一位姑娘身上,先帝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苏秋柔。

可惜了,先帝驾崩。

当时年仅十岁的皇子,苏向阳登上皇位,由苏秋柔在一旁辅佐。

这对姐弟在宫里又待了五年。

随后在一次出宫时,苏秋柔被人埋伏,护卫军伤亡惨重,身负重伤的苏秋柔一路奔逃,下落不明。

这在宫里也是一段不为多少人知的往事。

直到去年苏秋柔再次回到皇宫,朝堂上才平静了下来。

但今日的朝堂却又变得暗潮汹涌。

端坐皇位上的苏向阳看着下方的朝臣,面色凝静。

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自从苏秋柔消失的一段时间后,他就已经长大了。

这几日的朝堂很不太平,谈论最多的自然就是苏秋柔了。

“陛下,不知长公主近来病情如何?”一位有些年纪的老人拱手道:“老臣家中还有一味诊世药材,希望能帮到长公主。”

苏向阳眯眼打量起了那位老人。

老人在朝时间也不短了,平日安分守己,并不算出彩,可近来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询问苏秋柔的事。

虽然表面上是关心这位长公主的安危,但其实是什么打算,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苏秋柔身负一国之气运,如果她身死,这大骊也就撑不了多久了。

而且最近不知哪里传出的消息,苏秋柔身患重病,请了御医时刻守在门外。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苏秋柔已经下不来床,御医也看过了,皆是摇头,出奇的结论一致。

时日无多。

如今朝堂上明里暗里都是在指向苏秋柔。

苏向阳更是清楚,底下有些人已经开始准备后手了。

只要得到可靠的消息,苏秋柔一旦确认身死,大骊就会亡国。

他们这些所谓的臣子,也会自寻后路。

说不得还会争上皇位。

身穿金丝龙袍,头戴冕冠的苏向阳,脸色淡然,平静道:“多谢爱卿了,但这宫中尚且不缺药材,长公主病情也有所好转,就不用了。”

老人低下头去,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此时又一位稍显年轻的男子站了出来,对着上方的苏向阳拱手道:“陛下,臣认识一位云游四方的医师,妙手回春,可请来看看长公主的病情,说不得有法子。”

依旧是一番好心,说的话也都是为了长公主好。

苏向阳坐上这个皇位也有些年了,台下的臣子是何心思他也都知晓。

“朕说了,长公主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就不劳爱卿操心了。”苏向阳不怒自威,只是声音沉了一些。

“是。”那位男子退了回去。

可紧接着就又站出来一位年轻的男子,相比起之前两位,这位男子就太过年轻了,约莫不过三十来岁。

男子面容也算俊朗,对着皇位上的苏向阳拱手道:“陛下,咱们身为臣子的都只是关心长公主,既然长公主已经无碍,咱们也都放心了。”

停顿了片刻,男子继续道:“不知何时才能再次得见长公主?”

“过些日子吧。”苏向阳道。

男子似乎有些犹豫,但开始开口道:“虽然有些突然,不知陛下,今日臣能否见见长公主。”

苏向阳瞬间眯起了双眼。

那男子见没有回答,接着道:“实在是有些事想禀告长公主,若是陛下觉得不妥,臣改日再见。”

苏向阳说道:“长公主如今刚有所好转,确实不方便见人,许爱卿还是改日吧。”

名叫许丹浩的年轻男子却是一笑,没有就此作罢,而是继续道:“不知何日才能得见长公主?陛下可否告知一声?”

苏向阳面有不悦,“朕说能见之时自会与你说的,爱卿又何必如此急切?”

许丹浩还是道:“实属事发突然。”

“有何事只管告知朕就是。”苏向阳道。

“这事是长公主亲自吩咐下来的,臣自当要当面禀告长公主。”许丹浩说道:“还请陛下说个日子,臣好拜访长公主。”

咄咄逼人。

虽然处处守礼,也都是为了长公主,可却还是太过逼人。

失了君臣之道。

底下一些老人面色不动,心里却是一叹。

到底还是年轻人。

可这也不关他们的事,虽然许丹浩的做法太过激进,但归根结底,与他们要做的事都是一样的。

苏向阳面色一沉,皱起了眉头,正要发怒。

大殿门口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我也想要见见长公主,不知陛下可否同意?”

众人寻着声音看去,一位身穿道袍,腰佩长剑的年轻人就站在门口。

风姿卓越,俊朗非凡。

陈书锦来了,不远万里从道教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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