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给自己机会,可是最终答案的解释权不都是在对方身上吗?
无论如何都是死局?方青竹不甘心,凝聚精神盯着画面,不再听王妃口中说着的污言秽语。
第一幅是茂密榕树,榕树下摔死或者上吊自缢?方青竹看着树上系着的红绳若有所思。
第二幅是高楼外悬的走廊,这里虽然高度不高,可是如果头颅着地,也能是自我了断的一种办法。
至于远处的湖面,距离太远,根本够不着淹死的可能。
第三幅画倒是奇异,画中有画,零散的堆积的画板淹没了南蒹葭的寝室。除了画板外。
房中通透,看不出来有寻死的办法。
除非,是王妃最后在寝室中把晴俊女干杀了,不过那样算不上自我了断。
“想得如何了,俊儿,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哟。”
说着,王妃拉着他朝着纱帐走去。
被服下大量**后,必定意识迷离,要想爬上树去或者自缢根本不可能,唯一的结果就是从阁楼上跌落致死。
方青竹的目光投向了中间的彩画,少年不堪轮番屈辱,从二楼跌落,裂颅而亡!
他的手指缓缓指向答案,南蒹葭强忍笑意,等待怀中美人的决定,眼神像只狩猎中蓄势待发的母豹。
就在即将触碰了画面时,方青竹忽然想起,
他那日醒来,第一次看到男子肖像。记忆涌上心头,那个男人衣冠楚楚,脸色鲜艳动人。
自己正想摸摸看男子脸上彩石的材质,就被翠蝶打断了。
...
猛地,手指忽然偏离了方向,他指向了最前方的画作,那彩画透亮反光。
“嗯?”王妃疑惑地看着方青竹,因为他指的并不是三幅画中的任何一幅,甚至那都不是一幅彩画,而只是一面铜镜。
“俊儿,莫非你是急着于我圆房,自暴自弃了不成。”王妃调笑,她心中得意,任凭方青竹怎么选择,都不可能选到正确答案。
因为,那画师根本没画,哈哈。
岂料,这时方青竹声音如哀悼般低沉。
“晴俊就死在了铜镜画中。”
“哈哈,方儿,这镜中只有你我,何来第三者,你就莫要在胡诌了,乖乖...”
王妃要探入自己衣裳的手,被他一把拨开。
方青竹颓唐沙哑:“铜镜中除了你我,还有第三人。”
王妃愣住了,她看得真切,这铜镜中除了两人何来第三者。
顺着方青竹的手指,南蒹葭总算看清了,铜镜中的一角是佛像的莲台和半露的佛首。
氤氲涎香,喜尽客还,佛笑半展,今晚本是欢喜时,王妃却已兴致全无。
猛然,一股五年前的记忆回现在王妃的心头...
两盅春酒下肚,直到夜深了,晴俊仍旧面色潮红,他被困在王府,女侍皆以他为面首。
躲到了这后罩房来,他好礼佛,所以王妃便在这处房内置供佛像台,回想起初的境遇,悲悯痛哭。
王妃身后的两位侍女正欲拿他在佛前宣泄谷欠火,竟要在佛前行这苟且之事,晴俊背朝几人跪拜佛像,双手合十,目露死志。
“南阳大妃,以诚待我,贱厮无一德以报,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晴俊无颜再相见,以死效。”
而后,佛前染血,少年郎以头抢柱,跪倒在佛台之下。
月下美人,魂断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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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柔荑手的手耸落,女子面看方家世子的眼神已变得不善。
“你从何处知晓此事!”
这才像个邪教首领嘛,凶恶的气场逼人,若是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晚自己的下场恐怕不比翠蝶好。
袖袍一扬,方青竹漫步台前,压在佛像之下,一张泛黄的皮纸张抽出,像是藏了多年重见天日。
字面上用方方正正的楷体写着两行短诗。
‘晴俊本非娼家客,笛琴案舞娼家长。
月心湖畔悦心娘,错把浪子试作郎。’
七月七,夜,月心湖夺桂戏子,晴俊赠南阳妃。
王妃指尖微颤,将字条藏进衣袍心口,抬眼望月,那时的盈凸月色仅剩下弦。
‘晴俊,原来这就是你最开始的答案吗?’
‘拨梳拢之时,你如此贞烈,原来早已心有所属’
“来人,熄灯,撤下这些装潢。”
侍女们利索地将周围的一切还原如初,南蒹葭最后踏出房门,斜眼看了一眼方青竹。
“方家公子,好好歇息,明日月心湖宴,可莫要再耍滑头。”
说罢,门也不合便离开了。
方青竹瘫坐在床榻上,长呼出一口气。
系统传来提示声。
“警告,南蒹葭心动值输出效率下降,南蒹葭心动值归零。”
“宿主,你的行为正在影响世界攻略进度。”
方青竹面带笑意。
“耶,非也,本人不需要借用那小男儿遗惠成事。”
王妃对这具身体的心动值,多是出于‘晴俊’之情,幻想泡沫被戳破,现在显示的心动值才是王妃对方青竹真正的想法。
“不能理解,宿主的意思是,您打算重新攻略南蒹葭?”
方青竹摇了摇头,笑道:“南蒹葭能产出的心动值不同于常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系统保持静默,方青竹也没有追问。
焚木化炭,一旦在炭火上添薪复燃,火势将更胜以往。
静待轮回,枯树生花。
方青竹虽然没真心实意地去谈过一场恋爱,不过驱人之道,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把话题挪回系统的提问上,瘫在床上他回答系统:“可能有打算吧,看我心情”语气随意。
“宿主,我想知道,您为何会提前埋下那首诗的,还要支付心动值把纸张做旧。”
佛像之下其实空无一物,如果有物件,这五年间也早被侍女清理干净了。
最后解释方青竹消息由来的那首诗,是他预先埋下的保险,他知道王妃会有忍不住的那一天。
系统感到疑惑,自己明明没有给这男子出售过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怎么知道,五年前男人的名字还有故事,甚至还以此促成自己脱身的证明。
方青竹从地上拾起了散落的书籍,重新放在桌案上,医书的一页被撕出方正小条。
“是五年前的画师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