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杨文秀的第一反应不是欣赏少女而是连忙把她拉近屋里——大冬天的就穿一条睡袍到处乱跑，是真不知道这个年代的伤寒的可怕是吧？
“我的小祖宗啊，你就穿这么点就敢出门啊？”杨文秀快速拍落了张靖宁身上的细雪。
“姐夫，今天下午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少女恹恹得说道。
虽然杨文秀现在倒是觉得少女没有做错什么，他原本也是有些逼得太紧了，不过小姨子这般主动来道歉，杨文秀也没那个脸上去说“你做的好啊，你做的好啊。”只是挠了挠自己的脸，然后一本正经得看着眼前的少女，“我接受你的道歉，所以这件事翻篇了。”
张靖宁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突然又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歪着头看着杨文秀“姐夫，接下来我要做一件贪得无厌的事情，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
杨文秀总觉得这句台词好像在哪里听过，但还是开口道，“你说吧。”
“今晚上我想在姐夫这里睡觉。”少女眨巴着眼睛，好像在说姐夫今晚她想吃红烧肉一样。
杨文秀一时怀疑自己可能听错了，但看着一脸无辜的少女，却是想起一段往事。那时候他妻子刚死，眼前少女也不过十二岁，有的夜里她就抱着个枕头跑到他的房间里，说一个人睡觉有些怕。然后一般是他轻轻得拥着这小妮子，哼着摇篮曲，到最后小妮子睡着了，他也睡着了。
现在回头看这小妮子在他和妻子成亲的时候就一个人睡觉了，怎么可能还怕一个人睡觉？不过是看他那时候一副心死的模样，本能得想要待在他身边罢了，说起来如果没有这小妮子在他身边，他那些日子晚上也时常睡不着觉。
想到这里，杨文秀瞥了一眼张靖宁，说道“被子在衣柜里，你都这个年纪了总不可能还和我睡一床被子吧？”
“好的好的。”原本一脸可怜兮兮的张靖宁像是变脸一般换上一副笑脸，从衣柜里取出了一床被子放到床的最里边，然后翻上床，一脸期待得看着杨文秀“姐夫，我准备好了。”
杨文秀剪掉了灯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刚上床没多久，杨文秀便感觉身旁传来些蠕动，随后便是一阵弱弱的声音“姐夫，你睡了吗？”
“还没呢。”
“姐夫啊，当日唯爱跑到咱们家里来，是躲进了你的房间吗？”
“对啊。”
“那......你的房间那日我都看过了，她到底躲在哪？”
“现在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我就是纯想了解一下嘛。”身旁的少女又靠近了些，杨文秀甚至能够闻到少女身上那刚刚沐浴出来的香味，不自觉得往床的那边动了动。
然而他这个床是个单人床，这么一动，杨文秀便感受到了床沿，只好开口道“人家躲在床底呢。”
“真的吗？”少女的声音充满了狐疑“我记得姐夫的床的床底没那么大嘛。”
“哎呀，人家平唯爱是东瀛人，没吃过什么肉，矮小点很正常。”要是让这小妮子知道那日平唯爱在床上还是在自己的怀里，怕不是现在就去找平唯爱算账。
少女沉默了片刻，不情不愿得认可了这个说法，换了一个话题。“姐夫，你说咱们多久没有这样躺在一起谈心了？”
虽然杨文秀懂张靖宁的意思，但这番话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去漠东之前不是还和姐夫谈了一夜的心吗？你回来之后咱们就没有再这样谈心了。”
“漠东啊......”张靖宁似乎不想触摸这个话题，但还是顺着杨文秀的话讲了下去“说起来，若是没有姐夫，我可能无法从漠东回来了。”
“怎么回事？”杨文秀侧头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张靖宁说这些事。
“我那时中了鞑子八旗的箭，军医说伤口太深了，包扎好也只能靠自己挺下去。”少女的声音很轻柔，听不出变化“我当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身体越来越冷，但一想到我若是死了，姐夫一个人该怎么过下去，到底还是强打着精神没有昏过去，最后还是挺了下来。”
杨文秀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姐夫不是问我是么时候成亲吗？”许是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张靖宁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笑意，道“等我二十岁吧。姐姐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了姐夫，等我二十岁的时候也能遇见自己的如意郎君。”
等到她二十岁的时候，长得肯定和姐姐十分相像了吧。
杨文秀沉默片刻，轻叹一口气。“好吧，那就再等几年。”却是顺着张靖宁的话题，继续说道“说起来其实靖宁要是太早结婚了，姐夫也会有些伤感的。”
若是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妮子有一天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他还是会感到怅然的。
姐夫又何必伤感呢，若是姐夫不接受她，她也不会和别的男的成亲的。
不过这些已经算是求爱的话张靖宁还是没能说出口，最后只是补上一句“早点睡觉吧，姐夫。”
杨文秀只觉得结亲的话题让只有十六岁的少女害羞了，只是微微一笑随后便侧身休息了。很快呼吸便均匀了起来。白天的查找资料虽然没有耗费杨文秀多少力气，但却是耗足了杨文秀的精神。
张靖宁在黑夜里却一直睁开着眸子，等了一刻钟，悄悄地靠到杨文秀的面前，轻声唤道“姐夫，你睡着了吗？”
见杨文秀没有动静，少女又靠近了些，以近乎贴到杨文秀的脸的姿势，低声问道“姐夫，姐夫？”
已然陷入深度睡眠的杨文秀依旧没有回应。
张靖宁的嘴角不易察觉得上扬，对着月光瞧准了杨文秀嘴唇的位置，轻轻贴了上去。
准确来讲这并不是她的初吻，毕竟她的初吻在去漠东的那个夜里，就给了自己的姐夫了。
虽然只是贴在一起，但张靖宁一边需要维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一边又需要屏住呼吸，不一会儿便松开了杨文秀，轻声喘着气，而眼前的杨文秀，依旧堕入梦乡。
想要更多，想要更多，想要更多.......
想要撬开姐夫的嘴唇，就按照那书上写的一样，一面贴着，一面用手.......
但那样，姐夫肯定会伤心的吧，虽然她偷亲姐夫这件事情若是被他知道，肯定也会伤心的。
张靖宁俯下身子，摸了摸自己那还有残余温度的嘴唇，在小小的满足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