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办公室里问老师问题的小学生，只是办公室没屋子这么大，自己也没有小学生这么年轻的心智，他的心早已经经受过生活狠狠的蹂躏。
“我需要做什么？”
还是给你端茶送水拍马屁就行了？应该有这个选项吧。
“其实你没什么需要做的事，我自己就可以。”黄禾澄敲击着键盘，淡淡的回复道 。
“额，那你还带我干什么，这不是累赘吗？”林晓有些诧异，不大明白黄禾澄的意思。
“我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你不用有什么负罪感，虽然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收获就是了。”
林晓沉默了一下，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摆烂吗？
“原来如此...我会辅助你的，不过还是要问问竞选到底是要做什么。”
“帮助？”看到林晓向自己看来，黄禾澄摇了摇头，自问自答，“没什么。”
用略带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身边的林晓，继续道：“竞选就是学生会的内部组织票选，只选一位核心，剩下的事都由这个人来处理。”
“收拾烂摊子的吗...倒是很考验领导者的眼光和能力啊，有些像社会的缩影呢。”林晓在心中默想着。
“学生会竞选其实只是个简称而已，概括了整个学校的大小部，社团活动也可以跟学生会申请代为处理，更换社团的社长之类的，之前的劳卫部竞选你去了吧？”
林晓点了点头。
“除了科研部，所有的社团和各部都是以学生会为主，一切处理完后，就是学生会会长的竞选。这个流程比较长，大概就是上报名单，初审，通过的人进入下一个阶段，这个部分....”黄禾澄停顿了一下，看起来有些纠结。
林晓看着她的样子，已经猜到的大差不差了，她可能觉得自己是来摸鱼的，好像也没有必要告诉太多过程。
“你可以说说的，虽然我是很默默无闻，但是能做的事我还是会帮的。”
是啊，默默无闻，能做的事会帮，可是很多很多事都不能做呢。
“通过初审后就是给几个候选者各种麻烦的事情处理，然后依照结果决出晋级的人，这几位就是最后的阶段了，一般以面对全校的辩论赛或者竞赛类的东西决定结果，决出后第二天进行交接学生会长换任仪式。”
“你的目标是当学生会的会长吗？”林晓有些好奇问道。
“是。”黄禾澄坦然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一般而言，当人问你“你的目标是当上亿万富翁吗？”如果你和这个人的关系有某种属性在的话，那么你就会谦虚的回答“哈哈，想是想啦，就是不太可能啊。”
但是如果你们很熟，并且对方于你没有长辈的压迫感，那么可能就会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某位还说过“定个小目标，挣他一个亿呢。”
如果非常熟悉，例如舍友的话，非常可能会说“你爹/娘我必定暴富好吧。”
因此毫无遮掩性的回答会显得另类。
林晓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会这样坦率的回答问题，追求语言精简清晰，那个人是他已经消失的朋友，是个抑郁症患者。他不明白黄禾澄是对自己不满还是性格本如此。
不过考虑到她在段里“冰山融雪，息泯天灾。”的风评，他更倾向于后者。
林晓没有马上接续话题，试图在短暂的自然沉默中寻找线索进一步分析黄禾澄，他并没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房间相当的空荡，除了挂在墙壁上的六十寸液晶电视和放在柜上的咖啡机以外，他就看不到别的电器了，月白色的墙壁和天青色的瓷砖让这个本就空旷的大厅变得极为渺远，好像置身于混沌之中，有种抬头便是苍云拂面，天倾而下的晕眩感。
这个房间很美，美的有些虚幻，林晓从进入她家的那一刻开始就注意到了，只是粗略瞟视，没有细觉。
客厅中少女坐在沙发上，金黄色的头发扎着一个马尾，神色看的并不真切，一切都好像梦中的场景，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合乎大道。林晓心中灰色的那个房间外面如果有客厅，那么必定是这样的情景。
“这是学校装修的吗？”林晓问道，如果她说是，那么他会跟学校申请住进学生宿舍。
黄禾澄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没有听清，转过头看着林晓，“嗯？”
林晓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她并不想回答这些没什么意义的问题，虽然在放他进来的时候就没什么意义了。
“不是，是我家里买的房子，装修也是我自己选的。”她还是回答了，因为这个问题虽然出现的不太合乎逻辑，但也不会不好回答。
“这样啊...”林晓看起来有些遗憾，事实上他确实感到挺遗憾的。
这种让人有心境的地方，是他梦寐以求的，毕竟他写书需要安静，如果周围一群人拿着手机声音外放开到最大看各种营销号视频，他只会想把自己丢进次元口袋里与世隔离。
安静是基础，更重要的是意境，心境，既幽深却不压抑的环境，对他而言是提供创作灵感的第一推动力。
因为不管书怎么写都没有什么起色，所以林晓已经过了将问题放在自己身上的时间段，转而半将问题投于玄学，既然没人喜欢看，那自己写给自己看也未尝不可，而这种富有悲伤孤独意味的文字最得他喜好，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全篇都能按照统一的风格和质量创作，他被自己感动哭的。
当然目前是在被子里心悲而泣。
“嗯。”
屋子再次陷入了沉寂，不过这次林晓不打算在僵持下去了，两人好像除了解释外一直在尬聊。
“黄禾澄同学，我们加个好友吧，有事直接在手机上说的效率会更高。”
黄禾澄思考了一下，认同了他的观点，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放在桌上，示意他自己扫二维码。
〔发送添加朋友申请：林晓〕
〔好友备注：冰〕
发送完好友申请，林晓起身向黄禾澄告辞，黄禾澄没有理会，只是拿起手机把好友通过了。
“林梦柯...是什么意思？”
林晓走后，客厅内少女拿着手机陷入了沉思，此时屏幕上的联系人正是“梦柯”最终删删减减还是把消息删掉选择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