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陈湫雪就没有话了，毕竟她是真的说不出什么，也根本无法反驳，她能反驳什么？
反驳自己是男人不是女人？还是说身前那苞子是假的？
都不行，她都无法可说。
“……”
眼看着陈湫雪沉默了，周绾绾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了，毕竟再追问下去很有可能会物极必反，只要让眼前的陈湫雪意识到自己的性别就可以了。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周绾绾随即就退开了，甚至主动远离了陈湫雪，给对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她来到了陈湫雪对面的边缘，顺手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酒壶，倒了一杯清酒喝了起来。
“好酒。”
“果然泡澡的时候喝点什么就是舒坦。”
“不然管是茶水也好，还是酒水也罢，都别有一番风味呢。”
就这样周绾绾慢慢品着酒，并没有在意对面少女所看过来的目光。
那灼灼的目光情绪很是复杂，有幽怨、有愤怒、有羞涩、有厌恶等…反正就是各种情绪的结合。
即使是周绾绾也看不明白那目光究竟代表着什么，当然这个问题也同样适用于陈湫雪，她的内心也如这目光一般复杂。
“……”
两人的无声持续了有一阵儿，似乎看出了什么，周绾绾率先打破了这沉默。
“怎么样要不要喝两杯？”
她望着沉默迷茫的陈湫雪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那仍然蜷缩在泉水中的少女示意道。
“……”
沉默了一会儿，陈湫雪才将嘴露出来，缓缓答道。
“你就不怕我把你灌醉然后偷偷逃走？”
少女的语气疑惑，看样子并不理解周绾绾为什么这么做。
“我可是几乎都没有醉过，如果你能把我灌醉，那逃走又如何？”
可面对陈湫雪的疑问，周绾绾反倒是对于自己的酒量很自信，她根本不相信对方能把她灌醉。
“我绝不追你。”
“你确定？”
听到周绾绾这么说，陈湫雪可是当真了。
“确定。”
“我周绾绾这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周绾绾点了点头，十分豪爽道。
“好，那我答应你。”
而这送上门来的机会，陈湫雪哪有不接的道理？毕竟这还是她半月以来第一次见到逃出去的希望。
反正喝不喝得醉对于她来说都是不亏的，把对方灌醉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不行的话，那倒不如把这酒当做享受，好好品味一番，这女魔头的酒她相信绝对不差。
“给。”
说罢周绾绾将木托盘上的两瓶酒和两个酒杯分出去了一半，顺着水让其飘到了陈湫雪的面前。
见少女接过酒了，周绾绾戏谑道。
“为师也调查过了，徒儿你的酒量貌似不怎么样啊？”
“号称一瓶倒，不管什么酒，只要一瓶都会醉。”
“随便你吧…”
可这一次陈湫雪并没有生气，而是平静的品了一口酒，毕竟刚刚周绾绾的话确实说到她的心里了。
现在的她似乎真的要改变看世界的眼光了，她已经…
清酒入口，那股清凉伴着灼热的感觉十分奇妙，她很少喝酒，所以并不知道这酒究竟是什么。
但仅凭感觉陈湫雪就知道绝对是好酒，毕竟味道很香，不可能不是好酒。
“……”
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陈湫雪酒喝得就像是泄愤一样，她也不管对面的周绾绾了，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小湫雪你别这样喝啊。”
看着陈湫雪喝得那么快，仅仅是几分钟的工夫，半瓶酒都下肚了，要知道这酒可是很烈的。
“这酒很贵的，这么喝就是浪费了。”
其实周绾绾倒是不在乎那酒的价格，只是害怕陈湫雪喝这么快，把自己的身体喝坏了。
“……”
而陈湫雪依旧是沉默着，但听到了周绾绾的话，她手中的动作的确减缓了不少，看样子是听进去了。
只不过现在的她，已经出现了醉酒的迹象，脸红得完全不像刚刚的羞红，几乎都已经快红透了，身体也摇摇晃晃的重心不稳。
“咯——”
渐渐的少女开始打起了嗝，并不是那种吃饱后的饱嗝，而是更类似抽搐的那种一阵阵的嗝。
“女魔头你说为什么…？”
忽然沉默许久的陈湫雪说话了，不过她现在的状态显然是醉了。
“为什么偏偏是我？”
“……”
周绾绾并没有回应陈湫雪，只是盯着那还不断给自己灌酒的少女，一边品着酒，一边聆听着对方的抱怨。
“为什么偏偏会是我呢？”
陈湫雪质问着自己，或者说是在质问老天，为什么偏偏让她穿越呢？
穿越也还好，可连个金手指都没有，还要在这个危险的修仙世界活下去。
甚至运气差到被宗门送出来当卧底，当卧底还被反派女魔头周绾绾发现，被发现后还成了这副样子…
这任何一件事乍看都不算倒霉，可这些事连起来，她觉得自己运气差到爆。
“我的运气真的差啊——”
“那群宗门的长老究竟是怎么想的，让我一个新弟子来当卧底，要不是…嗝…”
少女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一阵阵嗝声打断了。
“……”
而周绾绾仍然没有说话，她又抿了一口酒，似乎陈湫雪的话也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
她仰起头，望着此刻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天空，天空的星辰不断闪烁，而她也回忆了一些不好的记忆。
“灵剑宗——”
“似乎好久没有想到过那里了…”
那个充满回忆，又让人厌恶的地方…
“……”
又稍微沉默了一阵，周绾绾试探性地问道。
“小湫雪，你说对于你来说忘尘教跟那个被称为六大仙门之首的灵剑宗相比，究竟哪边更好？”
“……”
可回应周绾绾的却是沉默，而她并没有打算过分追问，只是给陈湫雪足够的时间思考，可等了许久她仍然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
“？”
直到周绾绾望去，结果就看到了正在沉入水底的陈湫雪…
“你这丫头！”
瞬间她就将马上沉底的少女给捞了起来，望着那仅剩半瓶的酒瓶，无奈地摇了摇头。
“哎~这也没有一瓶啊——”
陈湫雪睡得很死，没有办法周绾绾也只好中断了泡澡，她将少女擦干净换上刻意为她准备的新衣裳后，便横抱起她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哎哟~你可真是不省心啊——”
将陈湫雪扔到了床上，周绾绾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水，望着对方那熟睡的样子，她一时间愣住了。
回过神后，她对着熟睡的少女，小声说道。
“我选你并不只是因为你的天赋，更是有其他的重要原因，你跟我很像……”
可还没有等周绾绾把话说完，那明明已经睡着的陈湫雪，竟然在梦中迷迷糊糊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忘尘……”
“呵~”
听到了这话，周绾绾笑了，只不过这次她的笑容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有对徒儿的满意。
“放心，我绝对会把你培养成真正的魔门圣女，到时候灵剑宗也绝对会后悔把你抛弃的。”
她同样上了（）床榻，用手轻轻整理少女那有些凌乱头发，笑道。
“这一次为师就破例让徒儿你住在这儿了~”
说罢只见周绾绾轻轻贴着陈湫雪有些略微发烫的额头，手轻抚着少女的脸蛋儿步入了梦乡之中。
而第二天刚刚起床的陈湫雪，望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懵，完全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为什么会在周绾绾的床上，甚至是换了一身衣服？少女捂着头拼命回想醉酒后的事，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