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了放下坚持一生的目标,没想到,比预想的要轻松。
原来,这个世界比见到的还要精彩。
可惜,若是有来生,他不再守着国家,而是成为一个旅者,游历遍整个大陆就好了。
何必呢,维维卡惋惜的从草地上起身,大捧猩红的血液从卢克喉咙破开的口子流出,顺着银枪落入青草地,无影无踪。
疼,疼,痛的要死,这后遗症还真不是人能承受的。
银发萝莉捂着手臂,全身因为疼痛过度,肌肉微微痉挛。
她的表情淡然恬静,并没有过多悲伤,仿佛之前哭成泪人的模样只是假象。
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视敌以弱,再找机会反击……现在看来没起到多大作用。
她学坏了呢,变得冷酷无情,连孤苦伶仃的老人都能欺骗,维维卡无趣的想着。
等身体适应当下的状态,维维卡拖着没有丝毫魔力的躯体将老人从穿喉的银枪取下,放倒在一旁。
挖坑埋人这件事她可熟咧,只是,这漫漫草原里,她真能拨开这些草立个碑出来么?
但也不能就这样放着,还是得试试。
维维卡拿着魔杖试探了一下,青草只是微微晃动,并没有展现出它的威力。
白天,阳光下,这些似乎绝对安全。
分开上面的一层,底下是和普通泥土无二的泥地,混着青草的香气,看上去没什么特殊,要不是晚上来个大变样,谁能知道藏着危机呢?
没有迟疑,她得赶在太阳下山之前把这些完成,免得出现不可控的变故。
徒手挖坑实在劳累,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将刚刚恢复的血液凝形成一把‘铁锹’,有了工具,进度倒是加快了许多。
麻了,为什么要长这么高,知不知道埋你要多挖好长一节……维维卡满腹牢骚,只是手上工作未停,像是完成某项重要的使命。
她规整的将人放进方方正正的土坑中,像是一口棺材,虽然条件有限,但还是拿出了十分的态度。
覆上泥土,那熟悉的身影就这样一点一点消失在维维卡的眼前。
青草重新攀覆这片区域,就像是刚才暂时的离开只是为了维维卡开条后路,当一切结束自然就将这块空白补上。
维维卡对这一幕啧啧称奇,这些草似乎拥有智慧,像是能读懂她的想法一样。
她将银枪移了个位置,就这样插在卢克的墓前充当墓碑,对于骑士来说,以武器做碑也算的上一块完整的墓了吧。
魔杖挥动,几根荆棘凭空生出,缠绕上银枪,在其中部开出一大捧玫瑰。
再见,再也不见……维维卡在心中默念,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去回收了那被打飞的玩具枪,该怎么说呢,还挺好用,连瓦尔里的诡异能力都挡不住。
忽略掉其实际作用,作为一个能控制高阶强者的武器也不错。
维维卡踱步到瓦尔里身边,那被光线射中的绅士正不光彩的趴在地面,像是卧伏的小狗。
就连维维卡见了这滑稽的姿势也忍不住发出咯咯的笑声。
叫你卖队友是吧,这下遭报应了呗。
她谨慎的用魔杖戳了戳昏迷的瓦尔里,确定不是假装的才打量起他的变化。
肌肤吹弹可破,那头金发慢慢变长,如同波浪,末尾处仍然留着微卷的形状,虽然还未见全貌,依稀看得出来是个美女。
他这颜值也确实不会差。
见人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维维卡心念一动,几道荆棘将瓦尔里变纤细的手在手腕处捆绑起来,上面的利刺透过皮肤,汲取着对方的能量。
实力差距过大,她也只有靠这样的方式去削弱限制瓦尔里了,不然等他醒来,仗着实力找她报仇可就惨了。
他这个实力,就算失血过多,应该也没这么容易死吧……她思忖许久,最后决定还是按原本的方式来。
维维卡没有在此处过多停留,那片蔚蓝的湖泊看着不远,去到那里再休整也不迟。
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在草原上,她的身后拖着一着装奇怪的女子,而那做绳子用的荆棘布满尖刺,在女子身体上划出道道血痕。
………
夜晚,繁星还未曾褪去光芒,一顶简易帐篷搭在湖边。
深蓝的湖水倒影着漫天星辰,一道星河穿插而过,好似连接天涯的桥梁。
火焰噼里啪啦,这里本没有柴火,维维卡用魔法造了一团火焰取暖,魔法火焰自然烧不出那种声音,只是她为了营造氛围专门添加的小变化。
除此之外,还有随火焰一起升腾的火星。
这么看着,确实有露营的感觉。
维维卡拿魔杖穿着果子烤在火焰上,当沥干水分后,果子的口感别有一番风味。
女人的呻吟在她身下响起,见这人终于有了动静,维维卡便不再拿她当垫子,而是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
终于可以说那句话了么,有些兴奋怎么办。
等着瓦尔里看上去清醒了些,维维卡适时用欢快且关切的语气说道,“你醒啦?!你已经变成女孩子了哦。”
“哈?什么玩意…”刚苏醒的人还有些迷糊,没察觉到自身的变化。
或许是身上的乏力与酸痛占据了大部分的感官,慢慢清醒的瓦尔里嘴里冒出些不自觉的痛呼。
“你趁人家昏迷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啊,公主殿下?”
瓦尔里只觉得自己被马车,不,牛车,在身体来回践踏十几遍,最后还在后脑勺狠狠补了几下。
脑袋如此昏沉,像是被灌了铅,她强行打起精神感受身体状况。
魔力几乎枯竭,身体内的血液也降到了危险线附近,若不是素质够强,醒不醒得过来都是个问题,难怪她说怎么这么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还有外面捆绑的这些棘条——就这么怕她醒过来后脱离控制么?
苍白的脸上不由浮起一抹微笑,还是太稚嫩了呀,老兄,这样的方法怎么可能困住大名鼎鼎的瓦尔里呢?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咯,来,给你看看你现在的真实样貌,嘿嘿。”
维维卡笑容中带着幸灾乐祸,嘴角愉快的向上跃起,证明她的心情是真不错。
魔杖逆时针画圆,无需吟唱,一面冰镜被放到了瓦尔里的面前。
那镜子里倒映出的人影,是一个略显成熟,金色波浪卷长发,碧色眼睛,长睫毛,瓜子脸的女郎。
那好看的眉头因痛苦微微皱起,面色苍白,玲珑有致的身躯被荆棘勒紧,白衬衫上沾着丝丝殷红血迹,再配上呼吸微弱的起伏,浑身带着病弱的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