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俏脸红得发烫，白皙的小手死死捂住眼睛，葱葱玉指间却又留着分明的间隙。

自家公子已经被妖女迷惑了心智，沉溺于温柔乡间，身为顾慎之最信任的婢女，她绝不能让红莲妖女的阴谋得逞。

顾慎之拥着苏灵凰，久久不肯松手。少女的眼神眼眸迷离动情，雪发间的幽香萦绕鼻尖，曼妙娇躯紧紧相贴，洁白丰腻压在胸口，宛如云朵般绵柔，伴着红樱的坚挺。将如此美妙的佳人揽在怀中，当真是人间极乐。

直到桃夭喊哑嗓子后，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却仍旧十指相，藕断丝连。

“事先说好，我可是很小气的，以后不准夫君跟年龄合适的女子单独练剑，我必须去旁边看着，如果嫌烦，我也可以为夫君代劳。”

苏灵凰将染着红晕的柔荑背在身后，俯下柳腰冲顾慎之眨了眨眼，宛如故事中美轮美奂的妖精。

听闻此言，顾慎之强忍内心的喜悦，赞成道：“凰儿说的是，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墨师妹的剑就拜托我们天资卓绝、英明神武的红莲圣女了。”

在被墨小念纠缠下去，他迟早要疯。

“油嘴滑舌。”

少女伸手扯了扯他的嘴角，玉唇勾起，轻笑着说道。

“你的小婢女怕是快活活气死了，去安慰一下吧，但少做多余的事，我在卧房等你。”

说罢，苏灵凰略带挑衅地瞥了桃夭一眼，莲步轻移，落落大方地进了院内，倩影高挑绝美。

“真是气死我了，公子你怎么老是向着外人”，桃夭嘟起樱桃小口，不满地说道。

她只恨妖女，绝不恨公子，既是救命恩人，又是心上人，这叫她如何恨得起来。

直到此时，顾慎之才发现自家婢女已经换上了月影宗内门弟子的服饰。上身一袭素洁白衣，下搭着靛蓝绉裙，裙边系着象征身份的灵玉，还刻着楷体的桃夭二字。

前些日子，桃夭特意寻到月曦，示意自己想拜入月影宗门下，希望望对方能移接纳。身为内门大师姐的月曦自是一喜，初见时她便察觉到了对方的修道天赋──风异灵根。

虽不及灵凰那般天骄绝代，万载难逢，但也可谓是十年一遇，可愚蠢的灵剑宗非但不悉心培养，反而送去侍奉一个禽兽少宗主身边，真是暴殄天物。

为了此事，月曦还专门过问自己的师尊，轻影峰百媚生峰主，从而让桃夭可以跳过小比，直入内门。

少女的清亮的眼眸中泛起薄雾，很薄很薄，薄得如同初秋的雨。

顾慎之心头猛然一紧，苦涩蔓延开来，泪妆的佳人总是惹人怜爱，何况桃夭这般的倾世佳人。

“抱歉，小夭，但我现在需要红莲圣女，更需要月影宗的助力，辛苦你忍到现在。”顾慎之想尽量表现得温柔些，可他很清楚这不叫温柔，这叫虚伪。

“奴婢知道，为了公子的心愿，让我再忍多久都是可以的，今天又是奴婢给您添麻烦了。”

桃夭略带歉意地说，晶莹的泪珠沿着粉颊缓缓滑落，宛如秋夜凋零的红枫般凄美。”

顾慎之忽然觉得内心传来一阵剧痛，少女的言语犹如一把无形的匕首直插他的心脏，再缓缓旋转，榨尽鲜血。

思量久久，他还是选择拥抱眼前的少女，毕竟错的是他，而不是桃夭。

⋯⋯

青瓦阁楼内，苏灵凰仰卧在舒适宽大的床榻上，怅然若失地问着屋粱。

她有点后悔放走顾慎之去安慰桃夭了，孤男寡女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成了他们偷情时的调味剂，使过程更刺激更欢愉。

不行，她要去看看自己的夫君在刚些什么。

可刚一起身，苏灵凰便又后悔了，她身为月影宗圣女怎能被男子扰乱心绪至此，倾心于一个男子无疑是违背宗门规矩的，她岂能明知故犯？

再者全慕云州都知道这场联姻只是各义上的，他们之间并无任何情感，就好像用铁链把素不相识的两人捆在一起，徒有苦痛而已。

这场婚约本就是逢场作戏，用来维护慕云州当下脆弱的和平罢了。

笑与泪、爱与恨都应该是装出来的才对，她应该凭借自己的姿容彻底占据顾慎之的身心，让灵剑宗的少宗主成为自己的提线木偶才对。

一切本应该是这样的！

可情窦初开的苏灵凰做不到，她的笑是真的，她吃的醋也是真的，爱则愧对宗门师傅，恨则违背自己本心，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苏灵凰伸出瓷白的小手，试图去捉住那抹清冷的新月，喃喃自语道：“顾公子，我的⋯夫君。”

吱呀一声，轻掩的门扉被人推开，随后便是拾阶而上的脚步声。

顾慎之神色惘然，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艰难，内心实在是难以抉择，总不能全都要吧？

自己又不是那死鬼老爹，没兴趣做花丛中的翩翩蝴蝶。

“你来了？”

苏灵凰故作矜持地问道，坐在床边静静观赏着窗外的月光，似乎完全不在意顾慎之。

“圣女既然开口，我一内门弟子又岂敢违命。”顾慎之揶揄地作答道。

“明明刚才还轻薄欺负我来着”，苏灵凰秀美微颦，还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坐过来，本圣女有话说给你听。”

此刻的苏灵凰已然脱去外罩的飞雪落梅旗袍，只留件单薄的吊带睡裙，雪肤大片裸露在外，细腻柔滑，香艳旖旎，胸前的丰满更是呼之欲出，看得让人想将她搂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纠结过后，顾慎之还是坐到过去，但内心却还是有警惕，当年白祈之事他至今未忘。

谁又能担保苏灵凰不会是另一个白祈？

少女自然地靠到他的肩上，雪发散乱如瀑，吊带微微脱落，露出砍弹可破的香肩，朱唇轻启，仿佛是在诱使人犯罪。

“新婚后我们都是分居的，这样挺好，但考虑到你的感受，本圣女决定让你每月有一次机会让你抱着我入睡，但绝不许做多余的事情，否则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说罢，苏灵凰傲娇地瞥过头去，装出无所谓的样子，但血眸的余光却从未离过身旁的黑衣少年。

红莲圣女引枕自荐，顾慎之已经能想象到月影宗的弟子得知此事后的表情了。

既然此时已经对不起桃夭，万不可再对不起凰儿了。望着红莲圣女的仙靥，顾慎之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同床共枕⋯⋯这一夜，他却是彻夜无眠，背在身后的右手时刻准备掐起唤剑灵诀，握住［落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