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侯府上午像是来了客人,王妃特地嘱咐他切忌到出门去,方青竹想来可能是担心他的身份被认出,也便答应了下来。

整个上午待在房间内,实在是无所事事。修炼吧,运转了几套记在心里的功法,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具身体根本没法修炼。

在这低武世界,也没有网络电脑什么的消磨时间,让人好不快活。

杯盏里的香火被侍女换了又换,整个屋子都是熏香的气味,要说这南蒹葭真是在百姓心中刻下了完美的印象,即便是这处外人都看不着的里屋里,都供着佛像,烟火不断。

说不定知道南蒹葭真实身份的,在府中也是少数,南王妃督促侍女们上香也是为了把自己的伪装做得从内到外。

“倒是个细致人”默默吐槽一句,这个房间位于后罩房顶层,房间是由两个仆人的屋子打通隔断组合而成,其间宽阔得很。

自己昨天睡得真香,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屋里的陈设,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移步到佛像旁,这儿挂了几幅彩墨画,山水居多,亭台楼阁,茂密榕树,画面色彩鲜艳。

惹眼的是一副男子的画像,脸面着色栩栩如生,画中的男子微笑看着前方,像是在给某人行礼注目。

在这个时代丹青技法可是一门学问,能把色调调得这般精细,作画之人应该也算大家之辈。

正准备试着用手触一下画中男子的脸蛋,看看彩石材质。

一个侍男突兀地出现在门边,开口道:“公子,您要的书简都给您带来了,王妃托我来给您涂药。”

尴尬地缩回了手指,这些画作说不好就是真迹,自己用手摸实在亵渎了,还好及时缩手。

看着这侍男,莫约也就十四五的年纪,穷苦的孩子早当家,话说坊市传言南阳候收留了不少穷苦伶仃的孤儿,说不好这个男孩就是其一吧。

盘膝而坐在蒲团之上,手中拿着书册和竹简,原身出生望族,自小就习琴棋书画,可是对于当今时期的武力构架和势力版图一片模糊,他也就厚着脸皮托王妃下人给他寻来了一些书册。

多是历史典籍,方竹青只能从中了解个大概,不过也够了,以他九世为人的阅历,足以倒推出许多东西。

“公子,我给您上药。”

“上药,上什么药?”

“这是皇家秘制的金疮药,寻常刀剑疤痕,三日可消。”说着男孩双眼炯炯有神,盯着方竹青的背部看着。

“先放在这吧”实在受不了男人盯着自己身体的目光,手指轻轻拍了拍桌案。

男孩的动作匆促起来,急得说:“王妃让我务必看着您把药涂上,还求您公子不要难为小的。”

“好吧。”既然是主人家的要求,也不必让下人难做。

方竹青脱衣裳的身姿一点也没有这方世界男子的矜持,反倒是如关公刮骨疗伤的豪爽。

双手抓着胸口衣襟一拽,衣裳半脱,下摆就自顾自地落在地面上。

男孩的眼神愣住了,清洗过后这具身躯**如玉,如天工造物,这种尤物恐怕也就君王能享用吧。

可惜背上横七竖八的狰狞鞭痕,让这完美的身躯带上了故事,白璧微瑕,话便是此。

涂药中,

“屋内壁画是何人所画,画的男子又是哪位公子,你可知晓。”

顺着方竹青的引导,男侍看向璧山的画像,瞳孔忽地放大,表情转瞬即逝又变回面无表情的模样。

“奴儿不知,倒是听闻王妃早年的时候,有过一个王爷...王妃思切,他的画像被挂在这里已经有了好些年头...”

男孩说得模棱两可,大抵也就是一个男子始乱终弃了南蒹葭的故事,没想到王妃居然还有这样的遭遇。

南阳候那可是皇亲国戚,南家皇族向来好脸面,也就是南蒹葭王妃生性善良,才能饶了这男子一命,放在其他王妃面前耍猴头,恐怕是得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

扼腕长叹,这个世界男子的不易,看来这里的女人真的对贞洁非常看重,这王爷便是因为伪造贞洁印被发现,导致发生的悲剧。

背面上的药膏弥漫出一股馥郁芬芳的气味,身后的伤口酥麻清凉。

金疮药,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灵丹妙药。

趁着侍男上药的功夫,方青竹偷偷顺走了一小匙,想来王妃也不介意吧。

话刚说完,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男侍提醒,方竹青才意识到自己这副身子不宜见人,收敛衣裳。

来人正是南蒹葭,此刻见她面色红润,玉簪束发,方竹青先一步开口道:“蒹姐想必是有喜事儿吧。”

“世子倒是眼尖得很,七日后,皇上会在月心湖设宴款待众臣,邀我等携美同游,可我寡鳏多年,实在是无脸赴宴。”

南蒹葭眼看着方青竹,一脸期待。

方青竹听在耳中想在脑里,皇上邀众臣同宴席,要求带上男伴,你没队友,现在还一副有喜无悲的模样,他哪还能不清楚她的心思哩。

倒是这新皇南龙柒,盛名不虚呀。

这月心湖是有名的花艇画船之地,这要是流传出去皇帝带着大臣到烟花之地赴宴,不说遗臭万年,昏君之名是跑不了了。

“若是能帮到王妃,尽管吩咐便是,青竹任凭差遣,只恐戴罪之躯会给王妃招来事端。”

虽然帮不了你,不过话还是要说到的,方青竹的通缉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自己抛头露面,恐怕没半刻钟,武楚玥那娘们就带着铐子上门来。

口上一副要帮忙的语调,面色却做出很难为的模样。

说实话,虽然很想赴宴看看当权者的模样,可是现在的方青竹更担心自己的小命,对于王妃的邀请,他心里的拒绝更多一点。

不料,听到这话的王妃露出兴奋的神色,解释道:“方世子愿意帮忙,那可是太好了”

每年七月初,月心湖的花船画坊就会有一场赛美宴,说是宴席不如说是一场比拼,比的就是男子的才艺,无论是诗词歌画还是舞剑弄枪,只要是男子皆可上台展示。

这间还有个出了名的规矩,便是演示才艺者必须以佩戴面具裹面,不露真容,杜绝凭借容貌对才艺评比的影响。

魁首将被授予‘桂冠’的名号。

往年,夺得‘桂冠’的公子无不是琴棋书画一绝的旷世之才,不知多少女豪为了追求桂冠男色而明争暗斗。

这称号不仅是烟花之地风尘男子的夙愿,也成了世家权贵男儿心中的梦想。

至于所谓的胜者摘冠,王妃根本就没考虑过,这次的赛美宴上可不仅仅是烟花男子比拼,更有不少世家才子会蒙面参会,方世子此行也不过是陪她走个过场罢。

南龙柒陛下为了这场宴会可是在全城下了‘选美诏书’,她作为南阳侯王妃可不能无故缺席,倒是男伴这儿她伤了神,如今方世子愿意舍身,也是遂了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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