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说今天的余姚城,有些热闹,几十年没发生过的新鲜事,都赶到一块了。昨天本城的大户谢家刚说要办喜事,结果转头谢家那位三少爷就跑到了胧月楼。
你要说就这?那也算不得什么,最多也就是有钱人玩的花罢了。
然而接下来就更有意思了,谢家的三少夫人,直接拎着刀就堵住了胧月楼的门口。哎哟哟,这可是少见的事情,要知道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一般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再不济也是小家碧玉不是。
平日里老少爷们就算真去青楼楚馆,最多也就是派家丁把人回去罢了,这拎刀堵门还的真是几十年来头一回见到。
很快,胧月楼边上就围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的吃瓜群众。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叫门声,里面的人愣是没开门,足足把门口的少女凉了半个时辰。这才施施然的打开了大门,平日里端庄典雅,高贵大方的花魁娘子却带着一脸的倦意走了出来。
那种脸上的红晕以及那走出来的时候,有些别扭的走路方式,顿时让很多成年人露出了一个大家都懂得笑容。
“这位姑娘,你是?”聂茜茜看着面前的顾倾城,淡粉色的樱唇翘起了一个弧度,微微一笑问道:“我们胧月楼虽然不是什么大门大户,可也是正经人家,为何大清早的到我这来堵门?”
顾倾城站在门口,一只手按着自己的纤腰,被硬生生凉了半个时辰的她,现在是口干舌燥,喊也没力气,连喘息都有些粗重了。她知道,眼前的女人肯定是故意拖延时间的,可是想要和对方吵架的时候,却发现口干的根本说不出来话。
“画屏,给这位小姐端一杯茶来,不能让人说我们胧月楼没有待客之道。”似乎看出了顾倾城的窘境,聂茜茜大大方方的吩咐身边的丫鬟画屏。这一举动,让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等到画屏把茶端来,实在是口干舌燥没法说话的顾倾城也没客气,端起茶杯就喝了足足七杯茶才放下。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态,顾倾城抬起手,用明晃晃的刀指着聂茜茜问道:“呼,我问你,谢清玄是不是在你这?”
“谢公子的确在这里,怎么?我这里开门做生意,有客人上门我总不能拦着吧。”聂茜茜嘴角带笑,盯着顾倾城说道:“我说小姐,每天来我这里,谈经论道,宴饮歌舞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说我难道还能都赶出去?”
她这话说的,可谓是落落大方,让周围一些人纷纷叫好起来。
“可是,他在你这里过夜了!”顾倾城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她之所以过来,就是为了把谢清玄给带回去。 要知道她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怒气,就等着今天拜堂成亲之后,在洞房花烛夜对方最高兴的时候,把对方给大卸八块来好好出出气的。
结果,没想到谢清玄居然跑了。要不是从管家那里知道,他跑来了这里,保不准就被他躲过去了。那样一来,她的清白岂不是白白被玷污了!
“过夜了,怎么了?昨夜我和谢公子谈了谈人生,聊了聊理想,我们一高兴彻夜长谈,所以在我这里留宿,有问题吗?”聂茜茜说到这,伸出素白的小手掩口打了个哈欠,衣袖在这个时候滑落一段,露出了她那如白藕一般的手臂。
故意露出疲惫姿容的聂茜茜还特意走到了顾倾城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恭喜你啊,谢公子很厉害的,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你男人真棒!”
顾倾城听到这,握着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对方都算是她男人,那怕她打算剁了对方,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就算她有些不经世事,但是也很清楚,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彻夜长谈,是多离谱的一件事。
你们确定,你们聊的东西正经?而且,什么叫我男人真棒?啊这...我怎么就觉得那里不太对?
“我没空和你废话,他今天还要和我回去成亲!”顾倾城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接把刀架在了聂茜茜的脖子上,威胁道:“我作为他马上就过门的妻子,我现在就要带他走,我看那个敢拦我!”
“这位姑娘,要带走谢公子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昨夜他有些操劳过度,所以现在还在休息,不如再等一个时辰,我亲自将人送回去怎么样?”聂茜茜面对架在脖子上的刀,丝毫没有畏惧,只是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说道:“没有那个男人会喜欢舞刀弄剑的女人,姑娘要学的温柔一些才能留住自己男人,否则就算不来我这里,也会去别人那里的。”
听到聂茜茜的话,顾倾城嘴角直抽抽,心说我好气,好想打人!
“好了,这些姑娘,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一个时辰之后,我会送谢公子回去的。”聂茜茜伸出手指,轻轻的拨开了对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锋。论武功,论才情,她的对手是当代红线女顾倾国,至于顾倾城?还差了点意思。
说真的,现在顾倾城已经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觉得那里不太对,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明明气的想要砍人,可是却又不得不乖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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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姚城,胧月楼,聂茜茜的房间。
“怎么回事?我怎么还在这?”谢清玄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仿佛宿醉一般的感觉再一次传来,不过这一次,不光头疼,还有些腰疼。感觉身体被掏空的谢清玄在床上翻了个身,坐了起来,周围的一切有些陌生,身边仿佛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白梅花香。
“奇怪,以前在茜茜这里喝茶也没腰疼过啊。”
一边起身,一边把衣服穿上,此刻,他听到了楼下似乎有些喧哗,然后就走到了窗户边上,想要看看下面发生了什么。然而,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那个便宜夫人,正在和聂茜茜对峙着。
看对方的样子,好像已经看到光着上半身的他了。